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可如今自己说得好听,是帮着官兵取下的陈留城,若当真追查起来,自己可还是那个贼首的弟弟。心中虽觉得不太痛快,却也只得就这么认了,便跟在那个开门的婆子身后,一同走到一处偏院之中。
“这位公子,你今夜就歇在这个院子里吧,我这就去吩咐人,将饭菜给你送到这里来。”婆子说完,转身离去。
他只得推开房门走入屋内,点上蜡烛,看这屋内倒也收拾得一尘不染,显得十分干净,只是总感觉这屋内有一股子阴森之气,也不知道是由哪来的?管他呢?想自己也有几条人命在手,又怕的哪门子鬼怪来?
等了一会,那个婆子将饭菜都送了来,而后是关上院门就此离去。吃罢了饭菜,把火烛熄了这便躺下睡觉。可躺在床榻之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望着窗外被月光映到窗纸上的树枝,随着夜风摇摆个不停,看那样子倒也极像是一个吊死鬼,正伸着爪子往这厢而来。
正在胡乱想着,忽听得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女人闪身钻了进房内来。就见这个女人一声不吭,就脱掉身上衣裙登上了床榻,一把将李友给紧紧搂于怀中,上下其手起来。
李友吃了一惊,又抹着女人身上冰冷冷的,心内更是往那不好的地方想。急忙就要将之推开翻身下床逃走。却听到耳旁这女人低低声音道:“公子莫怕,妾室乃是王老爷的第三十房侍妾,因见公子深夜孤寡一人,特来相陪,还望公子怜惜,能与妾身共度这一夜的良辰吉日。”说完了不由李友反驳,早已腾身而上。
听见这女人如此说,李友惊恐之心方去,色心顿起,任由着女人-跨-坐-自己身上。一夜倦怠,天色微明,做了一夜风流梦的李友,慢慢睁开双眼,本想仔细看看,在自己身旁躺着的这位王老爷的侍妾会是何人?
可借着窗外的光色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就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直想往外吐,却又吐不出来。再看那位侍妾,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对着李友蔚然一笑道:“公子果真是好体力,这一夜可是妾身这几十年都不曾享用过的。如公子对妾身果真有意的话,便向我们老爷说一声即可。”说罢,脸上做出一副妩媚相对着李友亲来。
望着这张皱纹累累的老脸,李友一下就认了出来,正是昨夜把自己引到偏院的那个老婆子。闹了归其,自己是与她一夜的颠-鸾-倒-凤,如今这个亏可是吃大发了,再要被有心人所知而流传了出去,自己这张脸还往何地搁?
李友是慌忙翻身下了地,抱起自己的衣袍,赤着身子就此冲出了跨院。刚出来,却正好与几个人走了个对面,为首一人,正是那位王保财王大老爷,此刻正由人搀扶着,不住的上下打量着自己。
“这不是李公子么?昨夜我这老眼昏花的,又恰值深夜到还没有认出来是谁?怎么?这一大清早赤-身-裸-体的,莫不是要上河里洗澡不成?”王保财一面不怀好意的笑着,一面对其嘲讽说道。
听了这么一番挖苦的话,李友也无心与这王大老爷反唇相讥,如今最主要的是及早离开这所院落才是。急忙打开了大门,猫着腰就窜了出去,身后传来王保财冷冷的声音:“欢迎李公子随时过府来留宿,老夫可尚有不少的侍妾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无耻以及
第一百三十四章[哭]待那个李友跑的连影子都见不到了,王老爷这才慢慢转过身,对着身后一个婆子笑着问道:“这一夜可倒是便宜了你了,与老爷说实话,是不是觉得十分受用呢?哈哈哈,一会自己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的赏去吧,毕竟也辛苦了这半夜?”王保财越说越觉得好笑,便仰着头一路哈哈大笑着,任由丫鬟们搀扶进大厅之中去。
等出了这巷口,李友顾不得街上,那些早早起来的行人如何看待自己。手忙脚乱的把衣袍都穿戴好了,又将头发胡乱的扎了起来,随手挽了一个发髻,又在街边寻根草根插上,就急急忙忙的奔着一所十分僻静的街巷奔去。
等转过了七八条街巷之后,确定自己身后并无人再悄悄地跟随,李友方又转过一条街道,走入一条胡洞里的一处十分僻静的院门跟前,停下了脚,四处望了望,抬手便轻轻扣打了几下门环。
“门外是何人?此处院落已然售出,若是来寻主人家的人,可到东门处去寻。”院中一个男子声音低低的传了出来。“李四是我,李友,我大哥昨夜可还好么?伤处可曾寻个郎中换过药了?”李友压低声音对着院内问道。
吱呀一声,院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往外探了探头,见果然是李友站在院门跟前,这才放下心,对其言道:“大公子如今这身上的伤,可也倒不是十分的严重。却因昨夜这外面兵荒马乱的,小的们一连走了五六家药铺,也没有叫开一家药铺的门,把郎中请回来给大公子看伤,还望二公子多多恕罪。”那个家丁一边说着,一边把院门开的大了一些,好让李友进来。
听了家丁的这几句话,李友不由面色陡然一变,急忙对其问道:“那伤口上的血可曾止住了么?”见李友变颜变色的对自己问道,那个家丁也知道,他是担心李岩血尽而死。可那能让人就这么流一夜的血,而不施救治?
急忙把院门掩上,对着李友回禀道:“回二公子的话,如今血倒是止住了,只是这伤口,小的们实在没法子处理。这不,你即使不来的话,我也正打算出去给大公子请一位郎中来,好看看身上的伤势。”说完盯着李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出去将郎中给找来?
“郎中么?到先不忙着去找,待我进屋内先看看我大哥的伤势再做道理。”李友话一说完,抬腿就往屋内走,并不是其不想去找郎中来给大哥瞧病,而是怕郎中由这回去之后,在万一走漏了风声,引来官兵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刚刚走进房内,便看到大哥李岩此刻正斜躺在床榻之上,身旁坐着那位红娘子,手中端着一个粥碗,正在给其喂饭呢。见此情景,李友倒也十分佩服这位大哥,真可谓是艳福不浅。
听见有人走进屋里来,床榻上坐躺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往门口望去。可当李岩看清楚了,由外面进来的人非是旁人,正是自己那个想将之千刀万剐的二弟李友,不由顿时火冒三丈。
一把推开粥碗,致使粥碗正泼洒在红娘子衣裙之上。可李岩早就顾不上这些,伸手就在床榻上,四处摸索着自己那把随身的宝剑,想一剑就将这李友斩在当场,只是这动作稍微剧烈一些,伤口就此迸发,顿时又跌倒在床榻之上。红娘子见了,急忙寻东西去为之包扎伤口,边回头对李友喝道:“李友,你若还念着一点兄弟手足亲情的话,便速与你家兄长请个郎中来瞧瞧伤口。亦或是,你将我们夫妻二人往官府那边一交,也好能给你换一顶乌纱回来荣耀乡里。”红娘子软中带硬的几句话说完,是在也不去理会身后的李友,只顾着去给李岩处理新崩开的伤口。
听了这几句话,李友也深觉脸面无光,心中也生出几分愧疚。正想末头走出房门外,可就听李岩大喝一声,急忙扭头望去,却见一个黑乎乎的物件迎面飞来。急忙用手一挡,耳中响起哗啦一声,紧跟着就闻到一股尿臊味直冲嘴鼻。这时才发现,原来李岩劈面所投掷过来的,是一把瓷尿壶。
“大哥,可真有你的,居然拿这东西扔我。要实在说起来的话,小弟这也全都是为了大哥你好。若不是这样,那昨夜小弟将你往史大人手里一交岂不爽快,何用劳神费力的还在官府面前处处遮掩此事?还甘冒杀头之风险,将你与大嫂救到此处?大哥,别的小弟今日也不多说了,待我先与你去请个郎中来瞧瞧伤口,而后你与大嫂,可趁城中盘查不严之时,自行离开也就是了。兄弟我如今也就这么大能水了。”说罢,李友是转身就此走出门口。
“李岩,兴许你我误会了二弟,也未尝可知?莫如我将他召唤回来,你再仔细的问问他?莫要再屈枉了他。”红娘子见李友说的话倒也十分坦然,心内不由对此有几分疑惑,便低声对着李岩询问道。
“问那个畜生什么?问他因何与官兵里应外合破了陈留城么?还是问问他,四弟三弟如今又身在何处?还有咱们的大首领唐枫,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到杞县,听闻我含冤入狱是二话不说,率领二来等诸人砸牢反狱将我李岩救出来。可现如今,我那个好兄弟,却把人家给逼出陈留城,闹得官府四处捉拿与他,如今还不知道他怎样呢?”说完这些,李岩更是痛悲交加,一时思念起如今不知所踪的三弟,就哭上几声,想起年纪轻轻便战死的四弟,更是悲痛欲绝。
若是依着红娘子的主意,这个唐枫当初就不应当去扶保与他。可现如今说什么也都晚了,最为关键的,就是如何才能出的了这陈留城去?眼下陈留城四门设下重兵防守,严加盘查着过往的百姓,想混出城去,看来势比登天。
终于将李岩伤口上的血重又给止住了,可忽听得院门一响,工夫不大,走进一个挎着药箱子的郎中来。随之门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不住地往屋内张望,正是适才离开的李友。
那个郎中待将李岩后肩胛骨上的破布扯下之后,一见到伤口,就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言道:“这分明便是箭创呀?官府如今可是有令的,如见有人受了刀剑之伤,当即刻汇报与官府,否则就以同罪论处。这我可不敢给医治呀?”这个郎中说完,却就要收拾药箱站起来离开这里。
“郎中且慢,我们本是寻常的百姓,绝非是那些造反之人。只是昨夜,我夫妇二人由我娘家返回自己家中,我夫婿不慎被流箭所伤,这才吩咐家弟去喊先生过来,为之医治一番。先生但请放心,诊金必多与往日数倍。”红娘子一面说着,一面由枕下摸出二十两纹银出来,递到郎中的面前。
这郎中看到白花花的雪花纹银,稍作沉吟,这才点头道:“也罢,医者父母心,但应救人于危难,且从救治。还有一事想劳烦令弟一下,因我不知是医治箭创,我家里自有一副好药就不曾带来,还得让他去跑一趟,只是不知可行?”郎中说罢,双眼盯着红娘子,心中猜测着,这个女人会不会同意自己所言。
“李友,你就莫要在那里神出鬼没的,你可听见了郎中先生的话了么?速与你哥哥去跑这一趟,可莫要让先生等急了,人家可是还要回去坐堂呢?”红娘子语气阴寒至极,听得郎中头上不由渗出一层冷汗来。
“不急,不急,夫人请放宽心,今儿如不将他的病治好了的话,我是哪里都不会去的。”郎中信誓旦旦的对着眼前这个女人保证着,可眼睛却时不时溜向床榻之上,在床尾一边竟露出了一个剑柄。再看这身穿红衣服的女人和躺在床榻上那位的衣袍之上,全都沾满了斑斑的血迹,心下对此以了然于胸。
过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见到李友满头是汗的奔进屋内,把一个纸包递与郎中的手中。郎中接过来纸包,将其打开里面不过是一包黑色的药面。也不知这东西是由什么药材磨制而成?居然是黑色的。
就见这位郎中,把药面均匀的撒在李岩的箭创之上。然后侧过头对着红娘子询问道:“夫人可有折扇?如有的话,速速取来一把与我急用。”说着就等着红娘子理自己的茬。这一句话,听得房内几个人都不由一愣,此已是深秋季节,哪里有人在把玩折扇的?
门旁的李友听了,眼珠转了一转,忽记起在这灶旁有一把草扇。急忙奔过去寻找出来,给这郎中送到手里。就见这位郎中,接过草扇看了看,低语了一句道:“也罢,就用它吧。”话一出口,紧接着就扬起手中的扇子,给李岩的后肩胛骨上的箭创用力的扇起了风。
第一百三十五章情谊恩仇
第一百三十五章他这一手,令在场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红娘子一把抽出床边的那把宝剑,李友见了急忙先奔出门口去。可就见红娘子却将手里的宝剑指向那个郎中,对其厉声喝问道:“你莫不是怕我家夫君不死么?竟敢用扇子来为其扇风?”说完便欲举剑。
“夫人慢来,此乃是我家不传之秘,这里有个名堂,此药名唤‘铁扇散’。只有用扇子极力的扇它,这药效才行发得快,伤口也愈合的快。如夫人不信,可站于旁边静观,如此药真是不好用的话,即可将我一剑杀了。”郎中嘴里说着,可手中的扇子却是不停地扇着。
可也怪了,就见那伤口真的渐渐地萎缩了起来,逐渐的形成一处淡淡的疤痕。那郎中此时把扇子随手一丢,傲然的看了看红娘子,转身收拾起药箱,将之挎于身上迈步就往外走。
“多谢先生救了我家相公,请先生慢走,妾身因还需照看病人就不远送您了,就让我家小叔代为送送你。”红娘子说完了,扭过头去看了看,此时正倚着门框站着的那位李友。
听了红娘子的所言,感觉其话中之意分明是不在于自己计较从前的事情。如她要这般说的话,那自己大哥是不是也能就此放过自己?李友偷眼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大哥李岩,见其微阖二目,似乎已然睡去,便对着红娘子点了点头,对着红娘子轻声言道:“那大嫂就多多辛苦了,小弟这便送先生出去。可是大嫂,这几日千千万万别离开此处,城内尚在到处锁拿你等,待过的几日,事情渐渐平息之后在离开此地也不算晚。不过,小弟今日要将这几名家丁带回各个府中去,今后小弟也不会总来的,以免被人察觉,就得靠着大哥和大嫂自己处处多加留意。不过,小弟已给哥哥和嫂子买了不少度日所需之物,都放于偏房之内,嫂子就自己多多操-劳吧。”这几句话说完,李友眼中竟忽然变得有些潮湿了起来。
“大哥,我也不想将老三和老四的命送了,此并非弟之过,还望大哥能宽恕些小弟的罪过。兴许,自今日一别,弟便于兄长再无相逢的机会了。”对着床榻上的大哥话一说完,李友转身便出了门,去追送那位郎中去。
听着李友的脚步声已然远去,床榻上的李岩这才慢慢睁开了双眼,双眸之中,似也蕴含着一层水气。见了他的这副心酸不已的样子,红娘子也自感觉心内不是很好受。便轻启朱唇,对着李岩轻声劝慰道:“公子如今只剩得这一个弟弟,还当真要与之恩断义绝么?妾身听了他今日所言,颇有悔改之意,公子又何苦在与自己较劲?莫非,当真盼着他被杀了头这才开心么?”说罢,便起身,抄起桌上的破瓷茶壶,给李岩去倒了一碗水,伸手递了过来。
听了红娘子一席话,李岩手端着水碗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这两日为了自己衣不解带,终夜守候在自己身旁伺候着的女人,脸上也明显消瘦了一些,双眼外环也有了一圈淡淡的黑印,心中知道这是熬夜所至,不由也有几分心疼。定了定神,开口对其言道:“非是我李岩小肚鸡肠嫉恨着他,如今说宽不宽恕与他又有什么用?老三老四又去跟何人喊冤去?只是,我听李友话中语气,感觉到他近日必有凶险之事,唉,天造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随他去吧,如今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说完把碗中水一饮而尽,却挣扎着下到地上,红娘子急忙一把将其搀扶住。
“此处不可久呆,你我还当想个主意混出城去方为上策。免得,即使他李友不肯把你我供认出来,可别人呢?一旦官府将你我画影图像在封赏了银子出来,在想出得城去可就没有这良机了。”李岩有些忧心忡忡的,对着搀扶着自己的红娘子言道。
听了他这么一番话,红娘子倒也觉得其所言颇为有理,低下头略加思索,便抬头对着李岩道:“莫如你我搬到附近客栈中去住?似乎这也不可,那客栈之中来往人颇多,很快你我便会露出行迹。算了,待今日过后,明日你身子大好一些,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设法出的城去也就是了。”言罢,扶着李岩走出屋子,来到了院落之中。
而那位郎中,自被送出了这座僻静的院落之后,却并不曾回到药铺。见李友送了自己一程之后,也就与自己告辞而去。郎中便站住了脚步,眼珠转了转,是立刻转身奔着城内临时衙门而去。因其与来的时候,已在店铺之中听自己手下伙计叨念过,有一位张远山张大人,临时掌管着陈留城的诉讼和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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