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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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庄二夫人又兴冲冲地忙着叫陪房买铺子、宴请掌柜伙计、开铺子,并且频频上了简家的门,又跟简夫人讨教生意经,若不是碍于男女有别,恨不得立时就去与简老爷说话。

简夫人好歹跟了简老爷几十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如此,庄二夫人反倒显得跟简妍更亲近了,更因这生意的事不好跟旁人说,一则怕露了风声,二则满口银钱也惹人鄙夷,于是心觉简妍是商家女儿,必不会与旁人那般见识狭隘,就隔三差五地来跟简妍说话,不是骂王三老爷自不量力,竟想着跟她攀亲家,就是说侯府不地道,有意要将庄六姑娘说给王三老爷不成器的儿子。

简妍听着庄二夫人说话,见她虽是骂人,嘴角却带两分傲气,心想庄二夫人这是自觉比满家子女人都有用都有见识,哪里能不得意,又瞧着庄二夫人踌躇满志的模样,心里也艳羡,回头对庄政航道:“原先我说自己学医术呢,如今都叫你学了去,我又跟先前一样一无是处、无所事事了。反倒不似二婶,丢了银子,就顺势要挟二叔叫她在外头开铺子。”

庄政航笑道:“谁说你一无是处了,你行医能治些小毛病,上考场能考个小秀才出来。只这两样,天底下的男人都不知比你差了多少。二婶也是,女人家家的,就在家看着儿子女儿有什么不好?只会四处乱搀和。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男人还怎地了,比个男人还会折腾。”

简妍听庄政航说庄二夫人,不由地撇嘴。

庄政航又道:“你多那个事,叫岳父岳母帮二婶做什么?就叫她老实在家呆着岂不好?”

简妍道:“二婶就不是能闲下来的人,与其叫她到侯府钻营,就叫她忙着自家赚银子去。”

庄政航垂着头哼哼了两声,又去摸简妍肚子,然后问:“奶娘都寻好了吗?”

简妍笑道:“请好了,也不是旁人,就金钗,阮妈妈不放心,说是也在一旁看着。我瞧着,就叫人将后头抱夏里收拾了,叫阮妈妈她们在里头歇着,便宜也宽敞。”

庄政航为难地道:“你怎就叫了她,她年纪轻轻的,若是喂奶的时候叫我撞上了,这岂不尴尬?”

简妍不由地望了眼庄政航,道:“不是还有阮妈妈看着吗?你便是想撞上去也没那个时运。你当阮妈妈不防着你,就放心叫自家儿媳妇当着你的面宽衣解怀?”

庄政航讪讪地笑笑。

再过两月,庄政航伸手搁在简妍肚子上,就能觉到隔着一层肚皮,那小东西用背来蹭他的手,因天暖和一些,就时常趴在床上一边摸着简妍肚皮,一边读书,将书读腻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拿了在茶楼里听来的段子跟肚皮里小东西说。

简妍道:“人说养胎该夜则令瞽诵诗书、道正事,你倒好,就拿了那段子来说,是指望着子继父业?”

庄政航道:“别胡说,我这是逗他玩呢。你没瞧着我说这话,那小东西动的比先前勤快了?”

简妍笑道:“白叫你辛苦一场了,想来这小东西天生不是正经人,你若拿了《飞燕外传》这等香艳的书读给他听,指不定他动的更欢。”

庄政航听了,就直了身子要打她,道:“还不啐一口,若是当真那样,我也不怕什么,就领着他四处寻美人看,父子两个也算是志同道合,就看你怎么办!”

简妍抿着嘴哼了一声,道:“果然说漏嘴了吧,有这功夫惦记着寻美人,就别在我这耽搁了。算算人家柳昭昭小姑娘也快长成了,你还不赶紧去人家门外守着,去迟了,就没你的份了。”说着,将庄政航手推开,就支着头转了身子躺着。

庄政航瞧着她如今越发丰腴的胸臀,伸手掐了一把,道:“看你小气样,我都忘了柳昭昭是谁了,偏你还记挂在心里,可见你这人满心就想着我,也没有功夫跟二婶一样瞎折腾。”说着,又去摸她小腿,见那小腿还是跟先前一样细,并没有浮肿,就伸手给她捏了捏,半响道:“要不拿了《飞燕外传》来试试?”

简妍听了,想也不想就踹了出去。

103小试牛刀

岁月无波,庄二夫人忙着经营铺子后,庄政航夫妇也就没了操心的事,虽前头传来消息说庄敬航如今爱与陈兰屿等人厮混、三不五时就跟庄大老爷要银子使,也因事不关己,全不放心上。

到了清明时节,眼看着简妍肚子越来越大,外头又连天下着毛毛细雨,庄政航也不耐烦每日出去了,去普渡寺也不及先前那般殷勤。

何夫人因这两年跟庄政航夫妇越发亲近,就时时过来看看简妍,顺道指点庄政航。

一日,何夫人才走,庄政航送了何夫人回来就瞧见简妍坐在炕上、对着窗口、就着外头的天光笨拙地拿着小银剪刀剪脚趾甲,也不过来帮忙,就抱着手臂靠着百宝槅子看着。

简妍听他嗤嗤的笑声,不由地恼羞成怒起来,啐道:“我知道我如今不比旁人窈窕,瞧着满眼都是苗条的美人,正难受呢,还搁得住你来嘲笑我?”

庄政航笑道:“若是我跟你这样,指不定你笑得更欢。”说着,走过来接了她手中剪刀,细细地给她剪脚趾甲,边剪边想着方才简妍抱着肚子够脚趾的模样,不由地又笑了,口中嘀咕道:“万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连剪脚趾甲都要求人的时候。”

简妍啐了一口,就在炕上依着,透过窗口去瞧外头如丝细雨。

庄政航给她剪完,正催着她离了这风口,忽地听到外头玉环跟胡姨娘说话,心想这会子下着雨,胡姨娘怎还来串门,就叫玉环领着胡姨娘进来。

胡姨娘湿了小半幅裙子,进来道:“二少爷赶紧去瞧瞧吧,老爷中风了。”

庄政航一愣,简妍忙问:“老爷身子骨好好的,怎会中风?”

胡姨娘道:“三少爷在外头问人借了上万两银子,如今债主讨债上门,老爷打发了债主,就等着三少爷回来教训他。谁知道三少爷吃醉了酒,回来就闹着要银子,老爷不肯给,三少爷就说大少爷这长子都分出去了,他这小儿子哪有不分出去的道理?喊着立时就要分了家。与老爷顶了几句嘴,老爷就瘫倒了。”

庄政航咳嗽一声,心想酒壮怂人胆,这庄敬航喝了酒,也变了性子。

简妍也要随着过去,庄政航道:“路上滑,那边有不知道挤了多少人,你去做什么?”

简妍道:“那我就留着等你消息,你将你的药匣子也带去吧,想来路上不好走,大夫也要许久才能到。”

庄政航答应着,就与胡姨娘一同向前头去了。

一路上也顾不得撑伞,庄政航与胡姨娘急匆匆进了前头书房,就瞧见庄敬航一身酒气、此时清醒过来呆呆地在一旁站着,庄家其他男人都在了。

庄二老爷、庄三老爷闻信快一步赶来,瞧见庄政航过来,就叫他赶紧给庄大老爷瞧瞧。

庄政航进去了,掀了庄大老爷眼皮子瞧了瞧,又给他把了脉,然后道:“等太医来了,就叫太医给父亲施针吧。”

庄敏航问:“伯父这病凶险的很,不若我再去催着太医。”

庄政航闻言,连声对庄敏航道谢。

庄敏航出去后,那雨势就越发大了,等了小半个时辰,瞧着庄大老爷脸色越发不好,庄三老爷道:“三戒,你在外头也替人瞧过病,既然你说要施针,就由你来给大哥下针吧,再拖下去,不定何时太医才能来。”

庄政航心虚道:“三叔,我只给人家看过小毛病……”

庄三老爷道:“你师父方丈都说你有慧根,你就给你父亲下针吧,若拖延下去,叫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就看你以后怎么办。”

庄二老爷也随着庄三老爷劝道:“三戒,你就给你大哥看看吧,聊胜于无,权当用大哥练手吧。”

庄政航听着庄二老爷这“鼓励”的话,不由地干笑两声,手心冒汗起来,心里惴惴地道:“医家不自医,父亲这……”

庄三老爷喝道:“啰嗦什么,难不成你是个庸医,只敢去害旁人,就怕在自家里显露了真本事?”

庄政航听了这话,又瞧着庄大老爷那模样,心想再迟了,日后庄大老爷能好,也得瘫了半个身子,于是答应了,就忙叫小童摆了银针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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