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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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心中涌上了沉重的无力感,像是看到一个人正在陷入沼泽,他却没办法拉那人起来,而那人也不介意即将到来的没顶之灾。

燕齐说:“以后你帮我照看着秦墨一点?”

罗远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燕齐说:“你离他近,都在留风森林。”

罗远说:“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罗隐族还会怕远。”

“没办法,我不是一般的罗隐族啊。方便的话你就帮忙照看下,他不像我,他又不惹麻烦……”

罗远说:“我并不介意你惹麻烦。”

燕齐先是沉默,然后看着罗远笑,不管怎样,有人无条件站在他这边,他很高兴。

罗远说:“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听是吧?”

燕齐无言。

罗远微微叹气,“固执这点,你倒是像罗隐族。”

最固执和最无所谓的人应该都在罗隐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漫长的时间之路,让人走向极端,除了最最在意的东西其余的都是完全不在意的。所有的罗隐族都是这么过来的,一路走一路得到一路丢下,但没人像燕齐这样选择放弃他最重要的东西。罗远心想,原来人类的教育对一个罗隐族居然是致命的,真是无形的杀人利器。

第二天,燕齐、丁丁及皮本其也密谈了一番。

丁丁看看燕齐和皮本其,先开口了,她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忘了那事吧。”

皮本其张了张嘴,他是肯定忘不了,而且他以后还要天天面对留白,他的脸色异常铁青,让人怀疑他的形体控制器是不是已经开始失效了,“这事我当然没法和留白说,除了留白外,就算我告诉其他人,也没人信吧?”

燕齐说:“留白认识吕平生教授?”

皮本其点头,坦白道:“对,他们认识,其实,留白会当主事也有吕平生的原因,他帮留白拉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他想重新振兴隐形族。”

丁丁有些疑惑,“我只知道吕平生这人一直想对付燕齐……但你却说留白却和他很熟?”

皮本其只说:“毕竟是同族。”

丁丁不信任地看着他。

皮本其说:“吕平生是在我们留在了过去时,联系上我们的,他又和留白是同族,我们又不知道他会针对燕齐,那时我们和他走得比较近……”

丁丁说:“你们肯定知道他针对燕齐的事,只是到底知道多少的问题……”

“丁丁!”燕齐打断了丁丁的话,现在说这些,也只不过是把大家之间的裂缝撕得更大,这又何必?他问皮本其,“吕平生和留白说过隐形族……的事吗?”

隐形族几乎灭绝的事是非人族历史上的一大迷团,各种猜测都有,但并没有哪种猜测说是和罗隐族有关。

吕平生本人被留在了1千多年那里,他肯定无法活到2千年时,就是说他还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事记录下来了,否则后来的他不可能会知道隐形族几乎灭绝的事是和燕齐有关,他没有责怪别的罗隐族,他只是想杀了燕齐,那么他至少清楚地记录下来了燕齐的名字,记录下来了燕齐是罪魁祸首。

皮本其说:“我不清楚,留白没说过,但我认为他不知道,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他这事。”

丁丁立刻说:“我也不会。”

燕齐笑笑,“我也不会,我根本没脸再见他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丁丁说:“不是你的错,要不是吕平生自己一直追着你不放……”

吕平生一直追着燕齐不放,秦墨也没想放过吕平生。这件事中有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燕齐不知道那些蓝色毒雾的杀伤力会那么大,他如果知道,他就不会同意使用。而秦墨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才没有告诉燕齐。

更为讽刺的是,吕平生本人对毒雾和罗隐族的光蔓有抵抗力这个优点,也成为了造成悲剧的原因之一。若是他一开始就被毒倒了,燕齐就算仍然把毒雾带去了别的时空,也会困住它不让它飘散开;若是他对罗隐族的光蔓没有抵抗力,他肯定会用某些方法来防止燕齐使用光蔓,这样燕齐也就去不了别的时空。

燕齐说:“这事别告诉秦墨。”

丁丁和皮本其互相看看,丁丁坚定地说:“我没问题,我不会说的,对谁都不会说。我们是直接从海松崖来这里的,中间没有发生任何其他事。”她说完后看向皮本其。

皮本其点头,“既然我不会告诉留白。我当然也不会再告诉任何人。但你确定你不想告诉他?你瞒得过他?”

燕齐看向旁边的一棵树,看了半晌,他说:“不见面就可以。”

丁丁惊道:“燕齐!”

燕齐说:“暂时都别见了吧。”他说的不止是秦墨,还包括其他人。说实话,他现在看到丁丁他们就很难受……他谁也不想见,任何事物都能让他看到些死去的隐形族,那些蓝色的半透明人物影像就像是被固定在了他的视网膜上,他将无论醒时还是梦中都被他们围绕。或许他该一个人找个漆黑的地方呆个够,被阴森的黑暗恐吓够了后,他应该就又能重新习惯明亮的光了。

丁丁的眼睛红了,“燕齐……”

皮本其说:“你要去哪里?”他听出了燕齐话中想离开的意思。

燕齐说:“或许会去沉默监狱。”

丁丁的眼泪落下了。皮本其沉默。当年,他们还开玩笑说如果是燕齐,他肯定能去沉默监狱。现在,燕齐真的说他要去了。

“沉默监狱在哪里?”

燕齐说:“不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去,不是去了的人都没有回来吗,对于一个专门惹事的罗隐族,那种地方想必是最合适的。而且,他总是要去见他亲生父母一面的。

秦墨在当天下午醒了,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燕齐,他朝燕齐露出个有些迷蒙的微笑。

燕齐在这一刻忘记了所有灰暗的事情,他坐到床沿上,握住秦墨的手,俯身在秦墨额头上亲了下,轻柔地说:“嗨,我很想你。”

秦墨笑了,然后他慢慢地变得清醒,想起他昏迷前的事了。燕齐也慢慢地拉开了和秦墨间的距离,重新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秦墨想起来,但身体沉重得很,费了好大力气,也只把手略移动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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