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2 / 2)
童年时皇帝对于他的疼爱一直根植在李燕贞心中,所以即使皇帝再怎么折磨他,不喜欢他,他始终在等,等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能够回来。
夏晚简直要气疯了:“您醒醒吧,他压根就没当您是他的儿子。”她话音才落,砰的一声,门板眼看都要叫人给砸穿了。
郭兴还在外面嘶吼,尖叫,拼杀,但显然也快顶不住了。
夏晚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掏两枚佛手出来。这佛手是在东宫的门口,文安交给她的。
两枚佛手而已,她当时也就放到榻边了。彼时文贞还未上车,文安极短,又颇疾的说了一句:“记得打开看看。”
和文贞一直同车,夏晚也知道文安和文贞不一样,在东宫是个格外不起眼的存在,所以便把它放在秀绷下面,悄悄打开看了一眼。
原来这佛手是切开,又重新粘合到一起的,里面用锡纸裹着一只拳头大的铁丸子。
夏晚在河口的时候,曾见河口兵用过这东西,霹雳炮。这里面加着巴豆,狼毒、石灰、沥青和砒霜等物,毒的不能再毒,只要叫人闻了,便不死,也得昏昏沉沉上好半天。眼花流泪,呕吐发晕,一般只要闻上一口,就得晕死半天。
但这东西必须得扔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还得是不透气的地方,否则风一吹,毒气就散了。
所以夏晚才要郭兴把人都引到门口来。
恰就在门要破时,她把这东西递给李燕贞,待李燕贞点燃了引线,便放嗓子一声的喊,随即拿打湿的袖子捂住了嘴。
一股浓烟之中,扑进来的人全都昏头胀脑,晕的晕倒的倒,夏晚扶着李燕贞,叫这气息熏的两眼全是泪,也不知踩着谁的脑袋,摇摇晃晃就走到了外头。
空荡荡的大街上,横七八落着几具尸体,郭兴将李燕贞负在肩上,又将夏晚护在身后,这才准备要逃。
恰在这时,李承筹带的金吾卫也赶了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军,将夏晚和郭兴,李燕贞三个整个儿包围起来,一重重的金吾卫,不下千人。
马匹闪开,李承筹从包围圈中走了出来,冻红的脸上挂着丝格外虚伪的笑:“三弟,咱们积怨也算有些年头了,不想今日又在此狭路相逢。”
李燕贞叫郭兴负在身上,叫伏兵围困在中央,两只眼睛还叫毒/气熏的干涩无比,不停往外流着泪:“二哥,我任你处置,放年姐儿走,她是我的孩子,也是皇家血脉,你不能伤她。”
李承筹笑道:“当初我做野孩子的时候,你在宫里是皇子,人人只知你而不知我,那时候咱们的地位和如今是颠倒的,你当初站在父皇身边,取笑我是个小内侍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你得死在我手上。”
李燕贞愣了半晌,忽而道:“你把年姐儿拐走,扔了,就仅仅是因为这个?”
就因为李燕贞小时候经过李承筹身边,不识他是自己的哥哥,李承筹忌恨在怀,在他有女儿之后,把他最疼爱的女儿从身边抱走,转而拐卖。
李燕贞道:“你不配为人。”
李昱霖快马加鞭,早都已经赶到洛河镇了。
非但赶到了,还在镇子最中间一户人家二层的楼上,替自己找了一个绝佳的,既能够隐蔽自己,又能看到外头一切的。
李燕贞的老丈人是关东兵马大提督,他自己在关西带兵多年,虽说手不握兵权,可他整个人就是号召力,是凝聚力,说他不篡权,李昱霖打死都不信。
但他是不能动手的,他是李极精心培养的继位之君,至少在上位之前手上不能沾血,更何况还是亲人的血。所以,此刻,他就在等自己的父亲替自己除掉李燕贞那个绊脚石。
不过手起刀落,李燕贞和李昙年都得死在这儿。
但就在太子扬起手,发号施令让金吾卫驾起弓/弩,准备把李燕贞父女乱箭射死在当场时,李昱霖忽而梗起脖子,如狼似的嚎叫了一声。
那是一匹深青色的马,自远处疾驰而来,快到他连马上的人是谁都未能看清,只看到那人手中一柄剑,在临近金吾卫时,忽而提气,踩着人头跃至人群之中。
李昱霖双手攀上窗子,再叫了一声,便见那人已奔至太子面前,拨剑,挥剑,一道金光闪过,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的杀法。
仿如腊月寒天一桶冰水通头而浇,李昱霖眼睁睁看着亲爹的人头被人削掉,居然叫不出声来了,瞪目结舌,愣在当场。
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他一把攥上胸口,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了半晌再扑到窗子前,便见他亲爹没了头的尸体已然跌至马下。
而杀太子的那个人,他也看清楚了。连面都未蒙,素着张略狭长的脸,连身上的官袍都未去,那是郭六畜,居然是中书侍郎郭六畜,于大庭广众之下,他提着一把剑疾驰而来,凌空跃起,就把当朝太子给斩在马下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