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它鸟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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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寇谦之做法成功:

“陛下,末将是个女人,不可接受尚书郎的官职!”

怎么可能!

花木兰癔症了?

满朝文武纷纷露出“见鬼”的表情,对朝下听封的花木兰投去异样的眼神。

花木兰比他们还要诧异,别人不知道他是女人,陛下和寇道长却是知道的。寇道长甚至还为此做了法,起了祭坛,把自己的先天之气转给了陛下一半,好换取她活命的机会。

如今寇道长元气大伤,几年内都不能出来见人,却确定她已经不会死了,以后身体也会渐渐恢复正常。

如今仗也打完了,正是回家去的时候。

拓跋焘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看着殿中站着的花木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原想着让她做太子的保母,只是如今她已经可以自己生子,好生生不要自己的孩子,让太子替她送终,确实残忍了点。

若是她没有子嗣,他是一定想法子让太子奉她为母的。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像是花木兰那样的女人,他必定会把她当做亲生母亲来侍奉,这样即使无子,花木兰的晚年也可以过得像他的窦母那般安详了。

拓跋焘自己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通常喜欢的都不是花木兰这样的女人。花木兰如今三十岁了,若是勉强嫁个男人在后院中蹉跎,反倒是对她的侮辱,不如索性一辈子做个男人,接受了他的官职,帮他管理兵部。

如今天下大定,四方都是沃土,军中儿郎正好可以返乡种田,有花木兰这样从军中一路拼杀出来的主官在,无论是对这些儿郎发放赈济还是论功行赏,她都不可能有失公允。

虽说三十岁了都没有子女,不过,若觉得下半生寂寞,养上几个面首在后院,最多是个“断袖之癖”的名声不好听。真怀上了,就休个病假在家,把孩子生了,弄成义子来养,有白鹭官和他护着,谁敢说什么?

名声这东西算个什么?

只要自己日子过的好就行了。

他盘算的很完美,料想花木兰也不会拒绝,谁料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花木兰她居然想回家!

“花木兰,我知道你淡泊名利,但京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大量将士正要卸甲归田,尚书郎的职位虽不高,但却是实职,你可考虑好了,不要胡言乱语!”

拓跋焘意有所指地看着花木兰,希望她能说出他心中想要的答案。

花木兰抬起头,和这位自己一心追随的君王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坚定。

她原本就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而从军的,也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而从军的。

“木兰无长兄,从此替爷征”,正是这么简单的意愿,一直支撑着她走到今日。

她的父母家人为她担惊受怕这么多年,她的堂兄们为了她几乎各个都成了锯嘴葫芦,谁也不敢擅自跑来和她见面,若她还要继续把这个男人当下去,花家倒是富贵了,可他们还要担惊受怕多久呢?

谎言终归是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又何苦让知情之人为难。

“陛下,花木兰确实是个女人。”

她当着满朝文武、一同受封的几位十二转军功的将军的面,开始说起了自己会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原因……

“那一年,军府的军贴送到我家……”

花木兰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她这一说,一直说到十二年后,如何等到军中不需要她了,她这才起了解甲归田之意为止。

花木兰口才平平,性格平淡,原不是讲何等故事的好人选,不过她毕竟是当事人,又经历颇多,所以这十二年的经历被慢慢道来,许多文武大臣都若有所思的凝神静听,毫无一丝不悦可言。

有些汉臣大概觉得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有些不妥,但从汉代以来,女子地位不低,太后临朝听政都是常事,而鲜卑一族女人几乎是和丈夫平起平坐的,女子的地位甚高,家中没了男人女子去当兵替国效劳,在他们看来虽然有些大胆,却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惊世骇俗的是一瞒瞒了十二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几个曾经在花木兰手底下吃过亏的将军忍不住眼睛乱瞟,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她哪里像是个男人。

宿卫军里几个和她同帐过的将士脸色古怪,他们都想起来自己在她面前洗过澡,还麻烦她去提水来着……

花木兰一定是在讲故事,哈哈,哈哈哈。

一定是怕功高盖主,急流勇退,哈哈,哈哈哈。

肯定是这样……

功高盖主个屁啊!人家颍川王都没怕功高盖主,一个小小的军户之子,怕毛的功高盖主啊!

呜呜呜呜……

我们的屁/股……

花木兰立于堂上,将自己的故事一点点说完,等言简意赅的说完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她跪伏于地,堂上议论纷纷,各种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

她身侧或身后跪着的听封之人已然惊呆,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们和一个女子在军中待了十二年!

这女人比他们武艺还厉害,愣压了他们许多年!

说出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拓跋焘见下面议论纷纷,声音嘈杂的如同菜市,立刻不悦地蹙起眉头。他身侧的黄门官见皇帝面色不好,立刻大叫着“肃静”,还了朝堂上一个安静。

拓跋焘此时已经知道花木兰去意已决,他得了花木兰一半的神力,原本就亏欠于她,原本想着用官职和金银财宝做弥补,如今她既然无意做官,去意已决,他多说也是无益……

“花木兰为国尽忠,虽女扮男装,却英勇杀敌,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花木兰既然辞了尚书郎一职,朕便赐她黄金千两,赤铜十斤……”

拓跋焘如今国库丰盈,赏赐起来也是颇有底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赏赐,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上三四辈子。

花木兰虽不要官职,却没有迂腐到连赏赐都不要。她如今三十多岁了,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还有同袍家眷和军奴要赈济,这些钱财来的正是时候,又是她该得之物,于是她高高兴兴地接了赏,对着拓跋焘真诚的谢恩。

军功十二转的军中栋梁们一一接收了封赏,接下来要赏赐的就是已经上表归顺的柔然可汗。

虽说京中谁也没把柔然的归顺当成一回事,但毕竟态度还是要的。柔然从神鹿二年大败开始,这十二年间投降又叛了三次,越打越弱,如今柔然的势力已经小到忽略不计,再归顺,也不重视了。

只是那吴提可汗的使臣果然是不要脸不要皮,待封赏完毕后,居然行了个重礼,想替他们的吴提可汗要求娶花木兰。

人说儿子像母,女儿像父,这花木兰天生神力,又骁勇善战,若是吴提可汗有了和花木兰一般强大的继承人,何愁柔然不能重新一统各部?

更何况花木兰精通魏国的战术,这世间再无女子能够了解魏国骑兵到她这般的程度,岂不是比什么公主都强……

他知道此事应该没有什么机会,但是花木兰如今既然已经是白身,又没什么身份,两国交好,为了面子,也不可能一口回绝。

“荒诞!就算花木兰要嫁,我大魏众多大好儿郎,为何要将她嫁到你们柔然苦寒之地去?”

“就是!吴提妻妾成群,嫁过去到底是给花木兰封赏,还是重罚啊!”

如今人人都不拿柔然当一回事,对这柔然使臣极尽嘲讽之能。

那使臣本就是个能忍之人,否则也不会愿意以一战败之国使臣的身份,来这里自取其辱接受封赏,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开始有理有据的说出花木兰嫁过去对两国交好能起的作用。

只可惜京中上至百官,下至军中将士,都恨不得柔然不要和平,彻底打残才好,省的老是反复,遂都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议论纷纷。

花木兰见这样下去,柔然说不定真要恼羞成怒当场拂袖而去了,连忙出声解释道:“花木兰并非良配,根本也嫁不了人……”

“你即是女人,有什么嫁不了人的?只有男人嫁不了人!”

一个柔然使臣忍不住质问。

“我……”

花木兰正准备说自己没有天癸,无法留下后代,也就起不了柔然大魏世世代代交好的作用,可嘴刚刚张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寇道长施法成功时,曾告诉她以后她身上的阳气会渐渐弱下去,等稳定之后,天癸就会到来,也可以如寻常女人一般结婚生子。

她身体强健,虽然如今年已三十了,有孩子还是可以的。

所以她的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竟是无法说谎。

她连说谎接受官职都不愿意,哪里愿意说谎去骗使臣?

这可事关两国的外交!

拓跋焘见花木兰词穷,也为这位爱将的木讷叹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只有老大来替小弟挡刀了。

“花木兰已经有了心上人,朕不可以棒打鸳鸯。”

拓跋焘咳嗽了一声,替花木兰解释。

“女人家脸皮薄,你们就不要再追问了。”

鬼信!

她都在军中看遍男人遛鸟,哪里会脸皮薄!

到底是谁?

谁把这女英雄给征服了?

军中几个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

当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样子。

不会是花木兰霸王硬上弓,直接用武力得逞了吧?

想起花木兰以前把那些找碴的新兵揍得满地爪牙的样子,还真有可能!

花木兰的脸色比他们更要怪异。

她什么时候多出个心上人?

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拓跋焘也是急中生智,随意找了个借口,找完之后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大赞,这借口好的不要再好,好极了!

那使臣看到花木兰奇怪的表情,心中料定拓跋焘所说之事有假,连忙向前一步,追问道:

“不知花将军的心上人是哪位将军?待两位好事玉成,我柔然诸部一定送上重重的贺礼……”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啊!

花木兰脸色一僵。

这时候陷害谁都不成啊!她的同袍几乎全部都成婚生子了!

谁,谁还单身……

没有啊!

谁都不是单身!

只有亲兵陈节还……

总不能祸害人家小伙子吧?他就等着不打仗了不会让老婆当寡妇了才成婚的,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花木兰求助地看向拓跋焘。

此时殿中大半精明之人都已经知道这花木兰没有什么心上人,只不过是拿来拒绝柔然人的借口罢了。

无奈柔然再弱,也是属国,便是找个借口,也得找圆了。

拓跋焘也有些着急,身旁的侯官令素和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在旁边轻声提示道:“高车虎贲将军狄叶飞如今还是单身,他未婚妻早逝,这么多年来都未婚配。当年狄叶飞和花木兰两人确有情谊,只是花木兰碍于身份……”

拓跋焘立刻想起当年为何要把狄叶飞调入宿卫军中来,顿时眼睛大亮,一拍龙椅,叫了起来:

“莫再追问,待高车虎贲将军狄叶飞和花木兰成婚之日,你柔然诸部记得送贺礼来便是!”

拓跋焘此言一出,巨大的哗然声差点掀破屋顶。

这便是□□裸的打脸了!

花木兰拒绝了柔然可汗的提亲,却要嫁高车虎贲将军!

高车人是什么人?如今大魏境内的高车人,全是逃离蠕蠕归顺大魏的部族,柔然境内的柔然人提起高车,无不咬牙切齿,视为叛徒。

那使者一听这个人名顿时脸色铁青,却不得不俯下身子,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是”字,引得众人心中大快。

不知道狄叶飞的人还好,知道狄叶飞的人都使劲看了看花木兰,忍不住心头乱跳。

我的个乖乖,还说自己是女人……

这花木兰莫不是把狄叶飞的经历套在了自己头上吧?

朝中谁不知狄叶飞长得浑若妇人,征战时都要佩戴高车人赠与的虎面全盔,否则上了战场反倒被敌人嗤笑,说大魏无人,派女人上战场。

当年他蒙主将看重,以自己家的女儿下嫁,谁料对方家的女郎一来厌恶他杂胡的身份,二来长得还没有对方美,又恨又气之下,想要自尽吓唬家人来退亲,谁料弄假成真,一不小心真把自己弄死了。

此事让狄叶飞几乎断绝了成亲的可能,多年未再婚娶,那家人的悲伤渐渐淡去后,对狄叶飞也是歉疚难当,一直在给他介绍好姑娘,结果狄叶飞后来一单身就单身了这么多年,对说媒之事也不怎么看重。

京中对他其实是个女人的猜疑越来越重,无奈白鹭官和认识他的人都咬定他是个男人,渐渐久了,别人也就不拿他的真实性别说事了。

花木兰莫名其妙得了个“心上人”,下朝后迷迷糊糊跟着素和君去了他家,她在京中向来借住素和君家,当天就闭门不出了。

这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窥探“花木兰和狄叶飞不可不说的一二事”,无奈素和君乃是白鹭官之首,家中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更别说还要去见花木兰打探消息了。

“到底怎么回事?”花木兰见素和君要溜,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和狄叶飞多年来不曾联系,他哪里会是我什么心上人?”

“哎呀哎呀,这不当时情况紧急,你身边又没什么男人没有婚娶的,我只好抓了狄叶飞来凑数嘛,再说了……”

……你对狄叶飞无意,不代表他对你无情啊。

不是对你有情,那次又何必求了陛下身边的太医去给你治伤,这么多年来时不时就给你写信,还美名其曰“熟练汉字”,这一看就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他一直当你是男的,估计把自己也吓死了罢了!

“再说什么?你这叫我以后如何面对狄叶飞?”花木兰神力去了一半,竟让素和君挣脱了出去,愣了一下后继续追赶。

“哎呀……他还在西域征讨呢,短期内回不来的……先借着他当当挡箭牌,你若真无意,回头就说两人性格不合各奔东西了就是……”

素和君抱头鼠窜,一溜烟跑了。

“你给我站住!”

***

花木兰是个女人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开来。

当日在殿上的文臣都是老成持重之人,知道柔然求亲被拒一定会大失脸面,更何况求亲之人选择的居然还是区区一个五品的“高车虎贲将军”,为了让此事对诸国的影响降到最小,这件事只能当做笑谈,不可传扬出去。

而军中在殿上的各位宿将、新贵,则是各有各的理由。

‘我才不说呢,曾经被她按倒在地上揍过,说出去岂不是丢人?’

“我才不说呢,以前还吹嘘过自己的比她大,还说自己亲眼见过,这戳穿了,不要见人了!’

‘我才不说呢,以前和我家夫人说过我和花木兰好的穿一条裤子,这要被夫人知道了,以后别想穿裤子了!’

‘我才不说呢,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军功还没一个女人高……’

‘狄叶飞这小子,瞒的好苦,奶奶个熊,老子要写信去骂他!’

大约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除了一些无利害关系、或对花木兰有好奇之人曾透露一二,花木兰的身份没有太多的传扬开,只是许多内宅的妇人倒是从家中男人那里知道了,纷纷发帖子想要邀请花木兰上门做客。

开玩笑,京中女儿家心中仰慕的“魏国名将”竟然是个女儿家,谁不好奇?

尤其是鲜卑武将家的女儿,就差没也提着枪女扮男装去从军了。

花木兰自然是在闭门谢客,她现在的烦恼是,她的亲兵陈节已经有三天都没有理她了。

花木兰知道陈节一直在等着自己授官之后开府立门,做个将军身边的副将,就算是尚书郎,也可以做个令史之类,谁料她是个女人,一切都化为泡影。

她之前也曾放过陈节离开,无奈这人对她无比忠诚,怎么赶都不走,她心里过意不去,倒是也给他安排好了退路,在南方某个富庶之地负责练兵。

花木兰曾和夏鸿将军研究过局势,如今天下太平,已经几乎无仗可打,就算真要打仗,也就是南边的刘宋也许会北伐。

既然如此,陈节在南方练兵,既熟悉地理,又熟悉将士,一待战起,必有大用,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她心中委实愧疚,隔着陈节房间的门将自己的盘算说与他听,谁料话刚说到一半,房门猛然被打开,两眼通红的陈节站在门前,对着自家将军吼道:

“将军就是这么看我的?可惜自己没有退路了?”

“不……是我愧疚……”

“我生气的,是将军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您是个女儿身啊!”

妈的,我还帮你搓了那么多中衣!还得意洋洋到处说我们家将军是个巨物!

这以后还怎么在军中立足?

这简直要被人骂死了!

“我的身份,本就不可暴露。”

花木兰一愣,无奈地说道。

“骗人,你都和狄叶飞将军两情相悦了!”

“那都是骗柔然人的说辞。”花木兰无力地解释。“我和狄叶飞并无……”

“花木兰,慎言!”

在一旁听壁角听的正爽的素和君立刻从暗处跑了出来,连忙打断了花木兰的话。

这乱七八糟的对话都是什么!

浑似受宠的小妾在逼宫正房似的!

“陈节,你家将军是为了你好才考虑这么为你打算,你不该让你家将军为难才是。你能去陈郡练兵,还是花木兰四下求人才得来的好差事,这又是肥差,你若再不知恩,就是……”

嘭!

“你居然敢摔门!”

素和君瞪大了眼睛看着合上了的门页。

“这是我家!花木兰,你管管你的亲兵!”

“抱歉抱歉,我回头让陈节给你道歉……”

花木兰无奈地继续陪着不是。

……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

西域,鄯善。

因为鄯善和柔然的金山接壤,以前是高车人经常游牧之地,所以有大半的高车人在天下初定后被派往西域的敦煌、鄯善、焉耆等地,负责防御西域的吐谷浑、北凉各国。

吐谷浑的疆域和刘宋、北魏都交界,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国家,是以一会儿帮着魏打压宋,一会儿帮着宋打压魏,不时还挑起边界诸族的矛盾,引得魏国刚刚打下的凉国三天两头造反。

北凉虽被灭了,但北凉皇室后裔沮渠无讳在吐谷浑的帮助下,于高昌又建立起了高昌北凉,拓跋焘见北凉还在蹦跶,一下子火了,索性在鄯善设立了西戎校尉府,派了大军镇守,又令敦煌驻军配合新成立的西戎校尉府,务必要将高昌城拿下,给吐谷浑王和沮渠无讳一个教训。

此时狄叶飞刚刚从羽林中郎将晋升高车将军不久,在敦煌统领着一万兵马,旨意下达之后,他便陈兵高昌边界,静候鄢善大军到来。

谁料京中开拔至西域建立西戎校尉府的骑兵还没到,先到的却是京中的书函。

“狄叶飞:

老子敬你是兄弟,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花木兰是个女人,你居然瞒了这么多年!等你回了京城,看兄弟们如何教训你!”

花木兰是个女人?

开什么玩笑,他当年和他同帐那么久……

咦,不对,当年他和他同帐,似乎从未见过他当众脱衣。

就连三伏天,也都是只露出两个臂膀。

又过几天,京中的信函如雪花般纷飞而至,多是京中宿卫军的伙伴,或是昔年在右军中的同火派出家人亲兵送至,其中不乏已经升官的人物。

狄叶飞来西域不久,还未彻底立足,可一时间京中各种达官人物给他寄信,不由得传出许多传言,都说狄叶飞后台很硬,很京中诸多大人交好。

之前有些阻力,在这段时间里竟然也都一一平复了。

狄叶飞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这种大事,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东西相隔,他就连回京问个明白都做不到。

等右军的将军夏鸿都寄了信来,问他“花木兰何时心系于你,我身为你二人的主将,竟是不知”时,狄叶飞彻底失去了冷静。

花木兰心系于你。

花木兰心系于你。

狄叶飞,花木兰曾爱慕过你,可你当年居然吓跑了!

若是再多等一段时日,是不是花木兰就会坦然相告自己的身份……

不,她个性那般坚毅,哪怕是心系于他,一定也是会默默忍到最后。

那么,当年为他缝着里衣,送他远去的花木兰,究竟是什么心情?

狄叶飞心中被压抑了无数年的野草,如同被人浇灌了甘露一般,疯狂的生长起来,直将他的心肝勒的死紧。当年那些绮思,那些春梦,随着一句“花木兰是个女人”,和另一句“花木兰心系于你”,又从脑海里被翻了出来。

原来他没有病。

原来他不是身心都像个女人。

原来这世上真有男女会相互吸引,无论外表如何之事。

没几日,大军开拔赶到,狄叶飞身先士卒,如有神助,轻骑连破三路敌军,直直打到了高昌城之下。

他手段狠辣,行军急速,又熟悉风俗人情、地理地貌,西戎校尉府众人纷纷对他敬重无比,寄予厚望。

“沮渠无讳……”

狄叶飞跟着大军一路打到吐谷浑城所在的伏罗川,看着倚着高山而建的城堡,满脸都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等抓到沮渠无讳……

他就能回京了。

***

花木兰回了乡,家中远嫁的阿姊、已经成亲的小弟,还有家中年迈的父母,都纷纷过来迎接。

她虽从军十二年,家中也搬离了怀朔,可当年她用的一切,家中都没有丢弃,而是原封不动的带来了梁郡。

她看着自己的梳妆匣子,顿时心血来潮,朝弟妹借了胭脂水粉,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拿了一件自己昔年最喜欢的窄裙穿上,就这么“袅袅娜娜”的出去见那些昔日的火伴。

谁料她一出房门,众火伴统统吓个半死。

“花木兰,你是给妖怪附身了?”

“兀那女妖,给我从花将军身上出来!”

“将军,衣服的肩膀要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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