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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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出来,为防生病意外,都是带了御医的,这回也是,赵佑棠抱着冯怜容去厢房,严正忙着通知金太医。

赵徽妍得知找到冯怜容了,也连忙过来,只是看到自家母亲竟是人事不知,猛地就哭了起来,握住冯怜容的手道:“母后,您怎么了?快些醒来啊。”

赵佑棠轻声道:“莫吵,一会儿叫御医看了,自会好的。”

他命人端热水来,亲手给冯怜容擦脸,期望这温热可以叫她醒转。

可金太医到了,她还是没有动静。

“如何?”赵佑棠等了会儿了,金太医才收回手。

金太医心里焦灼,冯怜容这次的病是他遇到最为棘手的,说是棘手,多半便是靠运气,简单些来说,冯怜容就是撞到脑袋,伤到里头了,有些人是很快就能好,有些人或是过几个月,而有些人躺着,慢慢就死了。

他完全不能准确的告知冯怜容会何时醒来。

他斟酌言词道:“这是震到脑袋了,娘娘后脑肿起,可见伤的不轻,只不见外伤,算是好的,至于如何痊愈,下官也不知,只姑且用针灸一试。不过娘娘福泽深厚,皇上不用太过担心。”

有时,这病能不能好,便是看命,而冯怜容的命显然是很好的。

可赵佑棠哪里听不出来,大怒道:“你的意思是,未必治得好?还得先试试?”

“皇上。”金太医跪下来,“人之大脑,复杂万千,下官医术浅薄,委实不敢断言。”

在皇帝面前,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赵佑棠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叫他上不能,下不能,他闭了闭眼睛,心里却是知道若能救冯怜容,金太医又如何敢不倾尽全力?

原本,他就是冯怜容最为信任的御医啊!

他现在这样说,只能说明冯怜容这一撞,非比寻常了。

赵佑棠只觉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摆了摆手。

严正便请金太医去准备,稍后给冯怜容针灸。

赵徽妍坐在旁边轻轻抽泣,她没有想到今日上午一别,会是这种结果,早知当初,她该陪着母亲,这样,就算是出去,她也会与母亲一起出去,兴许母亲就不会摔出马车。

然而,一切都晚了。

她趴在床头,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可要说后悔,这会儿最后悔的便是赵佑棠。

他寻到了冯怜容,他安静了,可这安静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可怕,此时,他宁愿都没有寻到她,那么,或许再去找一找,就能看到她满脸笑容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赵佑棠走了出去,等到金太医针灸完,他才回来。

冯怜容还是没有醒。

他坐在床头,只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严正,”他突然站起来,“问问金太医,能不能带娘娘回宫。”

严正便去问了,稍后回来禀告:“平稳些便无妨。”

赵佑棠立刻就宣布回宫。

他再不想待在这儿了。

听说他们要走,江昭善过来相送,那一对双生女也随之过来,一人拿着一个包裹,严正见状抽了下嘴角,与江昭善道:“你还要不要脑袋了,还不叫她们滚?一会儿让皇上看到,小心你的命!”

现在还敢送人呢。

江昭善一听,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叫那二人躲起来。

严正也抹了把汗。

现在不能出现任何刺激皇上的事情或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行人连夜启程,到第二日傍晚回到了宫里。

赵承衍两兄弟听说他们回来,一开始高高兴兴的过来,谁料却发现冯怜容昏迷不醒,当下都忍不住哭起来,加上赵徽妍,兄妹三个哭成一团,都守着冯怜容不肯走。

宫里一片愁云惨雾。

赵佑棠一连七天没有上朝,冯孟安忍着悲痛代为执政,或有奏疏,则有赵承衍兄弟俩观之,商量过后再行答复,无法判断的,一律搁置。

而冯怜容对此一无所知,她昏昏沉沉睁开眼,却见屋内点着豆大的油灯,比起往日里灯火通明,显得特别昏暗,钟嬷嬷正对着灯光,聚精会神的在绣花呢。

“嬷嬷?”她轻呼。

钟嬷嬷放下针线活,笑着过来道:“主子总算醒了,饿不饿?”

“饿倒是不饿。”冯怜容询问,“承衍,承谟呢,我才回来,他们怎不来看看我?”

钟嬷嬷奇怪道:“主子在说谁呢?承衍,承谟是谁?主子该不是病糊涂了罢?哎,也是娘娘可恶,不过为罚宁妃娘娘,叫主子跟着一起淋雨,主子原本身子便不大好,如何承受得住!”

娘娘?宁妃娘娘?

冯怜容瞪大了眼睛,她到底在哪儿?

主子……

难道她竟又变回了冯贵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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