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二十五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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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慢慢地重新执掌了‘持邦国刑宪典章, 肃正朝纲’, 梁珩也从阅宗卷, 开始接触案件了。

梁珩上任三个月, 才第一次同刑部侍郎、大理司直共同判审讼狱。

被审理的是前户部侍郎翟清。

翟清贪污受贿, 私挪库银。证据确凿, 脏银数额巨大, 刑部判了死刑,秋后问斩。

而翟清却在刑场被砍头之前呼冤,又被押回刑部, 由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同复审。

这案子是刑部审的,证据确凿,刑部侍郎张律广坚信这案子绝不是冤假错案, 只是这翟清在行刑之前呼了冤, 按制就一定得三司重审。

张律广还是按着规矩来,问翟清何以呼冤。

翟清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面无人色, 发冠散乱, 身形消瘦, 浑身都脏兮兮的, 再没有半分户部侍郎的光彩。翟清在刑部大牢里关了大半月,刚好时间也到了秋后。

梁珩在一旁看着翟清的宗卷, 这翟清的罪名是贪污受贿,这罪名罪不至死, 要他命的, 是私挪库银。

这事御史台有失职之责,每年税银入库,库银出库,都须经过御史台监察。只是入库出库的银子记录在案的都没有差错,核查银库现存库银时,却发现了漏洞。

一查,发现是户部侍郎翟清贪下了几笔本该入库的税银。

张律广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他们都没有表态。

这事证据确凿,脏银也在翟清家搜查出来了,翟清家人名下的宅子、铺子、古玩字画、名贵家具,极为豪奢,这不用审查也明了了。

梁珩看着手中宗卷上似乎并无漏洞的证词。

看守银库的府兵也都坦白交代了,就是翟清让他们搬的银子,还许诺他们一人一千两银子作为酬劳。银子大半被府兵挥霍了,剩下的脏银也从他们家中搜查出来了。

梁珩抬眼看向底下跪在地上的,双眼无神的翟清,他看上去像五十多岁了,身材消瘦,宽大的囚服空空荡荡的。

重新审查了一遍,翟清再次俯首认罪。

梁珩看着似乎真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可疑一处的宗卷,再推敲几遍,那些府兵的证词也走了一遍,还是没有可疑之处,加之翟清重新认罪,这罪也就定下来了,翟清再次被押往刑场,这次就算再呼冤,也不会再审了。

......

秋收已过,御史台将往大齐各州发廉察使。

梁珩本来没有被外派,留在京中驻台。

只是一封从凉州寄来的信,让梁珩急忙去找到了徐恪,请求沐休。

徐恪皱紧了眉头,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梁珩。

“你知道御史台大半御史被派出去了,台中留驻的御史不多了,你为何这当口想要沐休?”

梁珩顿了顿,看着徐恪严肃的脸,不由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内子娘家出了点事,下官要陪内子回家去看看。”

徐恪霍地站起身来,似乎有些生气,还是没有发作。

“出了什么事?”

梁珩看着徐恪脸上隐隐的怒色,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在此事提出沐休,但是沈宴信中,虽然已是尽量言辞委婉,梁珩还是意识到了事情严重,不然沈宴不会写信来。

梁珩将沈宴信中的事说了。

原来半个月前,沈家粮铺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抬着一口棺材,说是在沈家商铺里买的粮食,回去一煮一吃,人就暴毙了。非要沈家给个说法。

沈家人自然知道自己店铺卖的什么粮食,这明摆着的黑锅,肯定不能背。

只是没想到官府的人,接到报官,很快就上门来取证了。

不说沈家粮铺里根本就不可能卖吃死人的粮食,沈家和官府那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件明显栽赃的事,想必官府的人也能查出实情,还沈家一个清白。

没想到官府的人,一上门就将沈家粮铺里的人都控制住了,从一个个粮斗里取了样,验出了一个粮斗里的粮食混了砒霜。

消息一经传出,全城的百姓都恐慌了,这沈家如今是凉州第二大粮商,粮铺不知开了几何,全城百姓谁没在沈家粮铺里买过粮食?

一时间,拿着粮食上门要求退银子的,其中不乏想趁机讹银子的。上沈家门口砸臭鸡蛋的,围堵臭骂的百姓,将沈家粮铺和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宴急得焦头烂额,这是摆明了是有人想陷害沈家。

原本以为像以前那样,往官府多送点银子就能解决了,没想到银子被收下了,当官的却一个没见着。事情也越发严重,甚至有沈家粮铺以前就吃死过人,只是被压下了的流言传出来,很快三人成虎,越传越失实。

这就也就算了,没想到前几天,几个衙役闯进家中,将沈忞被抓进了州府大牢去了。

沈宴急得没有办法了,这才写信进了京来,看看梁珩能不能想想办法。

徐恪听梁珩说完,看着梁珩脸上隐隐的急色,不急不缓地重新坐下,半晌没说话。

梁珩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催徐恪。

半晌,徐恪点点头,“那你就出巡凉州,以及凉州旁边的万州,青州吧。”

梁珩大喜,连忙致谢道:“多谢大人!”

徐恪摆摆手,“虽说你泰山家的事,看起来颇有疑点,像是被人陷害。但我希望你到了凉州,处理这件事时,不是以女婿的身份,而是以廉察使的身份。”

梁珩心中一凛,收起喜意,郑重道:“下官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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