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4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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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迁蹙眉道:“废话,肯定熬不住!”
杨淳道:“之前,元昭不是给我们看过,她所写的关于女子产子的一篇折文么,上面就有写,羊水破了,或是感受到明显的胎动,这一节骨眼儿上,便是亟需行生产之事,不可再有延宕。”
周廉道:“这艘官船上,并没有产婆,乌篷船就甭提了,
众人遂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愁得一筹莫展。
“快先将望鹤抬回船舱去,别让她再遭受雨淋!”温廷安遥遥朝着乌篷船的甫桑和郁清吩咐道。
甫桑与郁清听闻过后,依言照办,速速衔命而去,将痛不欲生的望鹤,抬回了严严实实的船舱之中。
磅礴的风雨将官船震得既是飘摇,又且动荡,现在就是一种缺乏了主心骨的状态,因为在场的官差,都没有接生胎儿的经验。
温廷安身为女子,其实也没有接生的经历,但她此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四个驱船至乌篷船处,亲自帮望鹤师傅接生。”
一语掀起了千层风浪。
众人骇愕地看着她,眸底俱是震悚。
吕祖迁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地道:“我们,几个帮望鹤师傅接生?”
杨淳道:“可我们都是男儿郎,就只有你是女娇娥……”
只有周廉真正理解了温廷安的意思:“少卿想让我们怎么做?”
温廷安道:“我们出发去广府之前,元昭不是给我们看过了那一篇折文么?里中巨细无遗地介绍了如何接生的过程,大家都看过,那我们便是依循折文上面的方法来做。”
第177章
亲自帮望鹤接生?!
众人极是匪夷所思, 不仅是大理寺官差,还囊括在官船上的广府知府丰忠全、祯州知州、鹅塘县的知县,以及杨书记杨佑, 这对于众人而言, 全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他们皆是男儿,怎的可以为一个女子接生?最主要地是,他们毫无接生的经历或是经验,万一, 此一过程之中,教望鹤有个好歹,那就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们可不敢擅自开这种玩笑!
“诸位大人没有接生的经历, 我们同样也没有, 但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我们至少要为望鹤做些什么, 要全力以赴地尝试救人,这总比枯立于此处, 焦灼得一筹莫展要好太多,不是吗?”
温廷安眉心微微锁凝,又道:“此外,我读过相关的书牍与谏文, 我知晓接生胎儿基本的工序, 在具体实践的过程当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状,我会教你们怎么去做。”
暴雨倾盆如注, 愈落,愈是滂沱, 雨水俨若一围绵密的织线,齐齐铺陈在风起云涌的海面上,封锁住众人的喉舌,彼此的心律,亦是随着这漫天大雨,一起悄然震落而下。
众人原是生僵的表情,一时之间,出现了一丝显著的撼动与摇曳。
周廉道:“诸位大人不妨想一想,情状已经是十万分火急了,附近又无法寻觅到合适的医馆,产婆更是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假令要去抵鹅塘县的县坊,至少要半个时辰,这个根本赶不及。条件极是有限,事已至此,唯一能救下望鹤的人,有且只有我们和你们,目下有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悉数拴在我们手上,我们不能无动于衷,我们要救人,不是吗?”
吕祖迁与杨淳纷纷加入劝解的阵列之中。
终于,丰忠全、杨佑、祯州知州与鹅塘知县,被深切地说服了去,众人吩咐艄公,命他操桨,将官船速速驱策于乌篷船近前。
原是沉寂如石像的阿夕,此一刻,猝然挣扎一下,她的骨腕因是挣扎得剧烈无比,冷白的皮肤上被那铁色的枷链,磨勒出一道稠血淋漓的豁口子。
这一动响,引起了温廷安的主意。
祯州知州与鹅塘知县,以为阿夕是要趁乱潜逃,忙不迭吩咐加多一些胥吏,急急地锁铐住她。
“老实点!——”胥吏狠硬地将阿夕扣押在地。
“温少卿,”那蓬乱的鬓发之下,是一脸被雨水涤濯的濡湿面容,嗓音亦是被雨水浸泡得萧瑟沙哑,“能不能,也让我去帮忙为阿朝接生?”
这是一张万念俱灰的面孔,但面容上洋溢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前所未有的决绝与深沉,温廷安见罢,心中生出了一丝触动。
不由想起阿夕昨晌夤夜之时,所述的一席话——
阿夕与阿朝共同结为姊妹夫妻,一生一世永不相离,今生今世,两人不会嫁作他人妇,对彼此永远忠贞,秉执『始终不渝』之念。
这是堪比『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诗句,阿夕对胞妹的感情水势,有一种堪比暴雨般的汹涌。
温廷安看着阿夕,她虽被扣押,但那一身脊梁骨,仍然挺得笔直如松,这是一具居于而立之年的女子骨骼,骨骼之中,却是流淌着江河。
直觉告诉温廷安,望鹤绝对不会出逃。
为了待产的胞妹,她不可能会只顾及自己的命途。
“给她松绑。”一片人籁俱寂之中,温廷安倏然道。
祯州知州与鹅塘知县,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位大理寺少卿,神态出现了游移,仿佛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一行一止之间,俱是有一些举棋不定。
温廷安重申了一回,道:“给阿夕松绑。”
少女的嗓音清冽淡寂,音色是清和柔润的质地,像是棉絮,很舒适,这一份话辞之中,却包藏着一份深笃与坚定,天然有一种慑服人心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是教人根本无法抗拒的。
祯州知州与鹅塘知县,两人听罢,俱是震动不已,当下遂是吩咐两位胥吏,给阿夕解了绑。
这厢,乌篷船的舢板之上。
阿茧虽然被擒拿住,不过,当下仍旧是恣睢地笑起来,仿佛某阴谋诡计得了逞,他说:“你们救不了望鹤的,她整个人被我在海水之中浸泡了这般久,早已动了胎气,那一个名曰羊膜的物事,应当是早就破了,近遭的地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就跟蛮莽之地无异,你们如何救得了她?”
温廷舜的眸心,悄然掠过一抹寒凛之色。
阿茧觉察到了青年情绪的细微变化,但阿茧已经落入了穷途末路的窘境,他便是如此道:“少将,我们打个商量呗,只消你们放了我,我便驱船送望鹤抄近道,回鹅塘县镇的医馆如何?”
阿茧不仅对广府珠江水系轻车熟路,并且对毗邻广府的诸多州府之水系,熟稔无比,其中,就囊括了祯州的东、西两条枝江。
温廷舜眸底浮起了一道晦暗之色,确是,阿茧走祯州东枝江的水路,江应当是不止一次,他对鹅塘县镇的水系应当是极为熟悉的,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会一次性,载着望鹤跑这般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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