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2 / 2)
卞敏儿站在原地望了许久,这才咬牙切齿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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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素衣警告了卞敏儿,又在街上逛了两圈,这才回府。
金子看着她平静恬淡的侧脸,轻声道,“小姐,感觉这次回来您又变了很多,仿佛更稳重了,又仿佛更危险了。若换做以前,您哪里能让自己手上沾血,怕是连看都不敢看。”
关素衣摇头喟叹,“我想远离,偏偏有人拿刀枪剑戟逼着我往下跳。我若是不跳,肠穿肚烂就是唯一的下场。管你性格如何刚硬,能力如何强悍,头脑如何聪明,在强权面前都不堪一击。卞敏儿敢对付我,凭借的是身份权势,我敢与她明火执仗,凭借的也是身份权势。权势与权势相碰,但看谁腕力更强,拳头更硬罢了。关家终究是文臣,又属汉人,拼不过皇亲国戚,所以只能借势。我现在若还不稳,若还不狠,将来入宫唯有死路一条。”
金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道,“小姐您想岔了,宫里哪有您说得那么可怕。后宫嫔妃分为两派,一是汉人,二是九黎族人,两派各有其主。九黎族嫔妃自是听从盘婕妤号令,汉人妃子以沈婕妤马首是瞻。盘婕妤乃盘氏女,有点难对付,其余人等皆家世平凡,不足为惧。”
后宫嫔妃多为太后甄选,想也知道她不会为忽纳尔增添助力,故汉人嫔妃多出寒门,连摊贩之女也有。而忽纳尔为防外戚干政,把汉人大臣主动送入宫的女子打发去长乐宫面见太后,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们陆续装病离宫,倒也省了他不少事。
如此一来,宫中除了盘婕妤,还真没有能在家世上压得过关素衣的。但她终究有些不乐,却并未明言,只点头道,“究竟是怎么个状况,等日后入宫再说吧。”
“小姐别担心,奴婢自是会跟随您一块儿进去。”金子安慰道。
二人刚跨入正房,就见明兰穿着带血的衣裳站在廊下,显然刚从医馆回来,冲厅堂里指了指,小声道,“齐师兄把宋大嫂子带来了,这会儿正跪在里面请罪呢。夫人脸都气青了,给老爷送了信,让他回来处理。”
“你快些回去换衣裳吧,我进去看看。”关素衣踏入正厅,瞥见不断磕头的宋氏,不禁冷笑。上辈子为了一千两把自己和师兄卖了,这辈子为了一百两,又把自己卖了,真是一世比一世廉价。宋氏如此贪婪,难怪旁人要对付关家,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倘若大师兄将来高中状元,身边有这么一位妻子,就算再能干,怕也得毁在内闱不修上。
她刚想到此处,关父已踱步进来,冷道,“齐豫,你从小失祜,是我将你带大,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只可惜为师当年欲替你说一门体面的亲事,你碍于母命断然拒绝,最终选择与宋氏完婚。为师那时就曾说过,乡野村妇,性情粗鄙,恐妨碍你前程,让你莫要后悔。如今你看看,宋氏都干了什么?为一百两银票竟污蔑素衣裸呈闹市,四肢俱断,五官俱毁。旁人如何议论暂且不提,只说这消息若传入老爷子耳里,他本就重病的身体又会受到多大打击?科举不但考校才学,还考校品行,身上稍有污点都会被刷下去。这件事已经闹大,又在官府备了案,正所谓夫妻一体,你今年就别考了,免得考中以后被人.弹劾内闱不修,反被取消功名,那样只会令你处境更为艰难。”
“师父!”齐豫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眼里瞬间涌上泪意。他苦学多年,为得不正是这一刻吗?为何却偏偏毁在最后一步?宋氏,好一个宋氏!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不顾师父阻拦,更不该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一直容忍于她。
关父并不心软,继续道,“三年后你若考中入仕,少不得有人上门攀结,若宋氏还是你的妻子,你能否保证她不会背着你收受贿络,卖卖人情?妻贤夫祸少,你若想无灾无祸,顺利晋升,最好换一个妻子。”
“不要!”宋氏尖叫起来,“你算什么东西,凭啥让俺夫君休妻!齐豫,你若是敢写休书,我立马吊死在帝师府门前,让大伙儿好生看看他关家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本还有些犹豫的齐豫目光瞬间就变了,冲关父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将闹腾不休的宋氏拽出去。宋氏回到家,原以为婆母总会帮着自己,她也不想儿子娶一个千金小姐,将来弹压不住吧?哪料对方一听说因为宋氏的缘故,齐豫今年参加不了科举,还得再等三年,当即就呕出一大口老血,直说自己错得离谱,不该毁了儿子前程,然后死活让儿子写下休书,把宋氏撵走。
恶人自有恶人磨,齐豫的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宋氏在她手里根本讨不了好,几个回合就惨败而归,哭哭啼啼回了娘家。
而另一头,关素衣却收到临湘郡主的帖子,请她参加三日后的茶话会。临湘郡主与卞敏儿交好,这帖子来得蹊跷,怕是一场鸿门宴。但关素衣丝毫不怵,立即写了回帖,应下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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