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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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结束后,云天候领着鹤葶苈下楼的时候,还在兴味盎然地回忆刚才那个惊才绝艳的江公子。

虽然那首诗写得比较随意,但这画儿确实是功底了得。半个时辰不到就能画出这样一幅成图,还能让人有种身临其境之感,对于这样弱冠之年还未到的少年来说,实在是难得。

云天候对江聘可以说是相当的满意了,并在鹤葶苈面前对他赋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他是这样说的,“爹爹今天好好地相看了遍在场的公子,发现有个姓江的公子真是不错。玉树临风,才高八斗,风度翩翩,是个性情中人,且与爹爹志趣颇为相投。”

前四个江小爷还能勉勉强强对得上号儿,这最后一个就玄乎了。云天候多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江聘却是那个野的像匹恶狼般的性子,这俩人是怎么个志趣相投法儿呢?

其实就是江聘说了几句极为讨云天候喜欢的话。

当时他正靠着墙壁喝酒,有个看画的人回过味来,跟他多了句嘴,“这诗上写着‘我家夫人颜色好’,江兄何时有了夫人?”

江聘挑挑眉,答的随意,“夫人还没嫁过来,不过住在我心里。”

那人跟着笑,“江兄的心天地般宽阔,定能装进无数美丽的女子,以后定是尽享齐人之福。”

这算是好话,周围人也善意地都哄笑起来。气氛一时间还算是和谐。

大尚的男子地位极高,在这上京的权贵圈里,哪个公子加冠后不得是三妻四妾,子嗣绕膝?娶的妾侍多了,反而算是种炫耀的资本。这话是在夸你厉害,前途无量。

江聘却是不领情,他眼珠子一瞪,大手往墙上猛地一拍,脸色凶得慑人,“胡扯!小爷心眼小的很,一个就装满了,再多半个都装不下。齐个五谷之气的人,小爷属鸳鸯的,讲究的就是个双、宿、双、飞!”

江小爷是个爆竹,只要一个不顺心气儿了,一点就着。不过今天他这声炸了的响儿听在云天侯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好听。

他最希望的从来都是女儿嫁个好人家,后半辈子过得幸幸福福的,不需要为后院的糟心事而烦神。

江聘虽然性子清奇放肆了点,这方面却是难得的做的好的。而且,出奇的好。

云天侯在那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鹤葶苈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偶尔嗯嗯啊啊地应一句。不是很配合的样子。

刚才的时候,她虽是坐在屋里,却也是把楼下的谈论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无非是一群酸腐的文人你吹我捧,这儿赏赏画,那儿作作诗。

这做的事是当真风雅,可在鹤葶苈的眼中却也是分外无趣。

她不喜这种满口文词的男子,话都不会好好说。明明是一句浅显的话,还非得硬加几个修辞句法,弄得犹抱琵琶半遮面,实在是无趣至极。

一想着若是以后嫁给了这么样个男子,以后每日的生活就是和他引经据典,吟诗作对。她就觉得…心口好痛。

也不是说这样的生活有多不好,只是她不喜而已。她就盼着以后结亲了,能嫁给个有趣的人。

不需要他家多有权势,她能吃得多香,喝得多辣。鹤葶苈只希望当夜色四合之时,她与那人桌边对坐,能有话可聊,有趣可逗,这就够了。

相对无言的婚姻,实在太过失败。

云天侯见她意兴阑珊的样子,有些心急。他出声唤了几声,随即又叹了口气,“葶姑娘,你怎么对自个的事儿这么不上心。你今年都十五了,再不定亲就成老姑娘咯。”

鹤葶苈抿了抿唇,专心盯着脚下的台阶,没出声。她不是不上心,而是无心可上。

要是让她与这些文邹邹的酸腐公子端着架子过一辈子,就算是当家主母又如何?她一点都不想过这样光是想着就无聊透顶的日子,太不舒心。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就在侯府里孤独终老算了。就算嫁个卖糖画儿的,过的日子都比那个强。

卖糖画儿的?鹤葶苈被自己这想法惊了一跳,暗自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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