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第238节(2 / 2)
汗水越来越多,周梨似乎感觉到自己大半的头发都已经湿透了, 更不要说那贴身的衣裳,只怕如今能拧出不少汗水来。
再这样下去,她想着会不会因此脱水而死?于是又灌了一口水,但并不敢多喝,因为这本地的老百姓们早前说过,这两三天会有沙尘暴。
所以她十分担心,这些沙贼会不会等着沙尘暴过后才会离开羌城?所以这水也不敢多喝,不然现在是爽快了,可接下来两日怎么熬过去?
她的担忧虽是有道理,但是这些沙贼要走的方向和沙尘暴是两个对立的方向,所以在那日落余晖终于一点点消散,光影变得斑驳细碎起来,他们的队伍似乎终于离开了羌城。
殷十三娘与周梨出来之际,贺知然不但帮她将头发染黑,还给了她吃了一味药,以至于让她行走之时,旁人光凭着那步伐是无法判断她是个练家子的。
只要她不动手,她就只是一个腰间挂着鞭子的普通牧马妇人罢了。
所以哪怕这病弱青年对她们俩算是有救命之恩,但一想到此番来这丰州事关紧要,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周梨仍旧不会让殷十三娘暴露。
眼下听着那些沙贼像是走了,但也不敢确定,所以殷十三娘还是如同那寻常人一般,顺着那台阶爬上出口去,小心翼翼地推开盖子一角,将半个脑袋伸出去。
没有月亮,巨大无边的天幕上细碎地洒满了星子,仍旧能将这个城池照得清晰,也叫殷十三娘将那远处横躺在街上的尸体看得清楚。
是白日里叫骂的那个汉子,他的身体在一处,头和一只手臂,又在另
外一处,真正意义上的身首异处。
她察觉到手指说攀着的地方,尘土有些奇怪,都凝固在了一处,感觉硬邦邦的,垂头一看,却见是一团黑红色的血液,将这原本飞扬的尘土都凝在了一起。
而不远处,一个旅人的尸体就在那里,他眼睛还睁着,可惜已经黯淡无光了,星空虽是亮,却不足以让人看到他眼里临死前的不甘心。
除此之外,这座城池很安静,除了那呜呜的风声呼过,连虫鸣声也没有。
那些沙贼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人,这样漂亮的夜色里,他们少不得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
所以殷十三娘将那遮板推开了一些,使得更多的星光流淌进这地窖里,“姑娘,可以出来了,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沙漠的夜里是凉爽的,再过一阵子,会叫人觉得寒凉。周梨一身的汗虽已经晾干,但仍旧是给她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她朝那病弱青年主仆看了一眼,“我们也出去吧。”
“好。”病弱青年颔首,启动着那干裂发白的嘴唇,声音十分微弱。
他的随从连忙蹲在他的身前来,将他给背起,他两条手臂就这样有气无力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这样的虚弱是周梨万万没有想到的,甚至有些担心他会忽然从他随从的背上掉下,便顿住了脚步,“要帮忙么?”
“没事。”那随从开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周梨的错觉,周梨总觉得他这随从的声音,与寻常男子相比,总是少了些什么。
但如今也没有多想,连忙出了这地窖。
风吹过来,丝丝凉凉,穿透了她被汗渍浸透过的衣襟,先是一种让人感觉清爽的轻松,可下一瞬便是叫她忍不住一阵哆嗦,下意识抱紧了双臂,“咱们,还回客栈么?”可真冷。
只不过朝客栈瞧过去,大门敞开,借着这星光能瞧见里面桌椅翻仰,一片凌乱之相。
“走吧,兴许这城里的人,很快也会回来。”殷十三娘拉着她,先进了客栈去,在客栈后面天井有一处细细的小泉眼,冒出来的地下水虽然少,但足矣让她们打一两盆来擦拭这汗啧啧的身体。
那病弱公子也叫他的随从背着进来,回了他们原来的房间里。
只是门窗虽没有被毁坏,但房中能拿走的一切,都已经叫沙贼们给带走了,包括铺在地面那五彩缤纷的地毯。
好在木盆他们是留下了的。
周梨和殷十三娘先将自己客房简单打理一回,便听得楼下来了一阵脚步声。
但与那沙贼们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比,这脚步声反而平稳了许多。
殷十三娘从门缝里朝外探出一看,原来是店家回来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大概总是经历,所以从他们的脸上,其实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面对这乱糟糟的家,他们也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进门来就开始收整。
但是在看到还有周梨和那病弱公子主仆这两门客人在,都有些诧异的。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就各自忙自己的。
等着周梨和殷十三娘那里都擦了身子,换了衣裳后,店家的女儿端着一碗水煮羊肉和两张馕敲门,见着开门的周梨,脸上满是歉意,“这是晚饭。”她说着,看朝了街上,像是在替他们本地人解释一样,“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躲藏的地方只有那点位置。”
他们有什么错?又不是圣母在世,难道还要为这些路过的旅人们,把自己的生命献出来么?躲藏的位置只有那样大,他们让给了旅人们,这会儿横尸在街上的,便是他们了。
所以周梨并不恼,“人之常情罢了。”
这是一个关乎人性的问题,但却又与善恶无关,她也是无心去想,只不过看了对面那亮着灯光的客房,总归今日欠了对面那病弱公子救命之恩。
店家女儿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紧绑着的神情明显松缓了下来,“谢谢你的理解,尊贵的客人,真神会保佑你的。”她说着,以他们的礼节朝周梨行了一个礼。
周梨想,她什么都没有做?如何受得了她的大礼,便也回了一个。
等人走了,她端着水煮羊肉和那馕往桌上放,“说起来,也不是他们的错,却要叫他们来承受这良心不安。”丰州的衙门都不管这些沙贼么?想那李木远既然如今有大批的兵马,只管调遣一路来,即便是不能将这些沙贼彻底铲除,但好歹也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叫他们不会这样嚣张,隔三差五来绿洲里抢夺杀伤。
“姑娘可不要操这份心了,等沙尘暴一过,我们就立即启程。”水煮羊肉大块大块的,并没有一点腥膻,但她们两个中原来的人,对于这种大口吃肉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殷十三娘正用小刀一点点将那羊肉片得薄薄的,“也不晓得羊汤还有没有,姑娘你先吃,我去看看。”
她放下小刀,便出去瞧。
周梨拾起小刀来,学着她片羊肉,却发现这原来是个技术活,没有两把刷子在身上,是不行的。
她明明看着殷十三娘那样轻松简单,可自己半天才切下来一片,且还十分不像样子,也就放弃作罢。
很快殷十三娘用大陶碗端着一碗新鲜的羊汤进来,又说遇到了对面那病弱公子的随从,问了一下他家主人的状况,说是好了些,那都是旧疾,吃药好好休息就能恢复了。
说着一面又忍不住吐槽,“他那随从说,他们主人是做香料生意的,经过这丰州,是要去往西域那边收购香料,叫着我说就这样的身体,在中原待着,随便做一样生意罢了,那三十六行难道还不够他挑选?非要跑到这里来受罪。”
说罢,又有些担忧起来,“我今儿管他那随从套话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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