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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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的睁开眼晴,却只觉得重若千斤,怎么也无法睁开来。

感觉到额头有星星点点的雪花,她微微挣了挣头,蒙着她的布料自青丝上滑下,透过遮住她的布料,后面恍惚的是一片稍作平坦的山林。

似有一行模糊的黑骑兵,正穿行在林间,身后跟行着一排的摇摇晃晃的马车,摇晃的好似她在马上一般。。

大概是露过雪地,刮蹭到树木,震动时,树上落下来的一片雪花,细如牛毛的雪丝沾在檀婉清脸上,颈间,惹来了她几分冷颤,好冷!甚至有几缕青丝被打湿,她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有人似乎发现她的不舒服,伸手将布又覆了上来,密密的给为她盖好。

是谁?

她往散发热源的地方偎了偎,贴在上面时,觉得好热,好暖,冲去了刚才的凉意,她闭着眼晴微叹了一声。

感觉好久都没有这样舒服的温度,她轻轻的将手放在热源上面,透着薄薄的衣衫,只觉得手下一片平坦与坚硬,并源源不断的散发出一片火热的暖意。

真好,檀婉清将脸贴在温暖上,眼神有些恍惚,她微微眯着,睁开又闭上,强撑着看着眼前熟悉的一抹红,想到什么,突然轻轻的问了句:“谢大人?”

柔软的声线,尾音轻轻的转,无心的听不到,有心的只觉其中美妙。

对方并没有开口,也不知听没听到,但却是将她往身前紧紧揽了揽,下巴亲昵的抵在了她的额头发线处。

或许入夜林间传来呼啸的寒风,或者是被卷的红色的披风大氅下摆在风中不安翻飞声,又或者是马背行走的一颠一颠的韵律,加之耳边胸口一下一下缓慢有力的心跳声,周围一切的不安定,让檀婉清只能紧抓住身边此时此刻唯一给与她温暖的人,竟产生一种天地悠悠,只有这里才是她最安心之所的感觉。

她想,一定是此时的自己太疲惫,太脆弱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借着月光,谢大人一手牵着缰线,一手小心抱着怀上人,与来时的速度相比,堪称漫步,即便如此,他是仍全神贯注的平衡着马匹,尽量稳稳驱使慢慢行走于林间。

当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暖意之香,丝丝缕缕的沁入身后人的鼻息时,他低头,看到的是青眉黛山肤如雪的佳人,微扬着脸正在他颈窝处妥贴着,闭目沉沉睡去,

因走的慢,两个时辰却只行了林中三分之一的路程,天寒地冻,路途艰辛,加上之前消耗的大量体力,此时便是铁打的,也是累的人仰马翻。

再看怀中人,极不舒服的手握成拳。

谢大人思索半晌,又看了眼周围的地势,正是坡下挡风之处,再抬头看天上寒月,未到十五却已近圆,那般高度,时间恐怕也是将近亥时,便传令下来,原地休息。

坡下一处,树木多且多平地,在剑拨开常年无人踩踏的厚雪,底下是厚厚几近小孩腰腹深的落叶,枯叶之下,泥土尚软。

拿剑刺入土中,竟能入剑腰处,想了想便让人取了蛮人兵器,试图掘开雪与枯草层,向下挖掘,三名军士,一刻钟便挖出两米深的一处四方坑洞,以土隔出火墙,上面搭上些林间砍下来的枝干搭挡,再铺上蛮子帐篷收刮来的大量皮毛袄衣,便形成一处简单的地屋。

因有大量枯叶隔绝,土冻透的只是上面一层,越往下挖越轻松,几十军士也经常为城外难民挖此地屋,自然熟练的很,只一个时辰,便挖出数个大大小小地窝。

林中独不缺烧材,用干枯叶烘烧去寒湿气,再铺上皮毛棉毡之物,便可做临时的休息之处。

两个时辰之后,除留下看守的人,剩下的人,连同救回来的几名女子,皆是进入了临时挖出粗糙地屋之中歇息。

瑞珠早已醒了出来,她虽气愤小姐又被那谢蛮子抱在马上占了便宜,可跑过去,在那谢大人瞪视的目光下,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向其讨伐,只的眼睁睁看着他将疲累睡沉的小姐,抱进其中一个地屋之中,而心头郁郁不安。

外面冰天雪地,寒意冰骨,可在地底下,却暖融如春,土墙后面扔入一些截开耐烧的树干疙瘩柴,火焰很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只一会工夫,便熏暖了整个地窝,在这只容两人的小地屋里,空气中洋溢着融融暖意,火墙里也发出柴火燃起的隆隆声。

身下铺的是滑顺柔软蓬松的皮毛,疲累的檀婉清仍未醒来,却因舒服的暖意而展开眉头,可暖意之后,很快感觉到手脚之痒,实难忍受,一直下意识的在皮毛上磨蹭,极不安稳。

直到不知谁将她的手放在指间细细的捏着,力道用的刚刚好,极是舒服,只一会儿,脚也被攥住,柔嫩如玉的脚趾也被小心一颗颗的细细的捏揉,正如她的心意般,开始时又痒又痛,后来却是舒服至极,谁家的足疗手艺竟是这般奇怪又舒坦,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心中想的是,走的时候定多付些小费,这样手艺的服务生,可不是天天能享用到的。

檀婉清脸色微微红润,想到什么嘴角轻轻扬起,安然的睡去。

可盘坐于土屋内的谢大人,手里却是攥着一只精致小巧美绝的玉足,微微蹙起眉头,整个玉足形状完美,白似雪,脚底柔嫩透着淡淡的粉色,足趾颗颗如玉雕制,个个饱满如玉粒,可是此刻看来,上面已有几处明显被冻伤的痕迹,冻伤处是微深的桃红色,微微有些红肿,在雪粉两色的足间,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便是细圆无节玉指上,也有几处粉色的冻痕,他的手指轻轻在那几处按揉,便能得她半刻清净,若是稍停片刻,又是抓痒难忍。

不止是手足,便是耳侧,下巴几处,都有着淡淡的红痕,连膝盖也有着大片乌青,不知在车板跪了多久,这般面积的伤,谢大人的眉头一直紧紧蹙在一起,手下力道却更加轻柔的细心揉搓,直到她香甜的沉睡过去,再也感觉不到疼意为止。

外面黑夜中一片寂静,只有火墙后木材烧灼的火红,黑暗里,借着火光,能看到黑色的皮毛之上,隐隐之中,一片佳人如玉,香簟爽眠,鬓云欲度香腮雪的美景。

也是深藏深闺,不曾被任何人见过的景色,夜深人静时的谢大人,目光映着火光,灼灼而视,眨也不眨,时间愈久,愈是露出一丝似冰雪融化的柔色眼神,不知多了多久,他才将手里攥着的葱般玉指,在黑暗里轻轻放至嘴边,细细的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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