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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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过得几日,冯怜容活蹦乱跳的,可以下床了,赵佑棠却病了。

也不怪这病突然,他从不曾这样疲劳过,身心俱损,只强撑着而已,现在冯怜容好了,他浑身松懈下来,自然就承受不住,这事儿把冯怜容吓得不轻,日夜守在床前。

幸好金太医说不严重,不像冯怜容那次,赵佑棠只用调养歇息几日就能好。

她这才放心,但也不肯走,索性带着冬郎搬来乾清宫住。

宫人禀告皇太后。

皇太后听了一笑了之,并不插手。

经过上回之事,她已然明白冯怜容的地位,那是牢不可破的,作为女人,她甚至都有些羡慕,当年她曾期望先帝也是如此,与她白头偕老,情比金坚,可结果,那不过是她一人的幻想。

现在儿子,儿媳可以有这样的感情,也是幸事。

这人世间,有多少人能做到如此?

或者说,又有多少人能这般幸运?

随他们去罢。

什么乾清宫,坤宁宫,只是宫殿的名字罢了,如同她这皇太后的名号,若是能有选择的机会,当年她便是死了也不愿入宫的。

她派人去问问病情。

赵佑棠这会儿正在睡着,冯怜容小声道:“刚刚服过药汤,应是要睡到下午了,今日精神已是好一些了,你与母后说,不用太过担心,保重好身体。”

宫人这就走了。

冯怜容坐在床边看书,冬郎一岁多的年纪,正是好动,她叫宝兰带着出去玩儿,从窗口看出去,他小腿儿迈得扎实,走得很稳呢。

冯怜容嘴角翘了翘,笑起来,又看看赵佑棠。

他仍在沉睡,只眼皮子有时会微微颤两下。

她不知道,他已经走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故而他坐在书房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不止自己变年轻了,严正也变回了当年那个白净的小子,还有黄益三,竟然也在跟前当差。

可黄益三此人,他不是早早就派去延祺宫了,后来又是跟着赵承衍的。

“严正。”赵佑棠唤他过来,问道,“现在是天纪几年?”

严正道:“回皇上,是天纪二年。”

赵佑棠嘴角抽了抽。

他忽然就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

严正吓傻了:“皇上!”

他不明白赵佑棠为何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赵佑棠咧着嘴,感觉手臂上一疼,暗道,这莫非不是梦?可怎么可能,明明现在已经是天纪十六年了,他招招手叫严正再走近一些,然后给了严正一拳。

严正被他打得摔倒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爬起来跪着道:“皇上饶命!”

赵佑棠却问他:“疼吗?老实说。”

严正自然不敢隐瞒:“疼。”

赵佑棠越发觉得稀奇,皱了皱眉问道:“娘娘在哪儿?”

“娘娘……”严正迟疑道,“不知皇上说哪位娘娘?”

还有几位?

赵佑棠道:“自然是说冯怜容了。”

严正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皇上,皇上是问冯良媛?”

赵佑棠一听这话,立时就想到了冯怜容说的梦,一时竟不害怕,只觉得有趣,难怪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因她说的那事儿,自己也做梦了,他笑起来:“你接冯良媛过来。”

严正一愣。

结果赵佑棠又来一句:“算了,朕去看看她。”

严正差点晕倒。

他不是出现了幻觉吧?

这冯良媛不知道多久没有侍寝了,怎么皇上突然记起她不说,还想亲自去看她?

在哪儿烧得高香啊!

“她现在住在……”赵佑棠出去后问。

“回皇上,在倾云阁。”

这么破的地方!

赵佑棠皱了皱眉。

他很快就到了倾云阁。

冯怜容这会儿正歇着,这两日身体日渐消瘦,人也不舒服的很,她刚要合上眼睛,就听见钟嬷嬷极为兴奋的声音,好像捡到什么大元宝一般,在她耳边道:“主子,主子,您快些起来。”

“怎么?”冯怜容有气无力。

钟嬷嬷其实自己也不相信,见鬼似的道:“皇上,皇上来了啊。”

“什么?”冯怜容猛地坐起来,可想到什么,又蔫巴巴的躺下去,“嬷嬷别胡说了,皇上怎么会来,嬷嬷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看错,就是来了。”

正说着,就听外头一阵慌乱,冯怜容往前一看,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而来,只瞬间功夫就到了她床边,她一颗心差点扑出来,垂头看着眼底一片明黄之色,忙下床来见过赵佑棠。

“把头抬起来。”赵佑棠道,他极好奇冯怜容在梦中的样子。

冯怜容蚊蝇般的声音道:“妾身,妾身不敢。”

细细的,柔柔的,没有印象里的娇憨。

赵佑棠道:“那你倒是敢不听朕的?”

冯怜容身子一抖,忙抬起头。

她容颜削瘦,衬得一双眼睛尤其的大,怯生生的像林中的小鹿,可便是这样,那也是冯怜容,赵佑棠目光又落下来,见她只穿了雪白的单衣,身材纤细,像是被风一吹就倒似的。

他眉头皱的更紧。

怎么梦里,她这么惨呢,明明他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现在该丰满的地方都很瘦!

他吩咐众宫人黄门出去。

冯怜容见就剩他们两个,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靠紧了床榻,她低垂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赵佑棠往前走两步,伸手就把她搂在怀里。

她一声轻呼,身子绷紧了。

赵佑棠能感觉到她的紧张,柔声问道:“你怕朕?”

冯怜容不知怎么回,微微抿了下唇。

她不敢随便说话。

赵佑棠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只觉这头发也不似平日里的柔滑,不过这香味倒是熟悉的很,忍冬花的味道,他嘴角挑了挑,垂眸又看看冯怜容,她略有些蜷缩。

年轻的脸看上去清丽又惹人怜爱,就是这幅姿态叫人不太喜欢。

他身为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她这等样子只会怀了兴致,若他不知是她,哪有闲工夫去哄着她,怕她受惊呢。

冯怜容啊冯怜容,难怪你在梦里只是良媛。

真是个老鼠胆子!

他捏住她下颌抬起来:“你以后不用怕朕,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冯怜容眼睛瞪大了,这是什么意思。

“来,说说你娘酿的葡萄酒。”赵佑棠抱着她坐到床上,笑着道,“你不是很想见你父母吗?你与朕好好说话,朕指不定就会让你家人进宫一趟了。”

“真的?”冯怜容的眼睛一下子迸发出了光辉,她的五官立时生动起来。

赵佑棠道:“君无戏言。”

冯怜容轻声道:“不过,不过皇上为何要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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