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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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不能想的。因为想了,下一秒便见到了。

“你们在做什么!”

多戏剧化,曲诺在心中冷笑。

艾米扭头便跑,严致衡追了出去。

她居然可以看做他们的身影笑出声来。

她抬头,迎上付安南的眼睛,突然想起了那条被她戴在脖子上的星星项链。

“换个地方吧。”曲诺说。

他们去了海边的木栈道。

正是涨潮的时候,海水向上击打着岩石,泡沫四溢。远处的天空雾蒙蒙的,一片白色。

“艾米听说你的奶奶今天海葬。”付安南说。

“她刚才没有趁机给我一个耳光,我已经很感谢她了。”曲诺说。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付安南笑容中带有自负。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曲诺看着付安南,“或者我应该问的再明白一点,你什么时候让她知道的?”

“刚才。”付安南说,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恨我么?”

曲诺摇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在咖啡店里面,看着严致衡,声音中的颤抖透露出了她的无措和佯装平静:严先生,你的妻子很漂亮,而且艾米是我最好的朋友。

严致衡只是微笑,猎人一样的运筹帷幄:曲诺,我最喜欢你的聪明。

“你没有父母,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两年前奶奶病重,你就跟了严致衡。”付安南说,“曲诺,我无权评价你的对错,我希望的是艾米认清事实。”

认清,她自以为的好朋友,是什么货色?

如果可以重来,大概艾米真的不愿认识她吧。

曲诺嘲讽一笑:“还是要谢谢你替我隐瞒了这么久。”

星星,有一个含义,叫做秘密。

他在一年前就曾看到过他们在一起。

那时候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让艾米自己眼见为实。

“曲诺,你是一个容易让男人产生欲望的女人。”付安南的话有深意。

四、

严致衡在那天追着艾米跑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和曲诺联系,曲诺意料之中的在来电显示中看到了艾米的名字。

她被家人娇惯,可她的人不坏,大学同一个宿舍里面,她真心的拿自己当姐姐看。

曲诺并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对于艾米心中有愧,她骨子里是自私的,她只要自己最在乎的人好。她努力学习,做严致衡的地下情人,只是为了能够让奶奶过上更好的生活。现在奶奶不在了,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目标。

坐在她们常去的那个冰激凌店,艾米在吃一份香蕉船,曲诺要了一杯柠檬水。

“你爱他?”艾米的声音平静。

爱与不爱,有什么意义。曲诺沉默,低头饮了一口柠檬水。真的好酸,原来她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艾米,毕竟她隐瞒了她这么久。

“我要是你,我也会爱上他,他又帅又有钱,性格也好,什么都好。你爱上他,我能理解。”艾米的声音终究还是激动了,“可是曲诺,那个人是我爸爸!在我眼里,你爱上谁,跟谁在一起,都可以,只有我爸爸和付安南不行!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都不管,只有你不行,因为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TMD只把我当一个跳板!”

大学开学,艾米是寝室里那个笑容明媚、不知人间疾苦 、穿着名牌款式衣服的女孩。艾米会对自己撒娇,抄自己的笔记,托着自己一起逛街,吃零食的时候顺便分她一份。明知豪门的小姐不会像看起来这样的单纯,她又是一向的习惯独来独往,可她还是因为艾米偶尔的孤独,便在不知不觉间接纳了艾米作为朋友的存在。

曲诺一直清楚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艾米喜欢她像姐姐一样的照顾她,她也便由着艾米。她被动地进入了艾米的世界,艾米一条普通裙子的价格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她是很优秀的咖啡师,课余时间去某家咖啡店打工,领取不菲报酬,可惜这些钱大部分都送去了养老院。她对艾米始终有所隐瞒,她不愿让艾米知晓自己的家庭,艾米曾好奇过一次,被她敷衍过去,便再没提过。

第一次去艾米家的时候,艾米的妈妈坐在沙发上插花,一双保养得当的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款式简单,钻石散发着无法言说的亮光。那天晚上的严致衡难得的没有应酬回家吃饭,艾米的妈妈微笑着迎上去。

佣人端上饭菜,付安南这个时候来了严家,礼貌地和艾米父母打了招呼。因为艾米的关系他之前和曲诺见过,此时对她点头微笑。在吃饭期间,艾米充当着发言人的角色,艾米的父母静静地听,有时说上两句话,不至于让艾米冷场。付安南间或和艾米有着眼神交汇,尽是宠溺的笑。

曲诺所看到的,是她一直很想要很想要的生活。她想要一个家,爸爸妈妈相亲相爱,无需像艾米家这样的奢侈,妈妈洗手作羹汤,爸爸下班回家可以吃上热饭,她在餐桌上说些学校趣事。等她长大之后,她也会找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他会讨得自己父母的欢心,名正言顺地来她的家里蹭饭。

尽管后来,她才知道,有一种人,生来最为擅长演戏。在外人面前,他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演绎着相敬如宾恩爱和谐。

不该自那之后,认识严致衡的。

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爸爸曾对我夸你聪明,聪明如你,能不能猜到我名字的意思?不仅仅是英文的音译,妈妈姓米,严艾米其实就是严爱米。在我们圈子里面,情妇永远都是用钱可以打发摆平的贱货,哪怕是你打着真爱的名义也没有人愿意高看你一眼。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婚,退一万步就算他们厌倦了彼此,他们背后还有两个家族。你不是聪明吗?你应该知道吧,就像是我和付安南,哪怕有一天我们不想爱了,他有了别人,我们一样还是会谈婚论嫁,他最后娶的那个人还是我。”艾米笑着,却又哭了。“我本来不想激动的,你走吧,别让我把这杯水泼你脸上,你不配!”

曲诺起身向店门口走去,她听到玻璃杯重重摔落在地的声音。迎面又看到了付安南,他对她冷淡点头,朝艾米走去。

付安南不过比艾米大了三岁,老成世故,据说已经撑起了付家产业的大半江山。艾米喜欢依赖别人,习惯了别人的照顾,付安南会是她很好的选择。

艾米没有说错,她的确是被严致衡用钱摆平的。

有钱人可以用钱去左右别人的人生,像她这样的穷人因为缺钱只能去出卖自己的灵魂。

而付安南,似乎是想要把事情重演一次。

海边的付安南笑容儒雅:“也许在这个时候我说这些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曲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你敢和严致衡抢女人?”曲诺没有去提艾米,她还不想自取其辱。

“所以啊,”付安南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温暖,内心城府深不可测。“我需要让他放开你来成全我。”

“我给你指一条出路,”付安南说,“我手上有一份美国交换生的申请书,时间是两年。我的条件,你知道。”

五、

曲诺恍惚着坐公交回到公寓,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她没有想到的是,严致衡站在公寓客厅的落地窗前。他的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脚下是碧绿的盆栽,长得茂盛,叶片宽大,是严致衡在给她公寓钥匙之前便存在在这公寓里的。她从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也从不想了解。

“严先生,你放过我吧。”曲诺说。

“放过你,让你去跟付安南?”严致衡眸色阴沉的可怕,杯子一倾,红酒沿着曲诺的领口流下,将白衬衣染成了淡淡的粉色。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线条毕现。

严致衡大手一挥,扣子一个个的掉落在了地上,衣服成了碎片。他把她往洗手间拖,她站在原地挣扎。他的吻来势汹汹,一点都不温柔,她的嘴唇被他咬破了,她不甘示弱的咬回去。严致衡由着她小打小闹,把她拉进了浴室。她挣扎着不肯进浴缸,严致衡由着她,打开了花洒,水流从她的头顶沿着她的头发浇下来,她坐在瓷砖上面,呼吸困难,泪水哗哗的流。

严致衡冷冷的看着她,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太痛了,无论她怎么哭喊,怎么挣扎他都不管。他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故意让她记住似的,一下一下,他从来没这么对过她。曲诺仰着头,像只脱水的鱼,大口喘息。严致衡把她扛回卧室扔在床上,声音冰冷:“曲诺,我一向喜欢你的聪明。但女人如果自作聪明,就是愚蠢。”

“你的交换生申请书,在我手里。”严致衡叹了口气,伸手擦她脸上的泪。“我会处理好。”

曲诺哭累了,在他的怀里,像只写下心防的受惊的小动物,而他在理顺着她的毛。曲诺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严致衡说他会处理好,她不知道他会怎样的处理。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只想睡一觉,最后从此长眠不醒。

严致衡走的时候,曲诺还在沉睡。严致衡把脚步放轻,看着在睡梦中眉头仍然皱着的女孩。 她身上究竟有怎样的一种魔力,能够让他这样的费尽心思?他拿了外套走出门去,客厅地毯上还躺着他昨天用过的杯子,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它的上面,酒杯中残存着红色的杯底,像是凝固的血痂。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我是作者有话要说的分界线…………

我现在有了旧文不敢看的坏毛病,你们要是发现错别字啥的一定要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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