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脱皮以换上新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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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第三人称)
局外者的青年望着马戏团的团长,在那不自觉的深情远望下,青年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位团长一见钟情了。收不了手的爱慾,无法停歇的双腿正慢慢的往少女的方向前进,避不开的视线全部集聚在少女身上,他此生初次的瞭解到,竟然可以对一个人有如此深的感受。
团长丝毫没有察觉到青年的注视,因为在她眼里全是毁灭师的身影,除了他以外的人,她都不在乎。
反倒是毁灭师激起了警觉心,使了一个眼神的宣誓少女是属于他一人,而这一个小动作就让青年退缩了几步。青年之所以会退却,是因为他知道那是生存在黑暗之中的双眸,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残暴、杀戮,且从无数的逆境中再一次的回到这一个混沌的世间,那必须要有强劲的意志力和坚韧的人格才可能做得到。
「要是自以为身为局外者的你,可以轻易地踏入马戏团,那么你就太过天真了!」面具师拆下了他脸上的两张精緻面具,金边的花纹勾绕着面具的四周,奢华的色调凸显着它的高贵,不过隐藏在面具之下,是一个带着刺骨弯笑的面孔。面具师讽刺的语调,毫不留情地摧毁着青年的单纯,应该说他本来就不打算让青年闯入此禁地——坏掉的马戏团。
「还有你,别想要窥探这里的一切。」魔术师握着他皇冠坠饰的漆黑拐杖,当他举起拐杖时,没有一丝犹豫地直接挥到了稀言者的眼前,拐杖的前端与眼球只差了零点几公釐,仅要再靠近一点立刻就可以将稀言者变成盲人。魔术师不带笑容的鄙视着稀言者,如同强者藐视弱者一般,根本不把稀言者看在眼里,因为他只是一个小杂碎。
「要入场,必有相对代价。」驯兽师稳坐在一隻白老虎身上,轻抚着老虎的毛发,视线完全没有看着青年或是稀言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是对着谁说。想必驯兽师所说的代价,就像是他手臂上那些庞杂的疤痕,不过,伤疤只是其中一部分的代价而已,想要进入这场空前绝后的盛宴,必须在背负更加沉重的代价。
团长貌似终于发现了青年和稀言者,她微笑的看着他们,笑容之中藏盖着什么秘密、阴谋,他们无从得知,只是傻愣地望着少女引人入胜的舞姿。乌黑的秀发就算在夜空下,也依旧反射着亮丽的光泽,轻盈的跃步在草地上自由地起舞,随动作而飘起的漆黑裙摆,更是添加了少女的神秘感,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马戏团的团长——囚禁在马戏团的折翼女孩。
「这些局外人可以剷除吧,团长?」毁灭师从背后抽出了一把不长却也不短的锯子,缓慢地接近无处可退的青年和稀言者,刀面上全是凝固的血渍,因此不差再多浸湿一些新鲜的血液。
「恩,因为他们完全不属于这里。」团长理所当然的应答,生命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她自己的生命,也被自身认定为一文不值,何况是旁人的生命。
“闯入者,格杀勿论”这是马戏团的浅规则。
*
杨眠拿起叉子往砧板上的番茄上一刺,红色的汁液一瞬间就飞溅在杨眠的白色衬衫上,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地继续着戳弄着砧板上的红蕃茄。
“好脆弱,一下子就残破不堪了。”杨眠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红色的番茄已经没了形体,只是一坨红色的残渣。他微微的蹲下了身,不知是腿痠了,还是没了知觉,身体整个摊坐在厨房的洗水槽前,而手中的红色汁液也一个不小心得溅染在乾净的米色地毯上。
他有一个想法,一个非常卑贱的想法,“不择手段就是这么一回事。”他在心中如此默唸着,之后伸出手寻觅着砧板上的叉子,冷静地握紧了叉子后,直接地往自己的右眼扎下去。血液源源不绝的涌洩出来,神经传递给大脑的痛觉明明是剧烈的,他却完全地忽视它,只是拉长了衬衫的袖口,抵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右眼。
狂兽可是无止尽的蜕变着,杨眠也是其中一人,他有着绝对冷静的思维,但是脸上却带着隐藏不住的微微笑意。
匍匐前进直到了沙发前,他才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血液早就浸湿了他的衬衫,甚至地面上都是他绚烂的血跡。
“为了留住你,我可以当聋者,也可以当盲者。”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嗡嗡作响,爱着一个人可以到如此境界,他第一次瞭解到自己到底有多么在意这一个女孩。明明当初被折腾成了一个不能说话的无辜者,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更不用说杀了他当初深深爱着的女人,但是现在的自己,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女孩弄瞎自己的双眸,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爱导致疯狂。”
客厅的桌上是无数的药品报告,和许多药品的偽证书,而一半以上的药物全都出自于杨眠之手。毕竟,他是一个毒性的研究人员,不过说穿了他是药品的研发人员,专门开发着让买家愿意花大笔金钱买进的猛烈毒品,只要服用过一次后,就再也收不了手了,因为杨眠所製作的毒品就是专门使人堕落。
不管是地下交易、黑市,国际市场,所有人都奢望从杨眠的手中拿到自製的秘方,因为他所做的十几样毒品都是不公开成分,但是却让所有人立即上癮的摇钱树。况且每当他发表下一样毒品时,他的上一样作品就会停止製作,也就是说上一样毒品会全数断货,不过他的买家却从不与杨眠断绝交易关係,因为他每一次的新作品都会比上一代还要更猛烈,也就是让上癮者更加沉迷在毒性的迷濛之中。
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着,貌似有人打电话给他,「什么事?」
『杨先生,毒品调查科似乎开始锁定了瓦尔。』在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不是早就料到了。」扭曲的嗓音从杨眠喉咙深处发出。
『所以,是要捨弃瓦尔?』
「不是捨弃,是毁掉。」杨眠用着冷漠的语气说道。
『毁掉的意思是我们把自己人斩除吗?』
「在被别人看透全部时,我们直接把它销毁不就行了。」杨眠不耐烦地轻敲着眼前的玻璃窗。
『请问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在质疑给我下达命令的邱先生吗?」邱先生是杨瞑的长官,也是统领所有药品公司的老闆。
『绝对没有,我立刻就』杨眠在还没听完电话另一头的话,就直接将电话给掛了。
“怀疑是不需要。”他傻笑的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鸟儿们自由地翱翔在天际,不像他只能被人类的形体拘限在无趣的陆地上,因此为了给自己增添一些日常的乐趣,他不妨製造一些娱乐性的闹剧,这样生活就不会再那么枯燥乏味了。
杨眠转过身将桌上所有的资料,用手臂全部扫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毕竟过季商品根本没有留着的价值了,所以就算销毁也没有关係了。
「这一次是最完美的作品。」
轻笑声徘徊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舞台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差主角和配角们了。”他轻松的姿态令人深深畏惧,但同时令人敬佩,因为他的右眼仍血流不止,鲜血已经完全地流透了他纯白的衬衫,不过在他的脸上却没感觉到一丝的痛苦,反而是一种欣喜和愉悦,此雀跃好比站在聚光灯前,接受着眾人的掌声与欢呼,话句话来他就是在享受着现在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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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稠⋯⋯,除此之外没有词汇可以形容他对他的执着了。
「回来了,回来了。」赵灝酩不停地轻抚着赵灝綺的粉色头发,宛如一个慈祥的哥哥,又或者说是扮演着一个好哥哥的角色。这空间里只有他们兄弟俩,爸爸妈妈早就已经不再了,谁也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两的美好时光了。极大的佔有慾吞食着赵灝酩的心灵,他知道自己的病态,也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绝不可爱上的人,但是他就停不了,他想要把弟弟永远的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谁来救救我?”赵灝綺扭曲的表情埋藏在赵灝酩的臂弯下,被强迫着留在自己哥哥的身边,在这样的关係下他也被迫改变了自己,延伸出双重人格的他,只是默默地承受所有自己闯下的罪过,身体也逐渐接受着哥哥给自己的疼痛,且从痛感中获得一种满足,而一想到自己有如此羞耻的嗜好,就更加的无地自容。
“不是说要救我,荷鶯雁?”赵灝綺想起那一天握住自己手,替自己擦拭着身体上污秽的液体,一起往外门外奔跑的少女,到头来也只是说假话而已,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样的轻信他人,每一次的期望与奢望,只会给自己加重随后袭来的失落感。早知道就不要奢望一些不可能的事了,反正自己只要乖乖当做哥哥的人偶⋯⋯就好了。
「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赵灝綺。」赵灝酩的亲吻由脖子一路来到了赵灝綺狂妄的刺青上,随后又到了赵灝綺的脚尖处,舌头的轻舔透露着浓郁的爱慾,一次又一次的疼惜着他最深爱的弟弟;单方面的渴望反倒更加具有威胁性,即便得不到弟弟的爱,赵灝酩也不再在乎了,反正只要一直紧捉住弟弟,只要他的手还掌握着他的一根指头,他就不会打消束缚着弟弟的念头。
执着,是很恐怖的东西,所以千万不要随意招惹它。
响彻云霄的哀求声、痛彻肺腑的悲愤、悲凄沙哑的哭喊声、违背道德伦理的关係、难以抑制的慾望、扭曲猥褻且变态的依偎。
“我的罪,何时才能还尽?”一滴泪珠从赵灝綺的眼角边滑下。
赵灝綺以为耀眼的太阳会持续照射着自己,甚至想像自己被它所呵护着,且永远地远离哥哥和这一个家。不过现实很残酷,惨忍到自己睁眼间又落入了无底洞之中,一丝阳光也无法触及到的深渊。
再闔上眼默认自己的罪孽之前,赵灝綺一瞬间奢望自己能再遇见那一天突然现身,又顷刻间消逝的少女——荷鶯雁,就好像是一种抵抗、挣扎的动力一般,荷鶯雁已经默默地在赵灝綺,这一个背负的人格中,形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所以别害怕。」赵灝酩忧心地看着赵灝綺悚慄的双肩,明明他才是那一个令自己弟弟畏惧的存在,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将所有的一切归错于放任自己,和将自己引入歧途的弟弟,以及随意拋弃兄弟俩的父母。
他什么错也没有,只是『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弟弟,这种关係谁也不能从中阻扰,儘管是那一个让自己无法移开视线的少女——荷鶯雁。
原本以为荷鶯雁会就这样把自己的弟弟藏起来,所以自己已经打算就算犯下了不可赦免的罪行,也要敲开荷鶯雁的双唇,让她告诉自己赵灝綺的下落,但是没想到荷鶯雁竟然双手奉上地弟弟还给他。完全是意料之外,但是他瞬间瞭解,那一个将弟弟交给他的荷鶯雁已经不一样了,她会这样轻松地将受伤的弟弟,还给一个爱到扭曲的哥哥,这就说明了她也成为了一个变形的人了。
看着熟睡的赵灝綺,「药效发挥作用了。」赵灝酩缓缓地抱起沉沉入睡的弟弟,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又会离弃自己,他就快崩溃到想要自杀,所以他在弟弟的水杯里放入了两颗安眠药。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赵灝酩将盖在弟弟眼前的过长瀏海,微微地往耳后一梳,而后满意的继续拥着自己的弟弟,两个人就这样一同入睡了。
“这里是一个永夜的世界。”
“你是无法离开我为你设置的温室,所以别想要逃离我的身边。”
***
金钱可以赋予人物质的一切,所以杜梣峰废寝忘食,每一天都埋头在论文与实验之中,只为了当上心理学的权威。但是让他成了心理科系的主要医生,起源于为了偿还自己家人所犯下的债务。
但是,有了一次就会又第二次。
那一天,他永远也忘不了。
姊姊宛如残破不堪的抹布,被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丢置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姊姊口吐白沫的哀求着自己。说实话,他一点都没有听懂姊姊嘴中口吃不清的话语,只是望着站在姊姊身后的西装男人,不过身为心理医生的他,就算什么也不说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无止尽地徘徊在人性的慾望之中,他早就该认清自己的家人,里头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称作为家人。不管是父母,又或是自己的姊姊,所有的人都像依附在他身上的寄生虫,黏腻的攀爬在他的身躯上,压榨着他仅剩不多的人性与信任。
他不懂,为什么人们总是会自认为家人就必须伸出援手,一次又一次、重复着、翻覆着,他已经精力憔悴了,早就不想再继续为他们收拾,他们自身所衍生出的麻烦了。每一次的清扫都令杜梣峰打从心底的烦闷,不管是从路边扛起浑身酒臭的父亲,与妓女们抬槓的愚蠢母亲,还是被男人践踏的姊姊,到头来他的家人都只是奢望,亦或者说等待着杜梣峰的援助。
杜梣峰的父亲不再只是酒气薰天,接下来他都是带着血跡斑斑的身躯回到家,有时候甚至会有被打到断裂的手臂或是腿,以这样的伤势推算,杜梣峰知道父亲貌似进出了地下钱庄、赌场。虽然说赌场或是地下钱庄的人,都没有找到杜梣峰这来,也没有到医院里,但是有一天父亲就这样被弃尸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
父亲的双眼翻白,充满着血丝,嘴角是用刀刃划开的伤口,整齐且笔直的划开了父亲的皮肉,弯曲的四肢让人从心底感到反胃,而能让四肢呈现如此诡异的姿态,大概也只能用板手,或是金属棒棍之类的东西,以长时间的折磨和凌虐造就成这样的丑态。不过,会让警方介入这一个事件的原因,是父亲被剖开的上半身,里头所有的脏器外洩在身躯外。
杜梣峰走出了医院的感应门外,他看着父亲毁坏的尸体,他的心虽有些婉息,毕竟那是自己亲身的父亲,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出现了一种想法,一个沉重的包袱终于消逝了,他不用再支撑一个每天口吃不清,只会跟自己儿子要钱的父亲了。
儘管父亲的身亡,家里没有任何为他哀悼,应该说杜梣峰早就了解到,自己的家人就是这副德性。
而父亲身亡之后,过了没多久,自己姊姊吸毒的是传进了他的耳里,也就是那一天的发生。
「她是你姊姊吧?」男人指着犹如垃圾的姊姊。
「不,她不是,我从来就没有亲人。」杜梣峰寒气凌人的犀利眼神贯穿了男人的思维,他可以看清男人脑中的想法,就和他的想法一致,他们两人都不把地上的这一个女人看在眼里。现在的他,完全地打消了家人的这种愚蠢念头,后悔着自己当初为了他们而不停地挣钱,只为了养活三个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毒虫。
杜梣峰认清了,自己的天真想法根本无法实现,拯救他们,给予他们家人的关怀,或许他们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而自己也可以拥有正常人的家庭。不单单只是还清家人欠下的庞大债务,同时又要被不同非法行业的人们找上门,每一次都在经歷着不同的惊险场面,毕竟还钱起码算是一个比较好处理的方式,但是有时候那些混色的人们,可不单纯只是要钱,他们连命都会讨清。
「是吗,那就算我们卖了她的器官,你也不会说什么吧?」儘管是夜幕,杜梣峰还是可以看见男人嘴角上的讽刺笑容,既噁心又骯脏污秽的表情。
「不会,反正我和她根本没有关係。」这句话说出口就无法收回了,但是杜梣峰不在意,因为他已经花费太多的金钱与精力在一件没有效率的事上。他移动了自己的双脚,冷血地穿过了自己姊姊跪倒的地方,反正人生总是在失去,而要是不失去一些东西,他是永远也无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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