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之间(2 / 2)
冯美丽只能用简单的英文跟奥斯蒙打招呼。她在来的飞机上反反复复背了很多次,就是麻烦奥斯蒙照顾自己女儿了。打冯美丽一出现,冯小满的眼睛就再也没有从妈妈身上挪开了。奥斯蒙无奈了,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一直抱着她的母亲,叽叽咕咕地不停的说话。玛丽背着小安琪也进来了。她看着这位跟阿普诺尔长得很像的中年女人,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
阿普诺尔曾经跟玛丽谈过她对玛丽今后的生活安排,如果她能够留在这里的无国界医生组织开设的医院里头工作,是最好的。这样她就不用背井离乡,被迫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生活。但是对玛丽而言,经过这几个月的跟她以前生活截然不同的经历,她的想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留在这里的话,最好的生活就是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照顾女儿长大。但是女儿的人身安全依然得不到保障,她就是再小心也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将女儿看在自己的眼睛底下。
玛丽想要离开这里。
冯小满理解她的感受。为人父母者,泰半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最起码的,生活安全有保障,衣食无虞,是父母们对孩子最朴素的愿望。她也和玛丽提过,她可以尝试着安排她前往港城,以雇工的形式留在那里生活。但是她不能保证能否成功,这件事情她还需要在运作。她对相关的政策也不是非常了解,得找人打听清楚。
玛丽谢过了她的好意,现在这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冯美丽对着睁大一双眼睛好奇看着她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在她小时候,国家强调中非友谊,管他们叫黑朋友。冯美丽还记得有个歌谣就是唱这个的。她从女儿口中听说了玛丽的遭遇之后,非常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理解被抛弃时的痛苦和为娘家所不容的无奈。就是在中国,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生育能力,想要再结婚成立家庭,也是极其艰难的事情,何况是在这里呢?
女儿跟她吐槽过,说这里的女人生孩子,是没有止境的,就是不停的生。孩子的存活率也低,很多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名字,礼拜几出生的就叫礼拜几。他们的名字等到过一个礼拜以后确定差不多能活下来了,再另起。而那个礼拜几就变成了他们的小名。
冯美丽这一回过来,是陪女儿过春节的。她已经有好些时候没见到小满人了。现在看到人,虽然瘦了些,可精神头还不错,她便又放心了下来。女儿天生是个闲不住的人,你让她待在屋子里头安安生生地吃房租,或者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大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方式。她的骨子里头似乎流淌着折腾劲儿,非得倒腾出来点儿动静。
冯小满只要在妈妈身边就会变成标准的小孩子模样,一刻不停地黏着母亲。奥斯蒙·布兰科事先打听过今天是中国的传统新年,原本是打算跟她约会,陪她过年的。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他非常识相地摸了下鼻子,乖乖让出了位置来。很显然,现在阿普诺尔的眼睛里头,压根就没他的位置。她仿佛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对母亲的依恋程度令他都觉得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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