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6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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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有些损的。
甫桑忙为自己的行止和话辞找补,道:“温少卿,您看看,您在主子心目之中的份量,占比是特别大的。我一提及你,主上便是很快恢复了意识。”
话是这样说,是没错,但是……
温廷安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似乎总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温廷舜果真没让她候太久,不足半个时辰,他就回来了。
第209章
【第两百零九章】
“官家同你说了甚么?”在宣武军所在的驳船之上, 两人见着了面,温廷安便是这般问道,嗓音潜藏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焦虑。
郁清、甫桑一干众人, 格外识趣地退出了船舱, 给主上与少卿一些两人相处的时间。
“没有说什么。”温廷舜抚摁着温廷安的肩膊, 让她在铺有毡毯的杌凳之上徐缓落下,他则是给她斟了一盏清茗,递与她,末了, 在她近侧的位置上,不疾不徐地告了座。
温廷安以手撑颐,一错不错地凝视他, 细致地端详他的容色, 并不放过他面容上一丝一毫的细节。
温廷舜被她盯得有几分不自在,一时失笑, 劲韧结实的胳膊,伸过去, 将她揽入了怀中,正色道:“我入宫述职,官家只叮嘱要早些去漠北赈济粮灾与安抚灾民,让灾民有屋可栖、有粮可食、有疾可治。至于旁的事, 官家说, 待漠北粮灾一事解决后再议。”
此一番话,教温廷安一直横悬在心口上磐石,安安稳稳地坠了地。
还好, 赵珩之并未寻温廷舜的麻烦。
他身为大邺的君主,自然也有隶属于君主的器量, 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公私不分。
温廷安本来一直很害怕温廷舜与赵珩之两人见面,毕竟一位曾经是大晋亡朝的前太子,一位亦是大邺畴昔的太子、现在的皇上,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温廷舜的存在,对于生性多疑的君主而言,无异于是变相构成了威胁。
但温青松辞世之前,让他放下『谢玺』这个身份,放下一切过往,真真正正做回『温廷舜』这个温家二少爷。温家的人,纵使知晓了他的身份,但永远会接纳他,温家的府门,一生一世皆会为他而敞开。
温廷舜亦是真正放下了自己过往的身份——在目下的光景当中,与其说是『身份』,弗如说是『包袱』。
简言之,他对争夺帝位、宫斗权谋,兴致并不算大,他寻觅到了自己存在着的、活着的真正价值。
镇守漠北、征战沙场、守护一方百姓的平安,这就是他目下寻觅到的,自己存在的价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温廷舜畴昔的信仰,是父辈所传授给他的一种价值观,但在温府生活的这十余年以来,他历经过信仰崩塌、复又重建的这样一个过程。
他觉得,是否能够成为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对当下的他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守护大邺这一片疆土,成为更为重要的一桩事体。
今夜入宫面圣的时候,与赵珩之见过了一面。搁放在以前,温廷舜心中难以做到平和,毕竟,在早期的时候,他一直觊觎着君王之位,意欲复辟大晋王朝。
但目下,他见着赵珩之,能够维持一种心淡如水、人淡如菊的境界。
赵珩之寻他入宫,一小部分缘由,是问公务,另一部分缘由,是打算给他拔擢官位,从少将擢迁为司隶校尉,颁发了圣旨后,温廷舜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之位,就差一个品级的距离,这是掂一掂足,便是能够完成的事。
面对晋升之事,温廷舜面容无波无澜。
赵珩之心思敏锐细腻,自然也留意到了温廷舜的状态。
赵珩之薄唇轻抿成了一条线,朗声问道:“知晓朕为何会擢迁你么?”
帝王的话辞,与其说是问他,弗如说是一种已然带了预设的设问,温廷舜自然不会踩入坑中去,淡声道:“微臣愿闻其详。”
赵珩之原是蹙紧的眉庭,静缓地舒展开去,修长匀直的指腹,轻轻地叩击在了龙椅上,奏出了一种颇有规律的清响。
他笑了笑,凝声道:“因为朕知晓你,不会再盯着朕的龙座了。”
这位最年轻的宣武军少将,对自己所居的王位,并不真正构成一丝一毫的威胁,心中确证了这一点,赵珩之感到了放心。
坐上了帝王之位的君主,对权力这一样东西,何其敏.感,每个人对权力的想法具体为何,赵珩之皆是能够切身觉知到。
是以,在当今的朝堂之中,并不存在所谓的权臣或是阉宦,纵使是有,亦是被赵珩之祓除得一干二净,他素来不喜欢给文官集团或是武官集团施予过多的权力,为了加强中.央集权,他甚至是罢黜了不少畴昔手握重权的阁老。
而拔擢为司隶校尉的温廷舜,则是成为了大邺王朝当中最年轻的二品重臣。
但赵珩之很器重他,一方面温廷舜是真的很有本事,为大邺的江山社稷做出不少贡献,另一方则是,温廷舜对权力没有很强烈的野心与追求,他已经不会威胁到赵珩之的王位了。
因于此,赵珩之才敢如此放心地拔擢他。
不过,赵珩之此番找他入宫的最大的缘由,其实是想寻温廷舜喝酒。
一丛内侍,在书房之中铺了一层细绒质地的毡毯,毯子上立设有一张长条金丝楠木矮桌,案面上放置有诸色酒浆玉液,一樽瑞脑金兽炉,放置于酒樽的东北一带,炉嘴之处,正徐缓地吞吐着袅袅升腾的青烟,空气之中,杂糅着好闻的龙涎香以及檀木香气。不远处,内侍搴起金丝质地的一个挑竿,打着一围高低错落的簟帘儿,一掬稀薄皎洁的月色,偏略地斜射入内,温腻的月辉,杂糅着熹暖的温度,覆照在室内对酌的两人身上,仿佛髹染上了一层银箔。
温廷舜仅是喝了小半盏,便是将酒樽搁放在了桌案上,问:“陛下今刻借酒浇愁,所愁何事?”
赵珩之不答反问:“夜色这般晚深了,她可是还在候着你?”
这句话,委实是有些意味深长了。
『她』虽是未指名道姓,但温廷舜已然是知晓的了。
对于两个男子而言,温廷安这个名字,素来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是彼此心腔上的一个逆鳞,本是不可触碰的,但在今时今刻,借着酒精的挥发,赵珩之心弦悄然一动,自然而然地问起了这般一个问题。
温廷舜面上并无太多的风澜,淡然自若地浅啜了一口温酒,沉寂而澹泊地『嗯』了一声,道了一声:“是。”
温廷舜丝毫没有回避,回答赵珩之问题的时候,不避不让地直视着帝王。
赵珩之眸底有一抹极致的黯然,戛然晃过,转瞬即逝,可他温隽峻挺的面容上,却是笑意更深,道:“行,这一樽酒,朕敬温卿。”
温廷舜将酒给饮酌了,不过,赵珩之显然喝得比他要多得多,不多时,一坛上好的桃花酿便是,轻轻松松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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