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辗转反侧,思君难忘(2 / 2)
“咳——没!”纪浩禹的脸色略带了几分不自然的红晕,掩嘴虚咳一声。
红玉自是察觉他神色之间的不自然,虽然没敢多问,但是眼中始终持有几分怀疑之色。
明乐眼底的怒意还未全部消散,只就冷着脸看向纪浩禹道,“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嗯!”纪浩禹点头,唇角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明乐已经不耐烦再继续待下去,转身出了牢门。
“哎!”纪浩禹看着她的侧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赶紧往前追了一步。
明乐止步,回头对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还有事?”
纪浩禹还是戴罪之身,不能随便踏出牢门,此时他在牢门之内,明乐在外。
他看着她,脸上笑容再度隐去,认真而庄重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二一定也会抓住这个机会趁火打劫,你自己当心一点。”
说着顿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补充道:“本王的命可不想就这么交代在这里,还等着你来接我出去呢。”
本来他说前半句的时候明乐还不觉得怎样,可是听了后半句却突然觉出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来。
“嗯!”明乐皱眉,还是很给面子的应了,见他再没有别的话便转身离开。
雪雁进来,把给纪浩禹带来的茶具和食物放下,赶紧转身追上明乐的步子,错过那牢头面前的时候她忍不住狐疑的又深深看了好几眼——
从她回来就注意到这牢头的神色古怪,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的使劲低垂着脑袋不看人,可是左右观察没能发现什么迹象也就只能作罢,跟着明乐先行离开。
她们主仆两个先出来,红玉留下给纪浩禹收拾了一番,又听了他两句嘱咐才赶着追出来。
“王妃!”
“嗯,给你家王爷都安置妥当了?”明乐道,回头睨了一眼身后笼罩在夜色之中的天牢重地。
“是!”红玉道,“王爷的命令,让奴婢和荆王府上下这段时间暂时追随王妃,听候差遣。”
雪雁闻言,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明显诧异的情绪——
这就相当于是把整个荆王府的统帅权全部都交到了明乐的手上,荆王明知道自家王爷和王妃对他心存芥蒂,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红玉得了纪浩禹的吩咐,这会儿和明乐说话的时候态度就更显的恭敬和顺从。
明乐却无多少意外,只就淡淡的点了下头,“叫上绿绮,我们先行离开此地。”
“是!”红玉道,对着远处黑暗中的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绿绮得了消息很快从远处的小径上走过来。
“如何了?守了快两个时辰了,可有发现?”红玉道。
“没!”绿绮一筹莫展的摇头,扭头看着天牢的方向神色焦灼,“从爷和延平公主入狱到这会儿,除了咱们自己人,再没有旁人接近过这里。”
红玉皱眉,扭头去看明乐。
“叫人继续盯着吧!”明乐道,言罢就径自举步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绿绮转身飞快的隐没在夜色中,回去传达命令,红玉则是跟着明乐先行离去。
回来的路上明乐的脸色阴沉,神色之间都是少有的凝重之色,又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仔细回想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沉吟一声对红玉道,“黎贵妃身边的单嬷嬷也是你家王爷的人是吗?”
“是!”红玉点头。
“那良妃呢?今天在后殿那会儿,我看着她和良妃之间似乎也有些猫腻。”明乐道,神色幽远的看着天际闪烁不定的星辰。
“之前是良妃娘娘找上的单嬷嬷,想要买通她做内应,好掌握黎贵妃宫中消息,也顺便可以做她的内应,设计给肃王下套。”红玉道,“当时王爷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就顺水推舟给允了。不过王爷本来也抱着看戏的心态,并没有插手这一次的事,所以便没有问过他们这一次要对付肃王的具体计划,最后却没有想到——”
这个局,其实真的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个局了,用了无足轻重的一个宫女做引子,至于到底能不能扳倒要算计的人,则是全凭老皇帝一人的态度。
到了这会儿,明乐倒是又有几分开始相信纪浩禹的话了——
或者,老皇帝是真的已经完全倒向了萧以薇一边,是默许并且支持她一步一步除掉庸碌无为的太子和野心勃勃的荆王,最后由萧以薇肚子里的龙种上位。
可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明乐几乎都想撬开那老皇帝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了。
不可思议的轻笑一声,明乐遂也就抛开这些暂时不想。
一行人出了皇宫大门,外面柳扬和长平已经带着护卫和马车在等候。
“王妃!”见她出来,两人连忙迎上来。
“嗯!”明乐点头,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神色突然黯了黯,“阿灏那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没有!”柳扬摇头,神色亦是阴沉的可怕,“从傍晚事发到现在,武冈和梁旭已经带着人暗中翻遍了整个帝都,可却是半点线索也无。”
“各处城门的守卫呢?”明乐道,一边说着脚下却是不停的往前走,“叫人去问过了吗?从下午事发之后,可是有什么可疑人等出城?”
“都已经打探过了,没有任何异常。”柳扬道,“今天宫里大兴皇帝摆寿宴,为了防止城内有突发事件,每处城门的守卫还都特意增加了一倍,对过往的行人和车马全部都严格盘查,属下估摸着,他们应该还没有把王爷带出城去,应该是藏在这城里某个被我们忽视的地方,或者是——”
柳扬说着一顿,语气不觉的加深,意有所指道,“或者是一个我们没有办法放开手脚搜查的地方。”
明乐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金碧辉煌的皇宫,沉吟道,“你是说——阿灏可能被他们藏在宫里?”
“如果事情是靖海王做的,他的同盟者又是良妃的话,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柳扬谨慎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明乐抿抿唇,陷入深思,“可是——难道皇宫里就是最安全的吗?”
她说着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抬眸看向身侧跟着的红玉。
“奴婢马上传令下去,叫宫中埋伏的眼线注意查找,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红玉不等她吩咐已经自觉回道。
“嗯!”明乐点头,不过虽然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总有种直觉——
宋灏绝对不可能被他们藏在宫里。
“走吧,先回行宫。”深吸一口气,明乐说道,踩了垫脚凳刚要上车,就听守在外围的武冈一声低吼:“什么人?”
所有人俱是心头一紧,武冈话音未落,从左右前三个方向已经如潮水般涌出大批手持刀剑的黑衣人,杀气凛冽的朝着明乐的马车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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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早早散席之后,这座皇宫里的气氛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的平复下来,除了各宫各院明亮的灯火璀璨,各处的气氛都十分的低迷压抑,被寿宴上老皇帝震怒的阴影影响着,久久不能平复。
二更过半,最为偏远的皇宫西门缓缓洞开一个缝隙,一辆朴素无华的青布马车从内城奔出,马蹄嘀嗒,以最快的速度隐没在外面浓厚的夜色当中。
驾车的是个身材干瘦,面白无须的老者,马车跑的很快,轻门熟路的在各条巷子中间穿梭,似乎是对这迷宫一样的地形掌握十分纯熟的模样,一路绕了无数的街巷,最后在一处门第普通的百年老宅门前停了下来。
老者下了车,躬身伏在地上。
车内先是下来一个梳着妇人发髻二十出头的女子,下车观望了两眼,没发现身后有尾巴跟着她才重新探头回了车厢里,扶着里面大腹便便的女人踩着那老者的脊背下了车。
“娘娘,您当心着点儿,这里的路都不平,小心绊着。”荷露低声道,尽心尽力的伺候,生怕磕着碰着萧以薇。
“行了!”萧以薇下车之后就将她推开一边,道,“你们两个就在车上等着吧,本宫去去就来。”
荷露不知道她深更半夜到这里来做什么,但是看这座宅子又破旧又陈腐,心里就十分忐忑。
“娘娘,这宅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还是——”荷露道,自然是想要跟着,否则萧以薇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萧以薇的目光一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荷露立马干吞一口唾沫,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的闭了嘴,垂首退下。
萧以薇撇开两个人,自己推门进了宅子。
这宅子如今已经没人住了,尘封了十几年,从屋顶到院子里到处都破败不堪,不是杂草就是灰尘,到处都是蛛网斜斜的挂着,大半夜的走在其间很有些瘆人。
萧以薇心里抖了一抖,但是此刻她的目光却是狂热而兴奋的,仿佛是被某种向往已久的东西吸引着,她的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再也不畏惧这里陌生而诡异的环境,快步走着进了大厅,然后过回廊,转进后面二重院落的一间厢房。
那房间里头的东西也都相当陈旧了,只是相对而言,地面上却没有积攒多少灰尘。
萧以薇走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就用脚尖摩挲着在那门槛的某处用力的顶了进去,随着她的动作,里面正对门口摆着的那张大床就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下面一个方形的空洞。
却赫然——
是一处密道的入口。
萧以薇的眸中闪过愉快的笑意,赶紧走过,那密道里头很黑,她是早有准备的,先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充当火把,然后便扶着肚子小心的下到密道里头。
后面的洞口在她进去之后又悄无声息的慢慢合拢起来,她手里捏着夜明珠,沿着狭长逼仄的道路往前走,也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什么事,这么诡异破烂的的地方,又是三更半夜孤身一人,她竟是丝毫也不觉得恐惧,反而越走越快,步子也越来越急切,脸上更是闪着喜悦的光彩,鼻翼都因为兴奋而不住的抖动。
这条密道很长,尽管她的步子已经拿捏的很快的,但是从头走到尾也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最后在那密道的尽头面对一扇只容许一人通行的小门她站住了脚步。
要去触动旁边墙壁上面机关的时候,她却紧张的手抖了又抖,连着试了几次,最后似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样一咬牙一闭眼用力的触动了机关。
石门向上缓缓攀升,露出里面石室的全貌。
那屋子还算宽敞,里面床榻桌椅,所有的摆设一应俱全,不说是有多奢侈华贵,但却是布置一新,让人在走过那么一条阴暗狭窄的密道之后感觉上霍然开朗,仿佛入了世外桃源一般。
宋灏闭眼坐在背对门口的一张凳子上,这夜里很静,所以密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十分清晰,几乎是早在萧以薇才下到这密道里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
对方的脚步声凌乱,明显是个没有武功底子的,他便十分的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人明明已经到了门口了,却是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开的门。
莫名其妙在这里被关了大半夜,他心里已经十分恼火,如果来的还是个无关紧要的废人,他实在是没心思应付。
萧以薇小心翼翼的跨进门来,看着灯光下男子俊朗挺拔的脊背,脸上浮现的光彩更盛。
她的心跳的厉害,仿佛是经过了一场轮回才终于赢得了新生一般,目光闪动着奇异的光彩盯着那男子的背影,最后,低低的唤了一声,“殿下!”
这声音,软腻又别扭,带了一种叫宋灏十分厌恶的近乎谄媚的讨好。
语调是有些陌生,但是这声音他还是略一分辨就能认得出来,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原来是你!”宋灏冷冷说道,头也没回。
“殿下竟然能听出本——”萧以薇的心里突然雀跃了来,开口就下意识的想要自称“本宫”,但转念一想又恼怒的顿住,换了副语气道,“没想到殿下竟然能够认出我的声音来。”
说着就莲步轻移,施施然绕到桌子的另一边,站在了宋灏面前。
她的脸色微红,竟再不似在宫里和老皇帝谈笑风生的模样,而是带了丝羞怯的喜悦,对着宋灏屈膝盈盈施了一礼,“薇儿给殿下请安。”
宋灏没心思理会她这突如其来的抽风之举,只拿眼角的余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的本事倒是不小,主意竟然打到本王的身上来了,说吧,是荣王差遣你来的,还是彭子楚和你许了好处?”
他和纪浩禹一样,都十分清楚能算计到他的那个人到底是该居于何种身份和能力之上,纪千赫是最后把握和实力来做这件事的,其实在心理上宋灏还是比较倾向于这种猜测。至于彭修么——
因为出现的人是萧以薇,如果说萧以薇是受什么人指使或是和什么人联手的话,那么彭修的几率就比较大了。
他的神情语气自始至终都的冷冰冰的,萧以薇闻言,脸色不觉的微微一白。
她咬着嘴唇抬头看向宋灏冰冷的面孔,心里突然就觉得万分委屈,颤声道,“殿下怎么这么说,薇儿知道这么做是对您不敬,可也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殿下要怪罪,薇儿稍后向您赔罪就是,还请您息怒。”
她说着,竟是半点皇帝宠妃的架子也没有,就那么理所应当的屈膝跪了下去。
宋灏侧目看她一眼,心里就越发烦躁的厉害,冷着脸道,“如果背后的人是荣王的话,你也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了。既然是彭子楚么——说吧,他叫你带了什么话给本王?”
萧以薇闻言,脸色便是变了又变,
她都已经把姿态做的这样低,言辞之间又表现的这样明显了,他居然还是这样的无动于衷么?
“殿下——”萧以薇抬起头,看着灯光下男子俊美如同谪仙般的面孔,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我这样甘冒奇险,不惜与虎谋皮策划了这么多的事情,为的也不过是请殿下过来,向您当面表明心意。没有人指使我做什么,我也不是来给旁人传信的,殿下您难道看出不来,薇儿对您的一片心意吗?”
宋灏听了这话,只觉的比笑话更可笑。
可是面前那女人却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梨花带雨。
宋灏觉得好笑,却没笑出来,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人面前,他懒得浪费表情。
“所以呢?是彭子楚和你联手设计了本王,将本王带到这里来的?”宋灏问道。
“薇儿也是不得已。”萧以薇咬牙道,神色之间倒是实实在在的愧疚。
“你还有别的事吗?”宋灏问道,“如果你的废话说完了,就马上滚出去。”
等了半夜等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本来就被消磨的所剩无几的耐性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
萧以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冷酷的面孔。
“殿下——”她有些急切的开口,“我的话,难道您没有听明白吗?”
宋灏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神色讽刺的看了她一眼。
萧以薇的嘴唇抖动的厉害,她慌乱无措的爬起来,语无伦次道,“早在当年还在盛京的时候,薇儿对殿下就一见倾心,这么多年,就算辗转流落在外,薇儿的心意也从来都没有变过,总想着或者有一天还有机会见到殿下,可以当面向您表明心意。殿下,薇儿对您是一片真心,我今天这样对您也全都是不得已,您若是气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可是我对您的心是真的。”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滚出去!”宋灏道,听着这女人的疯言疯语顿时就叫他一阵恶心。
他原来就不喜欢那些女人往他身边凑着献殷勤,尤其还是萧以薇这么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葩货色。
顶着大兴皇帝宠妃的帽子,身份又是大邺朝中的罪臣之女,和人算计掳了他在这里,又挺着个大肚子跑过来跟他说了这一番自认为情真意切的话告白。
这女人是个疯子不成?
萧以薇原还以为是她的话说的太含蓄,宋灏没有听明白,却没有想到这样一番解释之后对方更是冷酷无情下了逐客令。
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晃了一晃,一把撑住旁边的桌子,脸色悲戚的看着宋灏道,“殿下,我——”
“你的话本王都听见了。”宋灏虽然不愿意搭理她,但也更不想继续听她恶心自己,索性就直接开口截了她的话茬,道,“你掳本王到这里的目的本王已经知道了,你今天过来这里的目的本王也知道,要是没别的事就马上滚出去。”
“殿下——”萧以薇又唤了一声,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簌簌往下落,“你当真就这般无情?非要这样对我吗?”
“那你觉得本王应该如何对你?”宋灏反问,目光锐利如刀直射过去,吓的萧以薇的身子下意识的一抖,“你还想说什么?说你不远万里奔赴大兴,又忍辱负重入宫,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本王做的?萧以薇,敢对本王下手这样算计的,你还是第一个,本王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你又觉得本王该是如何对你?”
“我只是不得已!”萧以薇道,她也知道她这样做了必定会惹了宋灏的反感,但是男人嘛,哄哄也就没事了。
“我若是不如此设计,殿下身边如今有佳人在侧,又怎么注意到我的存在?又怎会给我机会听我说这些话?”这样想着,她便大着胆子摸上前去一步,便要握宋灏的手。
宋灏嫌恶的把手移开。
他的身上被人下了药,使不上什么力气,动一动手脚已经是极限了,否则他此时也不会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听这女人的一番废话。
宋灏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压制住心里汹涌的火气,冷笑道:“那说完这些话之后呢?”
这个女人,名曰将他绑来是诉衷肠的,可实际上呢?
即使她不说,宋灏也能明白。
萧以薇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气,哪怕之前他们无冤无仇,就冲今天她胆敢对他做的这件事,一旦他脱困之后,就决计不会和她敢把干休。
所以——
萧以薇脸上神色一阵尴尬,她在宫里为了哄老皇帝开心可以无所顾忌使尽手段,可是如今面对自己真心倾慕的人,还有很多话却是无法肆无忌惮的说出口的。
宋灏的目光冰冷,里面讽刺的意味却是不假掩饰的,直刺的她的眼睛生疼。
萧以薇看着,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最后哭出来的那一瞬她突然就又用力的抹了一般眼泪笑了起来:“我知道,殿下您金尊玉贵,现在我这样的身份,您定是嫌弃的。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必出此下策。我今天既然敢走这一步,就也没再打算回头,就算殿下您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反正已经都做了。既然您问了,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您,我把您弄到这里来,的确是从一开始就没再打算再将您放出去。现在外面的朝廷里头一团乱,但是很快的,这朝廷的权柄就可以尽数落在我的手里,日后在大兴这里所有的事情就全部都是我说了算,任凭我为所欲为。殿下您就委屈几个月吧,等到大局定下来之后,我会给您换个地方,一定会好好补偿您这些日子受的苦。”
她的话终究还是没敢太直白的说出来,可就算是还留了那一点遮羞布,其中意思却是十分分明的。
她要不惜一切掌控这座朝廷,只手遮天,到时候老皇帝一死,她就是垂帘听政至高无上的皇太后,而她要困宋灏在自己身边的意图就十分的明显了。
好在是明乐不在这里,否则只怕是要被这女人异想天开的一番话笑的晕倒。
囚困宋灏,做她的傀儡玩偶?
亏她想的出来。
宋灏听了这话,却只就当做没听见,厌恶的闭上眼。
他觉得自己再多和这女人浪费一个眼神都是浪费他的力气和精神。
萧以薇见他如此,就更是受了刺激,她的眼睛一红就抓着宋灏的袍子再次在他面前跪下,悲戚道,“殿下,您不要恼我,怪只怪从一开始薇儿就对您情根深种,再也忘不掉了,这些年来,无论我人在哪里,无时无刻想着都是殿下您,若不是为了您,在萧家落败之后,我也决计没有勇气再活到今天了。”
她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就突然转为愤恨,扭头看着某个位置的方向咬牙切齿道,“这一切都是易明乐那小贱人害的,若是不她害的我萧家落败,我也不用颠沛流离,我与殿下也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如果萧家还在,如果她的父亲还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母亲入宫请求太后将她赐婚宋灏,这样一来,名正言顺,又何须她现如今走了这么多的弯路,又要经历这一番曲折的算计?
当时萧家落败的第一时间她就马上意识到这一点——
她再没有可能名正言顺的得到她心仪的男子了。
所以后来易明峰试探性的跟她提了要将她送来大兴的计划的时候她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既然不能名正言顺,那么就换个方式,她知道易明峰将她送来大兴是为了让她进宫争宠的,她答应了,当时打着的就是今日这般算盘,想着一朝权倾天下,站在万万人之上,到时候她就能借由这个身份想办法约见宋灏,不管用什么法子,总会得到他的青睐。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存有幻想,并没有把宋灏此时的态度料想在内,只以为她投怀送抱,两个人情投意合,或者她找个借口回到盛京常住,或是宋灏以出使为由经常出入大兴的帝都,总归她是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这个计划,虽然荒唐,但是她却充满了野心和力量,一直在为着这个目标而不懈的努力。
直至这一次,宋灏竟然在她的计划之外,比她预期中的还要提前出现,于是她立刻就按耐不住,不惜一切立刻采取行动,纪浩桀,纪浩渊,全部除掉,她要尽快的掌握权力,那样才能为所欲为。
若不是怕错失这个机会的话,她是一定会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才动手,那样后面的事情才会更有保障一些。
萧以薇觉得她是为了这个男人发了狂,为了这一次的重逢而雀跃激动,可是当她看到他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子的时候,就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颗心冰凉彻骨,谁也不知道那日东宫外的见面,为了掩饰住心里狂热的感情还要叫她摆出那样一副平静无波的面目要有多难,可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她做到了,忍住了。
可是这一切却又都因为易明乐给毁了!
如果宋灏身边站着的是别的女人,她或许还不至于那般的嫉妒和疯狂,可偏偏——
那个人是易明乐,是和她之间仇深似海不共戴天的易明乐!
那个贱人,她先是毁了萧家,断了她和宋灏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所有希望和幻想,然后竟然还恬不知耻的鸠占鹊巢,公然抢了她心仪的男人,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宠爱和纵容,直至今天,让宋灏半点也不把她萧以薇看在眼里。
那个小贱人,她一定要叫她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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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已经捉了,但是这女人,写的把我自己先恶心到了,没有吓到你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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