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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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沿海首富寒城江家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无数寒城上流人士削尖脑袋往这场婚礼上凑,美名其曰婚礼,可在大多数权贵眼里,江老爷子为太子爷大办喜事,这是和江家攀攀关系的绝好机会。

婚礼当天,温凝紧张得控制不住发抖。

徐妈跟在她身旁,一遍又一遍提醒她一会儿进场的流程,时不时还替她整理整理华丽繁重的裙摆。

这段时间江恕一直在国外,一直到试穿婚纱那天都没回来,温凝低着头微红着脸,不住地去想,一会儿江恕见到她穿婚纱的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正式入场时,温凝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洁白的头纱垂在面前,细闪的钻坠勾勒出完美的锁骨线条,盈盈可握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立刻吸引众人注目。

忽地一阵柔风将她的头纱微微掀起一瞬,少女面庞的娇俏稚嫩引得周围人倒吸一口气,莫名停下了交际声,而后满厅寂静。

寂静之后便是带着颜色的交头接耳,江家三少不愧沿海首富太子爷,上流圈子里名媛千金一个不要,往外一带便是金屋藏娇的真绝色,小姑娘看着年纪很小,除了漂亮的皮囊,估计手段也是厉害得无人能比拟。

贺家少爷贺呈自小和江恕关系好,几个人混着一起长大,昨天从自家父亲嘴里知道他恕哥要结婚,今儿赶了个大早,坐在了头排。

方才人人只顾着惊叹,他便立刻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来对着温凝猛拍,白纱只撩起一刻,照片拍得朦朦胧胧,可温凝那勾人的气质仍旧无法掩盖。

贺呈选了两张照片往哥们儿几个的微信群里发,首先就@江恕。

【图片.jpg,图片.jpg @江恕】

【恕哥!!不厚道啊!结婚居然都没告诉我?!!还是我老爹说了一嘴,咱们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吗??】

【不过恕哥,您这藏得可真够深的,嫂子太绝了,难怪你藏着掖着,什么时候带出来认认人?!!】

江恕没回,后边跟了兄弟们一排的“卧槽”。

除开贺呈,其余几个更是连江恕今天大婚这件事都没听说过。

更荒唐的是,大婚本人江恕,压根就没来到婚礼现场。

贺呈才刚在群里喊了几句,礼堂便起了异样的骚动,婚礼进行曲骤停,来宾窃窃私语声四起。

“新郎怎么还不来?”

“江家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出这种岔子的……”

“卧槽你们看江老爷子脸都黑了,这江家三少估计是真放大家鸽子!”

“这也太狂了点,早就听说寒城太子爷天生傲骨,肆意狂妄,没想到居然能摆出这么大阵仗,谁的面子都不给……”

“我的天那,我刚刚还在羡慕嫉妒恨新娘呢,这下脸都丢尽了,我要是她,我立刻从二十八楼跳下去。”

“噗,你小点声……”

贺呈抬头望了眼礼堂中间的温凝,小姑娘双手攥紧婚纱裙摆,孤零零一个人束手无策。

江老爷子捂着心脏涨红着脸:“立刻把江恕这个畜生给我找回来!”

贺呈在群里发消息的手都带着点抖。

【恕哥,你他妈还是人??结婚你不来,丢新娘子一个人??】

贺呈这二十多年见过江恕数不清的桀骜叛道,可如今这场面,他这辈子都没敢想过。

**

高空之上,私人飞机正驶向遥远的大洋彼岸。

机内温度几乎低到冰点。

真皮座椅上男人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捏着山根,眉头微皱,棱角分明的侧脸尽是冷意。

江恕身边的人向来训练有素,察言观色最是在行,这太子爷的狂妄狠戾刻骨铭心,心情不好的时候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今儿是他大婚的日子,然而寒城江少一辈子肆意妄为,从不曾受过任何人约束,家里早年立下的婚约,他自然是不满意也不在乎的。

舱内人人秉持着呼吸都是错误的原则一声不吭,却耐不住内线铃声不断响起。

助理任天高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神不时往眼前这阎王脸上扫,心里默默起草离职申请八百字小作文。

半分钟之后,男人懒懒地开了口:“接。”

任天高一秒不敢耽误:“是老爷子。”

江恕唇角不经意地一勾,嗤笑一声:“这次是心脏病还是脑血栓?”

任天高:“……”

一边是老祖宗,一边是太子爷,任天高一声不吭,只将眼神放向窗外层叠的云峦,琢磨着跳下去也许比呆在这好受。

江恕声音缓且沉,一字一句清晰入了内线那头江老爷子的耳。

老爷子气得不轻,一辈子攒下来的威严在这亲孙子面前丢个底儿掉,气都喘不匀:“江恕!你这个王八犊子!翅膀硬了就知道飞了?今儿要是敢不回来,江氏所有股份分你半个子儿都没有了!”

“稀罕。”男人仍旧一声轻嗤。

江老爷子知道这事儿绑不住江恕,他是真不稀罕,这些年这孙子在海外手段了得人尽皆知,身家早已不是江氏可比拟。

“我是王八犊子,那您是什么,王八老子?嗯?”江恕懒懒地换了个姿势,西服精致笔挺衣冠楚楚,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像人话,“不带您这么批评自己的。”

任天高:“……”

江恕仍旧面色不改,没再多说一句便直接撂了电话。

手机里微信群震个不停,他随意点开,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忽地睨着屏幕里照片上少女白皙透亮的蝴蝶骨背,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点了个保存,而后皱着眉扫了眼那后背大开的婚纱,哑着声暗骂了声:“操。”

**

“……是江恕吗?”

夜里十二点多,温凝再次从零零碎碎的梦中惊醒。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棉质t恤,在床上蜷成一小团,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双手攥紧了被角,脑袋昏昏沉沉,呼吸极不安稳。

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才抱着被子缓缓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

柔软的床榻、触感丝滑的被褥、头顶华丽的镶钻灯具,甚至触手可及的名家雕塑,都与她前十多年的记忆无法重叠。

温凝在这住了两个多月,是江恕在寒城御乾湾的一处滨海别墅,别墅奢侈华丽纸醉金迷,与她从小到大住的破败村屋堪称是云泥之别。

金屋藏娇,再适合不过。

然而被藏了两个多月的温凝,却一连数日没有睡过一晚安稳觉。

偌大的六层别墅,江恕不在,温凝自小没胆子,怕得够呛。

过了一阵,她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了几分,记起刚才迷糊醒来时,似乎听到房间外有不小的动静,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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