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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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是,积攒足够的资历,为两年后与太子成婚?
好像都不是。
都不是。
不是。
她是为了她自己。
从穿书的那一刻,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全是为了她自己。
与任何人都无关。
温廷安想起温廷舜给她锻造的那一柄软剑,那是他给她防身御敌所用,他也是暗示她一个道理:『她自己的路,该是她自己走。』
她若是想要做成一件事,没有人可以阻拦的了她。
原本,温廷安并不想写下这一篇策论的,但思绪在千回百转之后,她复又提笔蘸墨,将这一篇策论,一字一句地写完了。
写得时候,因是过于全神贯注,不知不觉,连午食都忘了用,待温廷安再抬眼的时候,天时已经擦黑,但她的号房却并未因此变暗,那一盏酥油灯,仍在汲汲地发着光,仔细观察以后,才发现有人中途给她换了灯油,大概是那位宫里来的公公罢。
这一场春闱持续了好几日,夜间宿在号房之中,温廷安原本想将那一席毯子送还给赵珩之,但被那公公婉言推拒了:“官爷还是收着罢,夜里更深露重,仔细着凉。”
温廷安倏然想起白昼时分,赵珩之对她叮嘱过的事情,他说过了,不允许她在春闱的时候感染风寒,若是真的生病,估摸着他会降罪于那位公公,她也不能让这位公公不好做人。
起初几天,左邻右舍没人搭话,温廷安觉得有些寂寥,但后来她倒乐得清静了,往后几日的题,越来越难了,需要静思深琢,才能写对题目。若是搁在寻常的考棚里,估摸着会听到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翻动纸页声,容易影响答题思路。
她的律学基础扎得很夯实,虽然这些律学经义考题,花样变得多了些,但到底是万变不离其宗,她并不感到畏葸,端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扎扎实实地把题答了上去。
春闱结束的这一日,当监官将考卷收走时,没及时就走,低声说了句话:“官爷不着急走,一刻钟后,太子对您有安排。”
这便是让她暂且候在贡院之中的意思了。
温廷安拢紧了披在肩膊处的毛毯,眼睫半垂,识趣地没去发问具体是什么安排。
她并不太在意太子的安排,脑海里想着旁的事。
也不知道温廷舜考得如何了,他考得是武科,考得是顺遂还是不顺遂?
应当是顺遂些的吧。
昨夜在廊庑之下站了这般久,也不知有没有受寒。
甚至……有点想见他。
这个念头浮出脑海,便是吓了她一跳,温廷安殊觉她的呼吸都有些凝滞,原本想要摒弃掉,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落地生根,疯狂滋长,从理智上来说,她不当再同他见面,但她生平头一回,无法与不理智的自己做抵抗。
那位公公提着考篮离开,在这一瞬,她思绪出现了一丝踯躅与拉扯,手指揪紧了裹在膝面上的毯绒,思绪在不断的拉扯之下,一个清晰的答案落在眼前。
她要去见他。
现在就要去见他。
第121章
温廷安跑出号房的时候, 春雨正打着碧萍,雨声淅沥如绣,一针续一阵地绣摹贡院里头的景致, 眼下将夜了, 莳植于角门内院的梧桐树, 依和着廊庑下的灯烛晖光,蔓延出细碎的浮光,三两残叶不堪坠地,溅起些微水漪, 温廷安的鞋履,便踏在一片向晚的光晕之中,仿佛便踏入一条通途之上。
隔着不远的距离, 她便是撞见了温廷舜, 也许出于近人情怯的缘由,她的步履渐渐变缓了些许, 整个人有些意外,明明前几日都撂下重话, 为何他还会来等她。
温廷安有些触动,俨似有人在她心尖上拿捏了一把。
温廷舜背后是将坠未坠的残昼,淡云微月,灯火杳杳, 泅散而出的光, 在他的修长身影上镀就了一层金箔。温廷安那些小心翼翼拾掇好的情绪,没来由地逃出来,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只消问一句,『你武科考得如何』, 只消问上这么一句就够了,其余就不再多问。
走得近了,隔着夜雨,她撑着一柄竹骨伞,发现他素来沉练的面容上,不知何时,又添了几道伤口,袖袂之上也有淋淋血渍。
温廷安原是打算开口的问话,瞬即被关心取而代之。
“又同庞礼臣打起来了?”
温廷安并不知有旁人私底下寻过温廷舜,下意识认为是庞礼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见到温廷舜这般造相,她有些窝心,他本该是一块和田美玉,当珍惜呵护,不该被血污玷污才是,温廷安一行从袖袂之中摸出药膏,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份极是不妙的征兆。
温廷舜露出沉淡的神态,半垂着眸,一错不错地望着她,似笑非笑地道,“昨夜有人寻我问话,大抵说一些不中听的,惹得对方不虞,他便是关门放狗,意欲让我涨涨教训。”
他说得有多轻描淡写,温廷安就有多震撼,若是那个人是庞礼臣,凭依温廷舜的武功与身手,庞礼臣是压根儿伤不及他分毫的,能让温廷舜伤成这样,温廷安眼下只能想到一个人。
“你所说的那个他,莫不会是太子?”
是赵珩之吗?
温廷舜淡寂地垂下狭眸,峻险的鼻梁上落下一道浅浅的阴影,薄唇轻抿成一条线,接过温廷安递来的药膏,慢条斯理地搽匀在伤口上。
——狡兔死,走狗烹。
这四个字再度浮现在温廷安的脑海上,她隐隐揪住温廷舜的袖裾,“你明知那人是天家,为何还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倘若一切顺遂,他就是未来的帝王,他统摄三法司,朝内朝外都布置有他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都受他的督查,若有拂逆,他便能赐你重罪。”尤其是温廷舜的身份是前朝皇子的情状之下。
“假令再重来一回,我仍旧说那些话。”温廷舜朝着温廷安迫前一步,目色幽黯,如切如琢,倒映着温廷安的倒影,她下意识要后退一步,却被他严严实实堵住去路,整个人皆罩在他的身影之下,“赵珩之早在半年前,便已与镇远将军的嫡孙女宋氏议过亲,他看中的是宋氏背后的宣武军兵权,议亲在前,但在三个月之前,那个宋氏便是自刎了,顽死抗婚,而今,又过了三个月,太子突然对你百般示好,你不觉得可疑么?”
这个宋氏女,还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本来是一桩喜结良缘的亲事,但随着宋氏女的玉陨,这一桩亲事便画上了匆促的休止符。
温廷安瞠了瞠眸,声音有些颤瑟,不可置信地问:“你去查太子了?”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左右细细探看了一番,趁着四下无人,遽地将温廷舜曳入了一座号房之中,嗓音抑制不住情绪,音色略燥,道,“你疯了么,怎么可以去查太子?你这是置自己于危难之中!”
温廷舜素来行事审慎细谨,怎的会这般莽撞,饶是知晓他轻功极好,那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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