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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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忐忑的思绪,不经意之间攫住了温廷安。
沈云升还有要事,并未多聊,很快就回太常寺忙碌了,毕竟,院正的休沐日极少,基本是全年无休。
沈云升离开后,两人回了女院,因为是明日要出发去冀北,一切停当都得提前拾掇好,温廷安的行囊非常简淡,她的东西很少,收拾得非常利索。
晚间,崔元昭搴帘入内,躬自帮她卸妆,并道:“翌日寅时初刻,妆娘和绣娘皆会来,一切我都会帮你安排好。廷安兄,只消风风光光地去见温廷舜就好。”
温廷安心窝子逐渐涌入一阵暖流,在女儿家的事体上,她确乎有些稚拙,处处需要崔元昭来引导。
温廷安低低地垂下眸心,眼尾渐然浸染上了一抹薄薄的胭红色。
不知翌日的时候,温廷舜见着她这般面目,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态呢?
她心中如潜藏着一只悬鼓,有怦然,有悸颤,亦是也有畏葸,想要去见他,但又囿于自己此刻的扮相,有些赧于见人。
正思忖间,温廷安手掌心里,添了一样物事,她垂眸去看,仅一眼,悉身一怔耳根红得滴出血来,气息有些不稳,微愕地看着眼前人:“元昭……”
崔元昭眨了眨眼眸,笑道:“情到深处自然浓,这一样物事,你们到时候肯定会用到。”
第221章
温廷安没料到, 在大邺,避胎之物,除了常规的堕子汤, 竟是还有类似于冈本的一些发明, 她的格局被变相得打开了。
在崔元昭的软磨硬泡之下, 本来欲峻拒的她,到底还是将此物纳藏在了袖裾之中,指不定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里,它会派遣上用场呢?
温廷安回溯起以往诸多时刻, 两人在温存之时,温廷舜总是一副食髓知味的面目,但他不是一个轻易餍足的人, 她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他的渴盼与心欲, 好像有硬韧沸炽的一股情绪,俨似燎原的一簇滚焰, 深顶于她身体,那是一种行将喷薄而出但不得不克制隐抑住的东西, 她没历经过,更未躬自尝试,或少或多心生畏葸。温廷舜是心思极其细腻的人,觉察到她的抵触与赧然, 每逢箭在弦上的时刻, 他便是浅尝辄止,吹熄烛火后,便仅是拥她在怀, 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其实,温廷安除了畏葸, 心中还有一丝隐秘的祈盼,这一份思绪过于含蓄,连她自己都难以觉察到,一宿过去,她反刍昨夜两人温存的时刻,适才发觉自己所没有表露出来的一些情绪,这难免会教她有所遗憾。至于具体遗憾在什么,她讷于启齿。
好在女子素来最懂女子,崔元昭将这一样玲珑小巧的物事,递与了她,她觉得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自己,似乎可以主动一回了。
翌日,温廷安便是提前踏上前往冀北的路途,从洛阳到冀北,统共六百余里,说远不远,是说近也不算近,搁放在前世,就相当于跨了一次省市。温廷安观摩了一番疆域图,多番丈算了下,发现走官道会快些,彻夜赶路的话,不消一日,她就能到冀北了。
理想的情状,她希望周廉、吕祖迁、杨淳,能随她一同出行,但显然地,他们有难得的四日休沐期,她权衡了一番,决意独自一人上路。
在此之前,温廷安需要将公牍快速批阅与交接,否则,自己回来之时,就怕公务堆积成了山。
洛阳城内,每日都有大量的案桩发生,但真正严峻重大的命案,其实还是非常少的。大部分案牍,温廷安是例行公事,选择交给左寺的主簿、录事们去做,这一方面是锻炼他们勘案的本领,另一方面是栽培他们,给他们一些做出业绩的机会。
温善晋所说的『和光同尘,花花轿子众人齐抬』,这个道理,温廷安一直谨记着。
她批了不少案牍,给朱峦,并道:“这些案牍并不算太难,勘破了,功绩都是你的。”朱峦完全是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这些案牍上,温廷安其实都用朱笔写好了勘案推鞫的思路,照着她所写的思路,案子想不勘破都很难。
朱峦深受感动,也坚定了跟随在温廷安身边做事的决心。
温廷安目下最关心地,其实还是三司对望鹤的判决,但三司会审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召开的,最近时值多事之秋,除漠北之地深陷饥荒之灾,还有中原,随时可能生发地动,三法司与六部需要受理来自各个地方、各处府路所上疏的奏折以及呈文,忙得可谓是焦头烂额、足不旋踵,因于此,关于对望鹤的审判,便是被推迟了整整一个月。
其实,望鹤的案子本身就非常难审核,因为要顾虑到的因素很多,方方面面都要顾量到。朝廷内有一些宰执,很激进,上奏疏道,望鹤虽不曾弑人,但身为牢城营的罪犯,本就罪不容诛,务必请三法司判望鹤以绞刑,以儆效尤。稍微有人文关怀一些的,便觉得,望鹤虽有罪咎,但莫能致死,更何况她生养了一个女婴,婴孩年岁极浅,需要母亲照拂。试想想,若是望鹤有个好歹的话,谁来照顾望鹊呢?
望鹊不能没有母亲,更不能在最需要陪伴的年纪,就被寄养在漏泽院。
朝中百官宰执,为了审判望鹤一案,甚至开展了激烈的司法大辩论,各种奏疏如暴雪一般,纷纷扬扬砸向御书房,三司会审不得不往后延迟,赵珩之打算等百官吵完再发表一己政见。
听阮渊陵透来的口风,以他对帝王的了解,帝王是绝对不会轻易使用绞刑的,易言之,赵珩之虽然没有对望鹤案件表过态,但这也意味着他不会同意那些充溢着激进之词的奏疏。
这一番话,无异于是在温廷安心间铸下一根定海神针,心中的一块悬石,此一刻悄然落了地。
阮渊陵对她说,至少要等候两月,三司会审才能召开。
温廷安细致地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地动可能生发在一个月后,她解决完地动的事情,就能回朝听审,时间恰巧能够赶上了。
如此,她也便不那么忧虑针对望鹤三司会审的事体了。
翌日,抵近寅时正刻,京郊外的天候,尤其是在暮秋时节,朝暾的空气极是凉冽,仿佛糅入了一层清泠泠的霜,街衢夹侧的一围刺桐树,枝叶由绿褪青,氛围虽谈不上凄寒冻骨,但寒气触碰到温廷安的肌肤上时,她蓦觉一阵凉意,忍不住拢紧了身上的裘衣。
行将出城之时,有一群人在身后倏然唤住了她。
温廷安蓦然回眸一望,发现来者不是旁的,正是周廉、杨淳、吕祖迁。
三人一个不少,一个不多。
温廷安顿住了将路引递呈给巡检官的动作,不可置信地望定众人,口吻有些发颤,道:“你们怎的来了?”
周廉佯愠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同我说,温少卿,你也太不够义气了罢!”
吕祖迁道:“若不是元昭告诉我你的去处,你今晌是不是要独自一个人偷偷行动了?”
杨淳道:“温兄,我知晓你是不想给我们添负担,但我们皆是一起共事这般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们么?我们是砖,你若是需要,就将我们哪里搬,不求共生共死,但求患难与共。”
一大清早的,温廷安体内原本还残存着一些睡意,但见着这般一个热血的场景,陡地醒神了不少。
一股濡热温湿的暖流,横亘在温廷安的心腔之中,俄延少顷,掀起了一阵绵长的颤栗。
晌久后,她问道:“可是,你们还有四日休沐日。”刚刚才从广府回来,好不容易能有一些休憩放松的时刻,她不想让众人这般累。
周廉正色道:“是休沐重要,还是中原的百姓们的性命重要?”
吕祖迁道:“两番相较取其重,休沐期可以后来补上,但救下中原百姓一事,却是刻不容缓。“
杨淳道:“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
温廷安一错不错地望着众人,心中颇有触动,她静默了一会儿,鼻翼翕动了一番,缓声道:“好,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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