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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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动了,关风转头从后窗看去,见杜子奇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往回走,杜子奇身材高挑,长相又好,按说在公司应该很受欢迎,不过关风没听过有关这方面的传闻,杜子奇如果不是对异性不感兴趣,就是城府很深,感情不外露,就像他明知道自己说的跟朋友有约是敷衍,也依旧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不过,事实证明,关悦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他的预言没有实现,今晚的酒会热闹归热闹,却没一个人能让关风有心跳感觉的,反而在喧腾热闹的气氛过后,更让他感觉寂寥,看着车外不断向后闪去的景物,他突然不想回家了,于是在拐过一个熟悉的街道口时,让司机停车。

这里有家高级俱乐部,关风闲暇时会去坐坐,比起跟职场同事聚会,他更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喝酒,因为陌生的人彼此之间不需要特意偽装什么,聊得开心就多聊些,反之可以马上甩手走人,在气氛上会轻松很多。

计程车在道边停下,关风付钱下了车,把钱包放回口袋时触到个硬硬的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是关悦帮他求的小福袋,当时他随手放在口袋里就忘记了,他捏捏布袋,发现中间稍微鼓起来,不由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放了什么样的水晶珠,于是解开丝穗,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颗圆圆的透明珠子滚到了他手里,比猫眼石稍微大一些,中间映出几缕淡淡的紫光,在掌心里滴溜溜地转,然后划过掌心,滚落到了地上。

关风没想到珠子会这么滑,看着它滚向马路正中,急忙跑过去捡,谁知他刚弯下腰,就感觉一道耀眼的光线闪过,他急忙往旁边躲闪,还好他平时经常练拳,反应比较快,及时躲过了重要部位,不过腿部还是被撞上了,刺耳的剎车声中,他被衝力撞得摔到路边,脚踝一阵疼痛,一时间竟没站得起来。

有人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低沉的声音问:「没事吧?」

「没事。」

小腿以下很痛,不过关风转了转脚踝,发现没骨折,便放了心,抬起头,正要向扶他的男人道谢,却在看到对方的容貌后愣住了,粗獷彪悍的一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是那个害他在海边吹风的痞子司机又是谁?

严少卿也愣住了,刚才他出门买东西,刚拐过街口就看到有人对开过来的车视而不见,闷头往马路中间闯,本来他还奇怪,这个时代怎么还有人蠢到用这种方式玩自杀,等看到是关风后释然了,试探问:「几天不见,你自杀行为改版了?」

关风苦笑,觉得自己再不解释,可能真会被人认为有自杀倾向,他说:「我的水晶珠掉了,我是想去捡回来。」

「珠子?」

严少卿很怀疑地重复,又转头看道边,就见有辆小货车停在那里,一个男人头探出车窗,冲关风大叫:「你眼瞎了,看不到有车?」

差点连累别人出车祸,关风很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行了?那我撞你也不是故意的,行不行?要死去别处死,你撞坏我的车怎么办?」

「不好意思……」

关风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货车司机被迫急剎车,心情很差,嘴里骂骂咧咧的不依不饶,严少卿听他一口一个死字,终于火了,走过去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砰的一声踹在车门上,好大的声响,还在骂街的司机吓到了,立刻闭了嘴。

「你说怎么办?」严少卿冷冷问。

司机看看严少卿,长得人高马大,还一脸兇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不敢再说话,嘿嘿赔笑了两声,就猛踩油门跑远了。

严少卿生平最看不惯这种欺软怕硬的傢伙,虽然关风突然闯到马路上是有不对,但既然人家已经道了歉,还不依不饶地骂街就太过分了,所以他才忍不住出手,果然,被他气场震慑,司机乖乖溜掉了。

严少卿回到关风身旁,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很不舒服,便问:「你真没事?」

「还好。」有些痛,但关风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于是忍住了。

严少卿扫了关风一眼,没再说话,把提在手里的购物袋放到地上,蹲下身伸手挽起他的裤管,很突兀的举动,关风吓了一跳,急忙往后撤,腿被严少卿按住,说:「别动。」

刚才见识过严少卿吼司机的气势,关风本能地听从了他的话,他可不想再被拉到海边吹风,不过左右看看,没有看到严少卿的车,而且他没穿制服,似乎是下了班。

小腿突然被用力捏了一下,关风痛得一个趔趄,他皱起眉,觉得男人在报私仇,这一下捏得比刚才撞时还要痛。

「没伤着骨头,没事。」严少卿说。

他刚才都已经说没事了,关风在心里无奈地辩解,毕竟他也是从小练过拳的,有没有伤筋动骨当然会知道。

「不过脚踝拧到了,如果不马上冰敷的话,我敢保证明天你的脚一定肿得像馒头。」严少卿站起来,看看他,头一摆,说:「走吧。」

「啊!」关风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修边幅的男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已是夏末,一早一晚天气已带了初秋的冷意,可是男人却是上身无袖大汗衫,下身宽大的休闲短裤,脚上穿了双凉拖,头发乱糟糟的,鬍子也没刮,就算是下班时间,这种打扮也太随意了吧?

严少卿拿起地上的购物袋,说:「我家就在附近,先帮你冰敷一下,你现在这状态最好不要多走路,否则真肿起来,再要消下去就费时间了。」

「不用了。」

关风不想跟不熟悉的人接触太多,他小时候练拳时常扭到手脚,所以没当回事,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就见严少卿盯着他,脸上露出痞痞的笑:「怕我再拉你去海边啊?放心,过了下班时间,我就算想拉你去也没车。」

想起上星期自己狼狈的那一幕,关风很窘迫,瞪了严少卿一眼,「我们好像并不是很熟,先生。」

「两个星期撞见四次,就算不熟也变熟了。」严少卿说:「走吧,再啰嗦下去,你的脚真的会肿了。」

看出严少卿没有独自离开的意思,关风放弃了无谓的争论,跟他一起走,严少卿把手伸过去,说:「撑住我的胳膊走,尽量别让受伤的那条腿使力。」

关风犹豫了一下,照他的话做了,反正跟这个男人不熟,没必要撑面子,再说他都在这傢伙面前吐得一塌糊涂了,面子这东西他还有吗?

握住严少卿的胳膊后,关风发现他长得很壮实,臂弯筋络分明,肱二头肌鼓鼓地突出来,他不像开计程车的,倒更像是长期乾重活的那类人,关风身材算高挑,但跟严少卿站在一起,却矮了他半个头,严少卿往那一站,光这副身板就足可震慑住人,也难怪刚才那个司机一看到他,就灰溜溜地跑掉了。

严少卿走得很慢,让关风可以轻松跟随到他的步伐,看不出这个看似粗獷的男人也有细心的一面,关风很感激,一瘸一拐走着,问:「你贵姓?」

「我叫严少卿。」

很文秀的名字,那份意境感觉跟男人的气质一点都不搭,关风忍不住想笑,就听严少卿问:「你呢?」

被反问,关风犹豫了一下,才说:「关风。」

「属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有些越过界了,关风奇怪地问:「你查户口吗?」

「不是,不过好像我们每次见面,总有一个会倒楣,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我们属相犯冲。」

这次关风没忍住,笑了起来,严少卿刚好转过头,看到关风绽开的笑顏,不由愣住了。

先后撞过三次车,这还是他头一次跟关风这么近距离接触,不得不说,这个男子很有做mb的资本,脸盘清秀白皙,皮肤也相当好,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该是香水的味道,严少卿以前最鄙视喷香水的男人,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关风身上的香水气息,是那种温温的淡雅的清香,很适合他,尤其是他笑起来,眉眼微微弯起,消散了原本那份淡淡的疏离感,感觉跟他前三次相遇时的气质都不同。

第一次关风给他的感觉是嚣张,第二次是嫵媚,第三次是颓废,而今天,是静雅淡然的气息,一个人居然可以拥有各种不同的气质,好奇怪,却又不觉得违和,严少卿心想,做mb果然不容易,光是要训练这么多不同的气质就要费好多精力,不过,如果他是客人的话,他最喜欢关风今天的模样。

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不很合时宜的画面,严少卿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发乾,急忙收回心思,用半个大脑想也知道关风的出场费不是自己可能消费起的,所以不可能的事还是少想为妙,闻着那丝淡淡的清香,他问:「你今天好像也喝酒了?」

「晚上跟同事聚会喝了几杯。」

被这样问,关风很尷尬,他好像每次跟严少卿撞上都有醉酒的嫌疑,想澄清一下,想了想又放弃了,毕竟他跟严少卿不是太熟。

误会了关风一瞬间的迟疑,严少卿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真该死,明知道人家的工作性质还问这种白痴的问题,不喝酒还是mb嘛,特意提出来,那不是让他难堪吗?害得人家还要找借口说什么跟同事喝酒。

聊天有一瞬间的空拍,幸好已经到了严少卿住的公寓,一栋不大的平民社区里,楼层不高,看起来已经很陈旧了,楼壁带着褪色后的灰白,不过还好有电梯,严少卿把关风扶进电梯,按了去三楼的按键。

「这么晚了,会不会耽误你家人休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过于沉静的空间让关风有些不适应,看到严少卿拎在手里的购物袋,突然想起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段到别人家不是很礼貌。

「不会,这里就我一个人住,因为离公司比较近,我家人住在别的地方,周末太无聊,所以我刚才出去随便逛逛。」

严少卿扬扬袋子,其实也没买什么,就是给宝宝买的一些小零食,还有几罐啤酒,没想到随便逛逛会遇见关风,看着头略微低下,带着沉静气息的男子,严少卿忽然很庆幸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

「你……今天也休息?」mb不都是晚上忙吗?他很奇怪关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

「周末会休假。」

「呵呵,你们那待遇挺好。」

「这是规定,否则会被工会投诉的。」

「是吗?」严少卿很吃惊,几年没混夜店,没想到现在做mb也有工会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全勤奖养老保险这些东东呢。

关风对严少卿的过度反应感到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有。」

恰好电梯在这时候到了三楼,严少卿扶关风出去,过道里只安了一盏灯,带着陈旧公寓固有的阴暗气氛,严少卿走到离电梯最近的一扇门前,掏钥匙开了门,示意关风进去。

「卿卿,你回来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一个穿黄色维尼熊睡衣的小孩子跑到门口,孩子个头很小巧,不过长得很可爱,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他们,孩子脚边还跟了一隻跟他同样小巧的虎皮纹花猫。

关风转头看严少卿,用眼神询问他不是单身住吗?怎么这里还有个孩子?

「这是我外甥,周末放假跑到我这里玩。」严少卿说完,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小肩膀,故意压低声音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等卿卿回来。」宝宝的注意力都在关风身上,仰起头看他,眨眨眼问:「你是卿卿的朋友吗?」

「我叫关风。」从来没跟小孩子打过交道,关风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于是折衷报了自己名字。

小孩子很满意,眉头笑眯眯地弯了起来,转身跑去了厨房,他的猫也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随便坐。」严少卿指指摆在客厅正中的沙发后,也转身去了厨房。

其实真的是要随便坐,因为沙发上胡乱放了一堆换洗的外衣,把本来就不宽敞的沙发佔了大半,关风对严少卿一切随意的招呼方式很无奈,走过去,将脏衣服放到一边,坐了下来,不过突然凹下的沙发座垫晃了他一下,伴随着弹簧压动的声音,关风苦笑着想,别崴脚还没好,又闪着腰。

一个人坐着无聊,关风打量了一下房子,看房间布置应该是两室一厅,不过面积很小,客厅一侧是阳台,像个小鸟笼,里面掛了几件男人的内裤和袜子,关风皱了皱眉,很怀疑那些衣物是主人忘了收回,一直在外面掛着的,客厅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完全不同色调的傢具,很像是随手买回来的,只为了盛放东西而不在意它的外观,桌上放了不少日常用品,有些凌乱,虽然对一个单身男子来说,这种程度的凌乱不算什么,不过喜欢整洁的关风却有些受不了。

「咦,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严少卿从厨房出来,见关风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急忙跑到他面前,让他转了下身,又抬起他那条伤着的腿,把腿搁在沙发扶手上,自己坐在旁边,用包住冰块的纱布隔着毛巾敷在扭伤的部位上,说:「韧带扭伤时,要把腿擎高,化开淤血,你不会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只是在别人家这样做很失礼,关风本来想解释,不过当看到严少卿在自己腿上移动冰块的动作,不知为什么,他咽回了原本要说的话。

可能是怕他会痛,严少卿敷冰的动作做得很慢,在扭伤的地方慢慢滚动冰块,这个细緻的小动作由一个长相粗獷的男人做出来,有种很怪异的违和感,关风想笑,不过不想那么失礼,所以他忍住了。

「关关,喝橙汁。」

宝宝从厨房出来,拿了杯盛得满满的饮料递到关风面前,孩子手很小,让水杯看起来好大,关风怕他洒出来,急忙接过去,严少卿笑道:「我家宝宝最大方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饮料。」

关风其实不太喜欢甜食,不过见宝宝站在自己面前,很殷切地看自己,他忙说了声谢谢,并喝了一大口。

「不用谢啦,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才会更快乐。」

听了这句完全属于成年人的论调,关风一愣,就见宝宝指着严少卿说:「卿卿经常这样说。」

关风笑了,「说得很对。」

「还不去睡觉。」严少卿在旁边下指令。

宝宝很听严少卿的话,跟关风道了晚安,转身去了隔壁的卧室,小虎皮猫也跟着跑过去了,严少卿又大吼:「给我好好睡觉,不许跟喵喵玩!」

「知道啦。」

门关上了,墙壁很薄,可以隐约听到隔壁上床关灯的声音,很快房间里静了下来,看来是宝宝睡着了。

「宝宝很可爱。」

「是啊,他最黏我,我刚搬出来住的时候,他每晚都哭醒。」

严少卿低着头,关风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温和的语气中想像得出他此刻脸上一定含着笑。

孩子睡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夜已经深了,周围很静,只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脚踝被不太熟悉的人握住,关风觉得有些尷尬,咳嗽了两声,说:「我自己来吧。」

严少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够得着吗?」

轻淡淡的一句话,关风却成功地被噎住了,腿伸直的话,他当然够不着,但他可以蜷起来啊,已经及时冰敷过,现在腿蜷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算有问题,也比脚踝一直被别的男人握住好吧?

还好,严少卿很快松开了手,起身去换了新冰块,到第二次敷冰,关风已经感觉不那么痛了,严少卿拿了个抱枕放到他身后,说:「靠着它眯一会儿,等敷好后我叫你。」

「……谢谢。」

在跟严少卿不太长的交流中,关风发现他是个很固执的人,这一点跟关悦有点像,于是关风放弃了坚持,听凭他的安排,躺下靠在抱枕上。

关风没想到躺下没多久,就感觉昏昏欲睡,酒劲上来,他开始有了困意,这沙发虽然很古老,但躺起来还挺舒服的,躺好后就不想再动,迷迷糊糊听严少卿问:「做你们这行很辛苦吧?」

「还好吧。」关风神智已经在半梦半醒之间,随口答:「工作哪有轻松的,你们开车不也一样?」

「我哪有你挣得多。」严少卿笑道。

各式跑车轮着开,光是这财力就让他望尘莫及了,他想跟关风交流一下跑车心得,却听鼾声传来,关风头靠在一侧,已经睡着了。

睡得好快,严少卿轻声叫他,只换来几声无意识的嗯哼,关风头往沙发上蹭了蹭,似乎不满睡梦被打扰,眉头轻轻皱起来,这个小动作让他多了份孩子气,脸庞侧向沙发,勾勒出一个很柔和的弧度,精緻的轮廓,带着一股颯爽英气。

怕惊醒关风的好梦,严少卿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他不是个热心肠的人,可是今晚却主动把完全不熟悉的人带回了家,如果要给个理由,那或许是出于上次他把关风扔在海边,害他淋雨的愧疚。那晚的感觉很奇怪,有恼火,有歉疚,但更多的是香艷,这几天关风在夜中换衣服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桓,怎么都挥不去,所以当关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几乎以为是自己想太多而出现幻觉了。

不知关风想找的那颗珠子到底是什么,看他那么重视,那东西对他一定很重要,手上转着冰块,严少卿胡思乱想着。

关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板很硬,跟他家床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忙坐起来,发现这是个很小的卧室,布置得也很简单,除了床和一张简易桌子外就没其他东西了,阳光从窗帘缝隙里射进来,他探身拉开窗帘,见外面已是艷阳高照。

关风摇摇头,很快想起昨晚跟严少卿相遇的经歷,后来严少卿帮他敷伤,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怎么一觉醒来却到了床上?昨晚他喝得不多,不会连自己走进卧室都记不得,难道是……关风继续用力摇头,很想否认那个猜想。

他下了床,推门出去,客厅传来电视声,宝宝看到他,飞快地跑过来,仰头看他,说:「关关,今天是周末,你可以睡懒觉的。」

孩子起得都比他早,关风有些尷尬,还好严少卿的及时出现打断了他的尷尬,对宝宝说:「把电视关了,吃饭去。」

宝宝转头恋恋不捨地看电视,又看严少卿,小声问:「兇手马上就出来了,我可以看完再吃饭吗?」

关风扫了一眼电视荧幕,正在播放柯南,他很怀疑这么个小东西是否明白兇手的定义,不过孩子可怜巴巴的表情很可爱,他猜严少卿一定不会反对。

果然,严少卿说:「给你五分鐘。」

「谢谢卿卿。」

宝宝跑走了,严少卿转头问关风,「昨晚睡得好吗?脚痛不痛?」

「不痛了,不好意思麻烦到你。」

脚已经不痛了,如果严少卿不说,关风早忘了自己昨晚崴过脚,不知道他帮自己冰敷了多久,关风很感激,不过还是试探着问:「昨晚是你带我去的卧室吗?我喝了酒,不太记得了。」

「是我抱你进去的,沙发太小了,你要是在上面睡一夜,一定落枕,你当时睡得很香,我就没叫醒你。」严少卿去厨房把刚做好的早餐端上桌,随口说:「没什么了,你比宝宝沉不了多少,抱你很轻松。」

关风整张脸都红了,他平时入眠需要花很长时间,严重的时候还要藉助安眠药,昨晚是他这一年中睡得最沉的一夜,沉到被人抱住都没感觉到。

「我有备用的衣服,要换一下吗?」

看到关风脸红,严少卿很惊讶,男子的反应好纯真,一点不像是在那种地方混的,这副模样让严少卿起了促狭的心思,故意上下打量他,问。

关风很轻,所以昨晚严少卿抱得很轻松,不过怕惊醒他,就没帮他脱衣服,反正天还很暖和,不必担心会着凉,关风和衣睡了一夜,衬衣西裤都有了褶皱,严少卿觉得这样穿着会不舒服,所以提议。

「不用了。」关风以闪电般的速度给了回应。

他不是嫌严少卿邋遢,而是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在他的认知里,衣服换穿那是只有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那去洗把脸,吃饭吧,我帮你准备了洗漱用品。」

严少卿带关风来到洗手间,把一套新的洗漱用具递给他,关风道了谢,严少卿拍拍他肩膀,说:「我们现在都认识了,别开口闭口总是道谢,那些工作用语用在朋友身上太生分了。」

工作用语?在关风弄明白之前,严少卿已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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