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7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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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讫,参将很快地离开了茗鸾苑,去马厩处,麻溜地牵了一匹快马,揽辔跨鞍,披上了雨蓑,一举朝着通往京城驿站的方向,疾掠而去。
赵瓒之淡淡地望着一人一马消失在雨幕之中的虚影,心中升起了一丝计较,他的视线收拢了回来,定格在了日晷之中,还差一刻钟,就是正午牌分,行将到他和完颜宗武谈判的时刻了。
只消将这个谈判谈下来,途中不出任何岔子或是纰漏,那么,在这夺嫡之争里,他便是能够胜券在握。
赵瓒之称得上是胸有成竹,甫一侧身,欲要回书房整饬一番,不经意之间,他竟是与一个玄衣少年撞了个正着。
温廷舜着一袭玄色劲装,慵懒地抱着臂肘,修直的身躯如玉树一般,淡寂地倚靠在了廊柱的深处,腰际的蹀躞带上,悬有一柄软剑,剑齿之上蘸染着一丝血渍与雨珠,而剑光殷亮如雪,透过薄冷的空气,覆照在了少年冷锐的面容之上,衬得他的面容半晦半暗,狭长的眸底蒙着一团沉郁的雾色,沉重得揉不开,情绪亦是不曾显山露水。
赵瓒之武功称得上是上乘的,但在方才的时刻里,与参将对谈之时,他竟是不曾觉知温廷舜的存在,这个少年来了多久,又是听到了多少,凡此种种,赵瓒之都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刚刚还对参将聊到了自己的筹谋,也说了如何针对温廷舜的计策。
纵然被人听着了自己的计策,赵瓒之在明面上,亦是丝毫不显惊色。
他冷然地扫视了少年一眼,目露一丝凛冷的审视之色。
其实,从少年的面容之上,并不难看出秋笙的影子,在赵瓒之的眼中,秋笙一直只是一枚任其摆布的棋子,本来是用来讨好完颜宗武的,但他到底还是失了成算,没成想秋笙居然是温家二郎,还让常娘将这人,一径地从酒坊带入了酒场。
阮渊陵培养了如此多的纸鸢,赵瓒之尤为忌惮的,姑且只有两位,其一是温廷安,其二便是温廷舜。
赵瓒之的戒心升腾了起来,不温不凉地冷觑了温廷舜一眼,“你又是何时闯进来的?”
温廷舜的右手指腹静缓地摩挲着左手虎口处,指端轻轻地蹭磨在了软剑的剑柄之上,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他口吻掀起了一丝极冷的玩味哂笑,不答反问地道:“殿下以为如何?”
赵瓒之道:“本王觉得,你应当是早就蛰伏在酒场之中罢了,看到本王在寻参将商量对策,你秘而不宣,选择旁听了全过程。”
赵瓒之不疾不徐地偏斜过了邃眸,负着手,视线的的落点聚焦在了,寥寥地牵起了一丝唇角,嗓音起了一些风澜,道:“倘若本王没有推揣错误的话,你此番回至酒场,有且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来探寻温廷安的下落,是也不是?”
赵瓒之并没有说错。
甚或是说,他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他明明知晓,温廷舜到底是为了谁而来,但他还有意这样发问。
目下的光景里,温廷舜懒得同赵瓒之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发问:“她在哪儿。”
一副冷眸如霜的陈述语气。
问出这番话的人,分明只是一个少年,一字一词之间,却透着独属于上位者的矜冷与威慑,教人不能轻易忽视。
温廷舜又像是一头雪原里桀骜的孤狼,眼神锋锐如刃,蕴蓄着浓烈的风暴,光凭那一记冷冽的眼神,仿佛就能将人在顷刻之间,撕咬成粉身碎骨。
一抹阴翳的霾色浮过了赵瓒之的眉眸,他讥诮地扯着唇瓣,蔑冷地说道:“既然你这般有能耐,怎么还打算要来问本王?凭你的鹰眼追踪之术,在冶炼场内探赜一番蛛丝马迹,不就得了?”
温廷安寻觅到了冶炼场,一路是做了诸多隐秘的记号,温廷舜按图索骥,已然去过了一趟冶炼场,但却是遍寻无获。
他寻不到温廷安的下落。
凭借他对温廷安的认知与了解,温廷安在寻找到了冶炼场以及一些有用的线索之后,定然会回来寻找大队伍,但她就这样失踪了,没了踪影。
这就让温廷舜心里难免一沉,直觉告诉他,温廷安一定是被赵瓒之抓起来了。
赵瓒之这人素来城府颇深,诡计迭出,他为了制衡阮渊陵,一定会使出一些阴损的招式。
方才他不动声色,旁听了赵瓒之与参将二人的对话,赵瓒之的阴谋诡计,适才逐渐浮出了水面,赵瓒之所说的话虽然极为隐晦,但温廷舜是能够推知一二,赵瓒之是打算让温廷安作为人质,以此来威胁阮渊陵。
倘或温廷舜没有推揣错误的话,赵瓒之威胁的手段,是将温廷安绑缚上火药,这般一来,就算是将她的命脉,狠狠地拿捏在了手掌心里。赵瓒之原本还意欲将温廷舜算计进去,但他没料到地是,温廷舜已在一旁待了有好一段时候了。
温廷舜在冶炼场内尚未寻到温廷安的踪迹,这让他加深了心中的某些猜测。
廊庑之外的雨雾之中,不知何时,金乌竟是缓然地沉了下去,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霾云背后,只见那天地之间,景致骤地黯然无光,徒剩远近檐角处所悬挂的长明灯,灯影昏晦如谜,仅是照亮了一小爿方寸之地。
赵瓒之仅是交睫了一瞬,倏然之间,蓦觉脖颈之上传了一阵凉如冰霜的寒意,温廷舜震袖捣剑,身影戛然一晃,如一枚漂叶般,亟亟地掠至了赵瓒之的身后,他的嗓音沉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透着极为暴戾的锋芒:“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他在问赵瓒之,关于温廷安的下落。
——赵瓒之到底将温廷安藏在了何处。
少年身上的浓郁杀气,渐然渗透入了滂沱的雨幕之中,亦是弥散入了软剑之上,软剑那锐利尖利的刃端,斜斜地抵在了赵瓒之的脖颈,似是只消赵瓒之胆敢挪动半寸,那一柄软剑,遂是能如寒蛇一般,一举刺穿他的颈部脉搏。
赵瓒之的薄唇,遂是极浅地轻轻抿起了一丝笑意,这种笑意,似是轻嘲,又似是在慨叹,他大抵是在轻嘲少年的不自量力,但同时也在慨叹少年轻功之卓越。
赵瓒之勾了勾眸心,意有所指地道:“向来无人能够威胁本王,你若是轻举妄动,那么,温廷安的性命可就眼看不保了。”
温廷舜的嗓音透着一股紧劲,他极浅地匀了匀呼吸,整个人却是漫不经心地轻笑了起来:“殿下,这句话当是我对您说才是。”
赵瓒之听罢,凝了凝眸心,他有些微讶于温廷舜的态度,但明面上是不动声色地揭了过去。
这一番话,可就说得有一丝丝耐人寻味了。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雨势愈发滂沱, 冷意如霜降一般浓重,出乎东山之上的翳色霾云,正一点一点地蚕食晌午时刻的残日, 温廷安不知自己昏厥了多久, 她眼前是一片清郁的雾青色, 耳畔处,遥遥传了一阵金戈迭鸣之声,伴随着一阵喊打喊杀之声,这如时涨时伏的潮汐, 一阵续一阵地,撞击着温廷安的太阳穴,随着意识的苏醒, 她觉知到后颈和四肢这些地方, 隐隐约约地传了一阵剧烈的阵痛和痹麻。
濡湿的空气之中,弥漫着硝石气息和药火气味, 极为浓烈,这种气息缭绕在她的周身, 教她极为不适。
在昏晦的光影之中,她缓缓地睁开了眸,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窄仄潮湿的隧洞之中,她定了定神, 纵目粗略望去, 发现周遭尽是炮制而成的火-药、还有堆叠成山的硝石,见至此况,温廷安眸瞳震了一震, 欲要下意识起身,但在此一刻, 她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麻绳死死捆缚住了,并且在麻绳另一端,牵系的是火-药的引燃线,只消有人点燃了那一根细线,火-药点燃的那一刹,她瞬即也会被殃及,毫无逃生之机。
她怎么的被困囿于这个地方?
让她好生想一想……
温廷安太阳穴突突胀跳,心脏陡地沉了下去,她回想起了自己陷入昏厥前的最后一幕,她当时是蛰伏入了四夷馆之中,于一片残垣断壁之中,只为了寻觅出冶炼场的下落,后来她确乎是寻觅到了冶炼场,还遇到了椿槿和赵瓒之,自己与赵瓒之一番斡旋之后,赵瓒之出尔反尔,不讲武德,三下五除二便将她打昏了。
待她真正醒觉了之后,早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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