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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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悬,偶有鸦声鸣起,宫墙深深,四壁寂寥。

沉睡中的李燕贞大约不知道,他于夏晚来说并非一个合格称职的父亲,但夏晚于他来说,真是他的小福星。

因为夏晚,他再一次的,与死亡擦肩而过。

缝合好伤口的孔成竹于一夜之间瘦了许多,坐在兵士们所抬的竹椅上,正在听从墓地里出来兵士们的汇报。

他们在陵墓的最外一层,找到了郭嘉经过的痕迹,但是郭嘉此时已经出陵墓了,应当就在这座当归山里,而且,应当就在东南角,森林格外茂密的那片凹地之中。

孔成竹静静听罢,扬手道:“把郭添和杜呦呦带来,先用杜呦呦,再用郭添,务必要弄死郭嘉才行。”

毕竟也是侍郎,还是关东的参谋长,既郭嘉逃出来了,那么,真正的较量也就开始了。

孔成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静静儿守株待兔。

他从陵墓中一出来,立刻就派人回长安,当时郭添和皇二子李昱瑾正在吃早饭。毕竟孔府是舅舅,也无人疑他,孔成竹的人是借过姐姐孔心竹的手,把药下到了郭添的饭食里头,所以。在带走郭添的时候,

此时的郭添已经没了神力,也被迷晕了,应当就在赶往当归山的途中。

当归当归,这本当就是郭嘉的葬身之地。

孔成竹坐拥雄兵近万,还掐着郭嘉的儿子,他生命中最弱的弱点,势死,也要把他除了,把公主给夺过来。

侧首望着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孔成竹一手摁上左肩的伤口,轻轻嘘了口气。

人的野心和戾气,以及愤怒,就是在这样的对战中升级的,两虎相争,本不必死一个,但就好比野兽,唾手可得的皇位,殊死反抗的公主,叫他渐渐膨胀了自己的欲望,觉得自己非做李极不可。

捏上一只手,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在郭嘉死后,当着晨曦公主的面斩了李燕贞,到哪时,她要还不肯从,那他就照着李极的样子,将她绑在床上,这总该可以成事了吧。

他确定自己是爱着公主的,那种仰慕式的爱,难道还比不上郭嘉一个土财主一样的呼来喝去?长安的贵家子弟,几代浸淫,居然比不得一个西北沙田地里来的土财主?

假以时日,孔成竹不相信公主不会爱上自己。

他正思索着,便见大哥孔修竹亲自带队,快马驮着一只箱子而来。

揭开箱子,里面是一个蜷缩着,睡的正香的孩子。

小家伙细白的脸,纤眉绣绣,一张略修长的脸,与郭嘉生的一模一样。小家伙蜷身睡在箱子里,睡的正沉了。

孔成竹看了一眼,说道:“先用杜呦呦,这个暂且放着。”

他就不信,万人的包围,亲儿子做胁迫,失了神力的郭嘉还能从这当归山中跑出去。

出陵墓之后,是一块凹陷的林地。

这就对了。

那些工人们应当是在里面辩别了很久,才找到这样一块距地最洼的面,然后一个摞着一个,打开的洞。

晨雾散去,于这山野中望下,下面是一重又一重胸前写着孔字的士兵。

郭嘉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好。

来的只有孔府的兵,而没有别的地方的兵,就证明孔成竹已经不顾脸面的,反了。

反而是他一直戒备的老丈人,只怕此时叫百官架空在长安,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的话,怕是连甜瓜都会有危险,而趴在他肩上的夏晚,这时候还傻傻儿的,紧紧闭着双眼,居然又睡着了。

于墓地里走了整整一夜,俩人身上的衣服简直没法看。夏晚的好歹还干着,郭嘉的全湿了个尽透。

郭嘉把夏晚放到了草地上,先扯过她的衣服,揩干净了自己被撞破的脸,这在她唇侧吻了一吻,笑道:“还不睁开眼睛?”

夏晚其实因为初初怀孕,眠多困多,真的睡着了。

睁开眼睛,五月的山野,漫山遍野萌勃的新绿,遥遥望去,远极处的麦田透着浓浓的新绿,瞧着真真儿叫人舒心。

夏晚揉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侧首笑道:“虽说一路的艰难,可我怎么觉得,咱们出来的它就这样容易了,咱回家吧。”

她是百姓,眼里只有新绿,没有看到一重重埋伏着的孔家兵,所以才会如此轻松敞快的说。

郭嘉于周围四处看着,忽而屈膝在夏晚面前,笑道:“我恍惚记得你说你怀孕了?”

他的公主坐在块石头上,半湿的裙摆上还沾着灰草,头上也挂着些草枝儿,眸澈如水,两颊飞过一抹红,垂下脑袋,抿唇颇羞涩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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