第七七章 何人死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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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院中,涌出十几名差役。

只是看他们狼狈的模样,就好像是见了鬼一样。一步步往外退出,随后从角门中,走出几名男女。为首一人,一袭黑衫,手中持子母刀,一长一短,刀口低垂,顺着刀脊弧线,低落鲜血。

不过,他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周遭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裴淑英紧随其后,不过却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言庆乍见此人,顿时呆愣住了。原来,这中年人他认识,而且关系还非常密切,正是荥阳郑氏著经堂的四爷,前大隋民部尚书,郑善果。

郑善果的气色不太好,脸色也有些发白。

而裴淑英则是俏脸寒霜,那冷冰冰的一句话,也正出自她之口。

张县令脱口而出道:“你们……谁让他们出来的?”

站在门阶上,一直被马三宝搀扶着的言庆,就在张县令这一失神的刹那,陡然推开马三宝,垫步噌的扑向张县令。一名差役发现及时,大叫一声,舞钢刀想要把言庆拦下。在他看来,手无寸铁的言庆,并不难制服。可没想到的是,眼见着他手中钢刀要砍中言庆的刹那,李言庆突然顿足踏步,一只脚支撑地面,唰的旋身让开。与此同时,一道寒光自手中飞出。

差役也不过是练过几手庄稼把式,那身手根本就不足以让言庆正眼观瞧。

只听一声惨叫,血光崩现。随着那寒光消失,一颗人头骨碌碌跌落在地上。一腔子鲜血,正喷在那转过身查看的张县令脸上,让他顿时手忙脚乱。紧跟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架在了张县令的脖颈上。

言庆轻咳了两声,“张县令,你现在还要抓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甚至连裴淑英和郑善果两人,也瞠目结舌。

“你……”

张县令脖子上架着利剑,先前那嚣张气焰,一下子消失无踪。

言庆轻笑道:“县令可是奇怪,我为何不需要旁人搀扶?怪不得三天前县令老爷还登门拜访,原来不是为了探望我,而是想看我是否康复?呵呵,不好意思,我早在十天前就已经恢复。

只是我姓子懒散,不想与旁人纠缠太多,故而才借口伤势未康复,卧榻不起,让县令老爷失望了。”

“李言庆,你休要猖狂,这里是县衙,你敢杀朝廷命官?”

“呸!”

郑善果突然怒道:“尔一乱臣贼子,也敢自称朝廷命官?言庆,休要放过他,他要造反……”

“造反?”

言庆把剑刃环在张县令的脖颈上,慢慢往后退。

他手中的软剑,正是龙环剑,原本赠与沈光。不过当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决定闯一闯县衙时,从沈光手中讨来。

巩县城中,异常的兵马调动;张县令强势的收没他的马匹;裴淑英前去讨要,却一去不回……种种迹象,都表明巩县将有大事发生。裴淑英不是不想回来,而是被张县令扣在县衙。

所以,言庆带着雄阔海来到县衙,二话不说,以一副闹事的嘴脸登门。

如此一来,就能够吸引住张县令的注意力。沈光则靠着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潜入县衙后宅。

原以为裴淑英被单独扣押,却不想,还救出了一个郑善果。

裴淑英说:“言庆,这狗官勾结杨玄感,意图造反。郑大哥是偶然间发现了他造反的罪证,所以被他扣押在县衙后宅里面……杨玄感起兵在即,这狗官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在巩县响应。

我来讨要战马,却不想也被他留住。

若非沈光前来相救,这狗官,这狗官……”

张县令眼珠子滴溜溜打转,突然大叫道:“大家休要听这些人胡言乱语,此为逆贼,当速杀之。”

言庆反手一巴掌抽在张县令的脸上,“狗官,莫非以为我杀你不得?”

圈在他脖颈上的利剑,割破了张县令的皮肤,渗出殷红鲜血。不过这一巴掌,倒是让张县令,闭上了嘴巴。

“所有人,全都放下兵器。

念在尔等受人蛊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执迷不悟,再听从狗官号令,视同谋逆,当诛九族。”

马三宝捡起一根铁枪,拦在大门前,厉声喊喝。

一时间,那些乡勇也不知所措。山东地区糜烂,河北地区徭役沉重,这都没有错。可是在巩县地区,生活相对安宁。乡勇们听从调派,响应征召。但事实上,谁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是巩县的父母官,一个是巩县新迁移过来的贵族名士,该相信什么人?

就在这时,左兵曹率人赶来,看到这情况,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事情缘由,厉声喝道:“李言庆,你公然劫持县令老爷,莫非是意图造反?大家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才是反贼。

李言庆是因为没有获得朝廷封赏,故而心怀不满。

县令老爷发现了他的意图,所以才收没了他的马匹。他现在劫持县令老爷,乃死罪一条。但有救出老爷,杀死李言庆者,赏十金!”

乡勇那能分辨出真伪,闻听左兵曹这么一说,不由得信以为真。

言庆脸色一变,“左兵曹,尔不欲张县令活命否?”

“哈,县令老爷乃是为朝廷效命,就算是死了,也能风光大葬。”

这一句话,却让张县令的脸色煞白,“左孝基,你这忘恩负义之徒……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左孝基才是反贼。”

这种局面,让乡勇们无所适从。

怎么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叛党呢?

左兵曹面露狰狞笑容,厉声喝道:“大伙儿不要犹豫,朝廷大军已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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