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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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易卓慢悠悠的和十堰边走边聊，其实也没聊什么有用的, 都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的闲聊。

不单单是易卓发现了自己的改变, 十堰同样敏感的发现这一点。

他家卓公子终于开始真正的接受他了，十堰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弯了眉眼。

他知道他距离自己的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当下, 十堰跟易卓就聊得更高兴了, 有些原本属于可说可不说的话，通通都被十堰说了出来。

易卓在最初的惊愕之后, 也逐渐接受了十堰的改变。

两个人也聊得越来越高兴了, 等易卓和十堰走到乐安苑门口的时候, 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易卓抬头看了看已经爬到半当空的圆月, 微微一笑, 说道：“好了, 十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十堰虽然聊得意犹未尽，却也知道易卓今天真的挺累的, 他赶忙点点头, 说道：“卓公子, 你也赶紧去歇着吧！”

临走前, 他想了想, 又说道：“对了, 卓公子, 明天的话您要不要去翰林院上班打卡啊，还是直接在家里办您的差事？”

易卓闻言微微一愣，所以犹豫了一下, 说道：“十堰, 按理来说，四爷已经给了我的准话，我现在应该不需要去翰林院上班打卡了吧？”

大早上的爬起来去上班打卡，对于易卓来说，真是一点都不友好啊。

易卓可还记得很清楚，当日四爷是允许了他不去翰林院打卡上班的，只是后面发生了一连串的各种突发意外，所以不得不耽搁了他那边的事情，现在易卓需要负责的事情了了。

接下来，他还要继续处理曹家和世家那边的事，应该也不需要去翰林院上班打卡吧。

易卓一脸希冀地想着。

十堰想了想，微微叹一口气，说道：“应该可以吧！”他又补充道：“实在不行我明天去问问七叔，不对，七叔那边应该忙得很呢！”

易卓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最终直接一挥手，说道：“算了，既然四爷已经允许了我不用去翰林院上班打卡，那我就索性不去了！”

反正他本来就不想去，现在又有借口在身，所以能拖就拖呗。

拖不了了再说。

十堰听了，不由得一阵哭笑不得，他家卓公子真是……不过他也没有法子说什么，毕竟这就是易卓的性子。

他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说道：“卓公子，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还是去见一次四叔吧！”

易卓疑惑的看向十堰问道，“十堰，你去见四爷有什么事吗？”

十堰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还能去做什么？我去要个旨意呗，您之前可是吩咐我了，让我去调查一下户部那边出售房子的情况，我虽然不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了，但是我知道您不管想做什么事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所以，我要去调查这种事情，必须先向四叔请个旨意才行！”

“哦，这样啊！”易卓笑着点点头，说道：“这件事你确实要去查一下，这也关乎到我下一个策划案的内容！”

他看了一眼十堰，笑眯眯的说道：“十堰，你现在手下的人少了不少，不知道会不会不够用啊？”他说的有点意味深长。

十堰同样笑了起来，略带古怪的说道：“这个呀，你看我现在的差事究竟是什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中有着一丝明显的不怀好意。

你就是准备去敲竹杠吧？

这算是什么敲竹杠？自己遇到了麻烦找自己亲叔叔帮忙，算是敲竹杠吗？肯定不算呀。

易卓十堰同时轻轻咳嗽了一声，把这个不好明言的话题忽略过去，没有在多谈什么，便直接在乐安苑门口分手。

易卓直接美滋滋地回了乐安苑的正房，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好整理他的新策划案。

十堰那边呢？同样脚步轻快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准备第二天去跟他家四叔好好聊一聊，他手下人手突然少了三分之一，是不是能补充几个人的问题。

当然更让十堰高兴的是，经过长达三四年的软磨硬泡之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丝达成愿望的希望。

现在的道路依旧会很坎坷，很迷茫。

但是此时，十堰比以往任何时候走的都要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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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十堰已经回房歇歇。

但是在此刻的京城中，最尊贵的三兄妹依旧没有睡着，三个人都根本没有丝毫睡意，确切的说三个人同时都要被气死了。

在这三个人中，要说最生气的莫过于四爷。

因为易卓的提示，翊王爷直接灵光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易卓在去他那儿转了一圈，顺利的找出了几个钉子之后，翊王爷便直接吩咐人下了重手，最终得到的情报让翊王爷差点没有气吐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传给了四爷。

那个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

四爷看着紧急进宫的翊王爷，面色严肃的问道，“老七，你那边把那几个人的嘴撬开了？”

翊王爷冷笑一声，说道：“不错，他们在我手下，虽然是负责审讯的，但不代表他们能够嘴硬到不开口！”顿了顿他补充道：“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在我手下是负责审讯的，所以才知道我这边的手段，所以想撬开他们的嘴，并没有多难，不过……”

翊王爷说到这里，面色极其难看的取出一份情报，说道：“四哥一定做好心理准备才行，情况似乎有些严重了！”

四爷，眼皮子一撩，面无表情的说道：“情况有些严重，有多严重？咱们要和北方外族开干不成！”说着他一脸不在意的接过翊王爷手中的情报。

结果他将情报打开一翻看，瞬间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说道：“那几个人中有外族的钉子？”

翊王爷苦笑一声，说道：“确切的说是前朝余孽！”

四爷用力砸了一下桌子，说道：“外族……前朝余孽……难怪他们能拿出葬火！”

葬火这道秘药并不是本朝所发明的，而是前朝中后期所被人发明。

葬火本身其实是没有毒性的，所以普通的毒药探索手段是不起作用的，最可怕的是就算是有人中了葬火，一般的普通大夫也是诊断不出来的。

唯一能够判断出有没有中葬火，就是看别人的脾气是不是在逐渐失控，当然也有人说这一点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毕竟，人的脾气并不是完全恒定的。

一旦遇到了非常愤怒的情况，就算是原本的好好先生也会大发雷霆。

所以，葬火在前朝造成了世家甚至皇室不小的动荡，也害死了很多人的人命。

当时的皇帝，明令禁止了葬火的流传。

但是即便如此，葬火在之后一两百年间也一直隐隐都有流传。

后来随着唐朝末期进入群雄割据，战火连连，葬火才彻底的消失了。

直到数十年后才再度现身，而这次的受害者就是先太子！

先太子出事的时候，四爷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案件本身又是先皇经手的，对于前朝余孽在宫中大杀特杀了一批，又对案件本身进行了封存。

所以四爷对于先太子的死一直抱有疑问，会不会和北方外族有关系！

现在有了翊王爷的情报，他终于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四爷用手紧紧捏着情报，冷冰冰的问道：“老七，关于这几个人背后究竟是什么？查出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翊王爷摇摇头，又解释的说道：“他们虽然已经招供了几个人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准备往深里查，北方的外族可也不是一家！”

他说的意味深长。

四爷也冷笑一声，说道：“这是自然的！”他将情报直接扔在了书案上，冷笑连连，说道：“不要忘了前朝的时候可没有少往外族嫁公主，天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眷恋前朝呢！”

翊王爷一脸不在意的说道：“什么前朝公主？最多不过是郡主罢了！”

前朝虽然经常往北方嫁公主，实际上她们根本不是皇上的亲闺女，通常来说，不过是认了一个宗室女子为公主，将其嫁到北方，安抚外族。

其中，最不靠谱的皇帝连宗室女都懒得认，直接认了宫女当公主嫁出去的。

大殷朝以武立国，而且距离建国还不足百年，正是国富民强的好时候，所以，大隐朝对北方外族还是很强势的。

要不然的话，先皇也不会让先太子直接去西北镀金。

当然，后果很惨重就是了。

四爷不想继续提这个话题，直接，说道：“老七这件事继续教给你查，给我好好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还有……”他眯着眼睛，说道：“你去好好查清楚，这件事和彭备有没有什么关系？”

翊王爷微微一愣，疑惑道，“四哥，你就认为二哥的事和西北有关系？”根据目前的情报，应该是北方外族做的呀。

四爷意味深长的说道：“情报显示确实如此，但是不要忘了，老七，二哥当年可是死在西北的，他是在西北中的招！”

翊王爷也面色严肃起来，说道：“四哥，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会继续抓这件事的！”

说到这里，翊王爷忍不住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说道：“说起来，咱们能够知道背后真凶是谁，真得多亏了超远，要不是超远把那几个钉子找出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啊！”四爷听翊王爷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庆幸的神色，说道：“超远果然是个福星，要不是他这次背后之人的阴谋说不定就得逞了呢！”

毕竟，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司巍竟然会给十堰下葬火，要是真的错过了最好治疗的时期，就算后边想要治疗难度也非常大了。

甚至他们有可能会因为十堰性情逐渐变得暴躁，也对他逐渐不喜了起来，最终导致让人不堪设想的后果。

翊王爷笑着，说道：“四哥，不单单是这回，之前不管是陈家还是孟家，不都是如此吗？要是超远没有及时发现，那后果也很严重呢！”

“确实如此！”四爷点点头，赞同的说道：“超远确实是个福星！”

说到这里四爷想起一件事，他直接看向翊王爷问道，“老七，说起来，超远，今天下午就跑去十二那边了吧？他在那边调查的情况如何？”

四爷一说这件事，翊王爷的脸色就直接拉了下来，说道：“四哥，跟你之前说的一样，不单单是孟家插了手，我怀疑孔家吴家他们几家也都插手了！”

“果然是这样！”对于翊王爷的话，四爷并不感到意外。

他之前让易卓尽快去永宁长公主府分人，就是因为他得到了确实的消息，永宁长公主府被钉子渗透的很厉害。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些钉子究竟是谁，不过现在有易卓在，只要他去溜达一圈，每个钉子就被利利索索的挑了出来。

想来，永宁长公主现在也应该正忙着呢。

翊王爷虽然忙着让手下人审讯今天找出来的钉子，但是他也没有忽略到自家十二妹妹那边的情况，详细地跟四爷说了一遍。

四爷在听到永宁长公主府里的钉子，比翊王爷那边的钉子还要多的时候，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他一脸不解的问道，“那些人究竟想干嘛？永宁不就是个根本没有实权的公主吗？他们渗透到永宁长公主府想要做什么？”

翊王爷摇摇头，说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十二妹妹已经在开始审他们了，估计最多明天就能拿到口供了！”

四爷死死地皱眉，喃喃地，说道：“我是不是对儒家太好了些？所以他们都欺负我好性子？”

翊王爷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说道：“四哥，你别想太多，我估计是儒家前几年做的，毕竟那个时候孟家人的身份不同！”

四爷冷哼了一声，说道：“但是即便如此，放这么些钉子有点说不过去呢！”

翊王爷也知道这一点有些不对，但是目前也没有什么情报，所以翊王爷只能直接转移的话题，说道：“说起来，十二那边需要审去的人多，我这边虽然也挺忙的，但是也能挤出个把人手过去帮她一把！”

“那就直接把人派过去！”四爷直接说的，他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老七，十二那边正在忙着审讯，慢慢怎么样？”

他对于这个小外甥女还是很疼爱的。

翊王爷闻言笑起来，说道：“四哥不用担心，慢慢今儿下午就已经被超远跟昆儿带回去周家了，估计她这会儿正在周家玩的乐不思蜀呢！”

四爷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慢慢去周家了吗？这样也好，永宁那边现在情况还不确定，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躲开的好！”

如果慢慢的年纪，再大几岁，他不介意永宁长公主带着慢慢处理这回的事儿，但是现在慢慢年纪还小，这种事情还是暂时躲开的好。

毕竟有些长大，并不需要那么着急。

就在四爷和翊王爷在宫中议论永宁长公主府那边的时候。

永宁长公主正默默地端坐在永宁长公主府的大厅里，等待着孙芳怡带过来的情报。

孙芳怡跟在她身边已经二十几年了，是她身边最信任的心腹。

有心计，有能力，有忠诚。

前面两点是永宁长公主早早的确定的。

后面这一点，则是刚刚才有易卓点头确认的。

所以这会儿，永宁长公主依旧非常坐得住，慢悠悠的喝着茶。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永宁长公主其实对他府里的钉子的来源，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色逐渐深了。

旁边伺候永宁长公主的侍女芳芷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永宁长公主身边，低声，说道：“公主，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回房略做歇息？”

芳芷同样是伺候永宁长公主很多年了。

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永宁长公主身边，和永宁长公主关系非常亲密，算得上是半主半仆，在除了对主子的担心之外，还有更深的情谊。

芳芷很清楚，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肯定让永宁长公主非常生气，但是永宁长公主身份尊贵，这么一直等下去可不是什么事儿。

最重要的是这么等下去，根本说不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孙芳怡那边带过来的情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试图劝永宁长公主回房略作歇息，最多是有了情报，及时通报给永宁长公主罢了。

永宁长公主微微摇摇头，说道：“不用，我现在并不累！”

芳芷微微皱眉，想再劝说几句，却没有开口，乖巧的退到了一旁。

她太清楚永宁长公主的性子了，根本不可能她劝阻一下，对方就会乖乖听话的。

但是她也不能让永宁长公主这么硬熬着呀。

当下她想了想，静悄悄的，走出了正房，跟旁边的人吩咐一下，说道：“玉桂，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天色不早了，拿些软和些的过来，给公主垫垫肚子，记得，速度快点！”

“喏！”那名为玉桂的侍女恭敬的答应一声，快速的离开。

古代的世家大族，只要主子没有歇息，那厨房肯定是不敢关火的。

尤其是今天易卓在永宁长公主府里翻出那么多钉子之后，厨房上的人也不是傻的，只要略微一猜就能想到今天他们家主子绝对会很晚才会睡，甚至会直接通宵。

所以厨房上根本没关火。

甚至有脑子转得快的，已经计算着时间差不多，给永宁长公主专门做了宵夜准备送过来的。

芳芷这边一派人去，厨房上就赶忙点头，说道：“姑娘请稍等，林大厨那边已经快把夜宵做好了，马上就可以出锅了！”

“那就好！”玉桂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厨亲自拎着一个饭盒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不敢劳烦姑娘把这饭盒拿过去！”

他伸手指着身后跟着的一个年约十□□的小厮，说道：“让这小子跟您去便好，他虽然才进府没几天，但办差还是不错的！”

玉桂也乐得不提东西，笑眯眯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厮，点点头，说道：“成，那就跟我一起来吧！”

小厮看着挺乖巧，一路跟在玉桂身边，不停的装乖卖巧。

很快玉桂就知道这小子名为东山，比玉桂还要小一点，索性一口一个玉桂姐的喊着，哄得玉桂眉开眼笑。

玉桂笑眯眯的说道：“行啊，东山，既然你喊我姐，那你就是我弟弟了，以后姐姐会好好关照你的！”

“多谢玉桂姐！”东山的眼睛直接亮了起来。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正房。

玉桂示意东山止步，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

芳芷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再度悄声走了出去。

玉桂向前恭敬地见礼，说道：“玉桂见过芳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