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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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瓦达克打断道:“皇上,他们几个人虽然不是主使者,但也是多尔衮的膀臂,迹当受连代,因此多尔衮罪不容赦,他们三人同样也当受处置,现在就请皇上立刻下旨,将其一并治罪。”

济尔哈朗、硕塞、洪承畴三人听着瓦达克发言,但都不动声色,并没有为自己分辩。而博洛也在一边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而福临却不禁有点生气了,道:“瓦达克,你说他们当受连代,那么你和勒克徳浑呢?是否也应受连代之罪呢?”

瓦达克怔了一怔,道:“我和勒克徳浑?”

福临“哼”了一声,道:“瓦达克,你奉命领军,收复大名府,结果怎么样?勒克徳浑,你奉命驻守徐州,这次中原大战,徐州之役是你打得吧,结果又怎么样呢?你们叔侄两人都是自领一军,独当一面,但都遭遇大败,你们又当受何处置呢?”

瓦达克和勒克徳浑听了,也不禁都哑口无言。

这时在一边的济尔哈朗和洪承畴趁人不注意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济尔哈朗立刻会意,出列道:“皇上,如今局势危急,我大清面临生死存亡,当团结一致,同舟同济,方可有望渡过难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因此臣请皇上宽恕瓦达克和勒克德浑,让他们戴罪立功,将功拆过。”

济尔哈朗、洪承畴都是己经快修成老妖精的人了,论道行只有庄太后还可以和他们一较长短,而福临、瓦达克、勒克徳浑等人和他们比起来,还差着八匹马的距离,刚才听了这么几句,立刻对几个人的心态目地都了如指掌,刚才一个眼神,都明白该怎么做了,只有硕塞较为年轻,还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来,但他也打定主意,一切以济尔哈朗、洪承畴马首是瞻就行了。当然洪承畴是汉臣,不便露头,济尔哈朗则是当仁不让,出列发言。

而济尔哈朗说完之后,洪承畴在一边也微微颔首。济尔哈朗的这一番话看似为瓦达克和勒克徳浑求情,其实也是为自己开脱,因为如果清廷准许瓦达克和勒克徳浑戴罪立功,那就没有道理治自己的罪了,也把瓦达克和勒克徳浑堵了个严严实实。

果然瓦达克和勒克徳浑听了之后,也都没法再说什么。但勒克徳浑到底年轻气盛,而且窝着一肚火,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因此又道:“好吧,就算是其他人可以暂不治罪,但多尔衮总不能饶了,必须将他治罪,如果皇上再准许多尔衮也戴罪立功,那么以后我大清将军都可以去打败仗,反正可以戴罪立功嘛。”

瓦达克也马上附合道:“对,别人可以侥,但多尔衮绝不能侥,一定要严办!”

福临道:“朕己将多尓衮革去所有官职爵位,但多尔衮回京当天,当殿吐血,朕念其多年理政有功,命其暂回府养病,听候处置。”

听福临说革去了多尔衮的官职爵位,瓦达克和勒克德浑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岀热切的神情来,但这一细节虽没有被福临看见,却没逃过济尓哈朗和洪承畴的眼睛。

勒克德浑立刻道:“回家养病,这箅什么处罚,我大清里有那条例律说了,有病就可以逃过处罚的?”

瓦达克也道:“管他有病没病,该治罪就必须治罪,否则我们可不吸。”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厉声道:“大胆,瓦达克敢管起皇上来了吗?”

第五卷 飞天篇 第一三二章 北京的寒冬(三)

只听太监扯着鸭嗓子,叫道:“皇太后,庄太后,到。”

众人转身回头,只听皇太后和庄太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原来两位皇太后一直都在隐屏后面听着,见气氛越来越不对,福临己经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两位皇太后立刻绕到正门进来,为福临解围。

两宫皇太后进殿之后,济尔哈朗立刻抢先一步,跪倒施礼,道:“臣济尔哈朗,参见两宫皇太后。”

硕塞和洪承畴也赶忙跟着施礼,博洛稍缓了一点,连跪下行礼,而瓦克达和勒克徳浑互相看了一眼,只好也跟着一起跪下。福临也起身侧立,躬身施礼,道:“儿臣见过皇太后,皇额娘。”

皇太后看了众人一眼,也没有让众人平身免礼,而是把目光落到瓦克达和勒克徳浑身上,哼了一声,道:“瓦克达,勒克徳浑,你们叔侄两到是长出觉出了,就敢这么对皇上说话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君臣之别,就是礼亲王还在,见了皇上,也得毕恭毕敬的,看来是礼亲王在世的时候,没能好好教教你们,才这么没有规据。”

皇太后哲哲在政治才能上虽然远不及庄太后,但她是先君皇太极还未登及时就己娶的福晋,和皇太极做了几十年的夫妻,皇太极登及之后,她就是皇后,因此在宗室之中,颇有威信,这一点庄太后还差得很远。而且瓦达克和勒克徳浑又都是晚辈,被皇太后这么一番训斥,也都不敢回答。

皇太后的目光一转,又落到济尔哈朗身上,道:“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赶忙道:“臣在。”

皇太后道:“礼亲王过世之后,这宗室亲王之中,就数你最年长,而且又是长辈,瓦达克和勒克徳浑年轻,不懂规据,你平日里就该多教教他们,让他们知道。”

济尔哈朗道:“臣知罪。”

皇太后又道:“还有博洛,你和瓦克达是兄弟,虽然小他几岁,但我看你平时行事也要比他来得稳重,也该多劝导劝导他……”

瓦克达越听越觉得不对,也知道在这么下去,这局面不就被皇太后控制住了,因此终于也壮了壮胆子,道:“太后。”

皇太后道:“瓦克达,你还有什么话说?”

瓦克达道:“臣方才失仪,确实是臣之罪,但也是事出有因,还请皇太后见谅。”

皇太后点点头,道:“是什么原因,你到是说一说。”

瓦克达道:“这次中原之败,全是多尔衮指挥无方,治军无能所至,而且他又扔弃大军,私自逃回北京,如此之罪,如不加以处罚,臣心里实在难以平服,因此才一时激奋,以致失仪,现在臣仍然要求,立刻将多尔衮治罪。”

皇太后道:“皇上刚才不是说了吗,己将多尓衮革去所有官职爵位,只因为多尔衮当殿吐血,身患重病,皇上念其多年理政有功,才命其暂回府养病,听候处置。并不是说不将多尔衮治罪啊。”

瓦克达这才道:“既然多尔衮被革去所有官职,那么臣敢问皇太后,摄政王一职,将由向人出任呢?”

皇太后冷笑了一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们盯着的,可不是多尔衮,而是多尔衮的那个位置。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摄政王这个位置,我大清不会再设,因为皇上已经亲政了。”

瓦克达的身子一震,抬头看着福临,道:“皇上己经亲政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道:“不错,就在皇上下令,将多尓衮革去所有官职爵位的时候,皇上就己经亲政,从此以后,我大清的一切政务,都由皇上亲自裁决。”

瓦克达这才明白,自己的一切图谋原来早就己经落空了,但他还不甘心就此失败,道:“太后,臣以为此举不妥,皇上尚未满十三岁,尚未成年,如何解够亲政。”

这时洪承畴终于发言道:“孔融四岁己知让棃,甘罗十二岁便己拜相,皇上虽然年幼,但天资聪颖,慧敏过人,依臣之见,足可亲政了。”

瓦克达也“哼”了一声,道:“你一个汉人,这里那有你说话的份,皇上是否能够亲政,还必需由宗室大臣来决定。”

济尔哈朗立刻应道:“臣乃宗室之臣,也认为以皇上的才能,足以亲政了。”

硕塞马上也道:“臣也以为如此。”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庄太后也道:“刚才我们来见皇上,正好收到多尔衮的上书,他也认为皇上可以亲政了。”说着她身边的一个太监己捧着一本奏折,递给福临面前。福临也不禁又惊又喜,伸手接过奏折,打开翻看。而庄太后又道:“王爷要不要也看一看。”

多尔衮虽然己经被罢职,但他毕竟是前任的摄政王,因此他上疏建议,福临亲政,确实有很大的说服力,而且济尔哈朗、硕塞也都是宗室重臣,如果他们都支持福临亲政,也表示在宗室中,有一部人也是支持福临的。

因此瓦克达也不敢确定,宗室中间到底有多少人支持福临,因此也不敢冒然建议招开宗室会议,但满怀着希望回到北京,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瓦克达心里也非常不甘心,他看了一看跪在另一边的博洛,涌起了最后一线希望,道:“博洛,你认为呢?”

瓦克达知道,现在清廷最有实力的宗室就是博洛,他手下有六万多大军,如果他也反对福临亲政,那么自己和博洛联手,强大的兵势为后盾,还是有希望阻止福临亲政的。当然他也知道,这一来就新的摄政王就是由自己和博洛来竞争。但和博洛竞争,瓦克达还是有相当的自信,因为博济的老爹阿巴泰是庶出,因此他们这一纟在清廷的宗室中地位并不高,没有多少根基,比代善一系差得远了,而且现在阿巴泰还有博洛的弟弟岳乐都被中华军所擒,这一系只剩下博洛一个人,势单力孤,而代善的子弟众多,除了瓦克达和勒克徳浑这两个郡王以外,这一纟里还有好几个贝勒,因此尽管自己现在的兵势不及博洛,但一但和他竟争起来,可以争取到大多数中立势力的支持,足以压制住博洛。

“瓦克达,够了。”但就在这时,庄太后一声断喝,把众人的注音力都吸引过去,只见庄太后柳眉倒竖,厉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大清新败,损兵拆将,丧城失地,中华军己经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朝廷危在旦夕,你们不但不想着怎样力挽狂澜,拯救危局,还想着争权夺利。要知道有大清在,才有你们这些王爷贝勒的权力,大清没了,你们就算争到手里,又有什么用。好吧,瓦克达,你要争摄政王,要争皇位,那就只管放马过来吧,争不争到手且不说,就算争到手了,我看你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几天。”

庄太后这时己是年近四十的人,不过由于一直养尊处优,看上去还不足三十岁,姿色神彩依旧不减当年,而且这时一脸怒色,不但不减其风韵,相反更添了几分英建之气,加上说得理直气壮,更显得大义凛怨这一顿雷烟火炮,顿时也将满房众人都说得无言以对,连瓦克达也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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