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男友的闺蜜不是好小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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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当男友的闺蜜不是好小三

“狗屎!坏东西……呜……男人,不行!闺蜜,行!”她迷糊的说着话。

他穿着贴身吊带,露出大片脖子和锁骨的肌肤。黑色短皮裙勾勒出诱人的弧度。黑色网格袜刻画他笔直细长的双腿。踩着一双高跟鞋,迈着猫步,摇曳生姿的走过来。画着具有浓重的金属风格的烟熏妆,暗红色口红像凝固的鲜血,透着夜的奢靡和颓废。

他翘起二郎腿坐在她的床边,伏在她身上。红黑花纹的指甲掐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黑色的荆棘交织缠绕着,一路蔓延上纯色的雪地。他凑近一闻,水蜜桃味的酒气扑面而来。

贴上肖想已久的蜜桃味柔软,但她却紧咬牙关,回避着他的侵入。

他勾唇一笑,两根修长的手指伸到桌面,夹住了她平时喜欢吃,所以备在茶几上的奶糖。半阖着眼,一层一层的剥开糖衣,露出洁白的圆润,放在指间把玩着。白色的奶糖被鲜红的舌尖舔舐,渡上了水润的光泽,然后整颗都被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她鼻尖萦绕的奶糖味让她向上嗅了嗅,他玩似的,稍稍远离,她就挺身,跟了上来,但太高了又嫌累,又重新躺回去了。

“你可真没有耐心啊~”

他含着糖叹息着,奶糖自温热的巢穴里被推出,受唇齿的胁迫,被喂进她的嘴里。她下意识的张嘴舔咬,自然而然的触碰到了他的舌尖,然后被他的舌给死死缠上。

两条炽热的火龙嬉戏着雪白的龙珠,时而交缠不清,时而你推我让,溢出的春雨浸湿了轻薄的云层,水汽弥漫在飞舞的双龙的身边。

她争夺着逐渐变小的奶糖,大口吞咽着白而甜腻的糖水。他抬头主动结束这场战争,她露出胜利的微笑,把战利品嚼碎入喉。

“哼~真棒,都咽下了~”

他又故计重施,唇间夹着奶糖向她伏去,被学聪明的她双手一钩,身体就朝他倒过去。他一点都不愿吃亏,这次的奶糖她才舔一口就被他用舌头收了回去,他笑着贴近她的耳尖,糖的碎片被咬得嘎嘣作响,让她无可奈何。

“…烦…烦死了!我是醉鬼啊!连醉鬼都不放过…呜…你是魔鬼吗!”

她双脚上下踢,手也四处摆,像个搁浅的乌龟,干嚎也不见眼泪。他少有见到她这副撒泼的模样,和平时总是冷静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撑着脸,一步步逼近,呼吸逐渐交缠在一起。

“喂!挪开,这是我的位置!”一声凌厉的呵斥响起,她握紧了拳头,克制住脑门突出的青筋。

她的高中生活,不求像她看得言情小说一样波澜壮阔卿卿我我,至少平平淡淡刷刷题,畅想未来,无聊时和附近的同学说说话扯扯谈是起码的吧?

但是一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因为她有一个好同桌。

她上的这个高中不算好,里面人龙混杂,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高中三年,考一个理想大学,对于周围的人并不想起大冲突,而且按照她温吞的性格也不大可能起冲突。

可是,她的这位同桌,偏偏就是个小太妹。

看起来是那种她从小到大都不敢惹的大姐头。一头长发挑染了几个颜色,宽大的校服上被涂得乱七八糟,里面穿了一件黑色背心,一个裤腿挽起,露出了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

刚刚开学,那个时候她脸上还只会画拙劣的妆容,惨白的脸,黑漆麻糊甚至看不清眼瞳的眼妆,血盆大口,一张嘴就是刺人的话,和人起冲突时,骂人的话前所未有的难听,有时还会更便于表达她的情感,夹杂着本地的土话,简直是流子姐姐的经典模板…

今天衰星怎么提早回来了,她内心哀嚎,一阵头疼。

第二节课下课后,一般她都会去超市买零食,最后踩铃进教室。她们虽然开学时就被安排做同桌,但是她们的关系可以说是一点不熟,而且她这个同桌很讨厌别人动她东西,她只敢心里重拳出击,悄悄吐槽她像个圈地盘的小狗。

她曾经看过一个男生没经过她同意把她作业拿去抄,结果她同桌看见了二话不说直接开骂,后来升级到武力行为,上去就是一拳。还扬言要是再乱动她东西,她就不客气啦。

最后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硬生生被骂哭了,还被揍到无力还手,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可怜。

老班是个温和的男妈妈式人物,小到同学和室友相处之类的鸡毛蒜皮,大到各种活动,都忍不住操心,这两个打架的恶劣行为是绝不姑息的。但鉴于她一脸刺头死不悔改的模样,还有起因也是因为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抄作业,最后不了了之,就是让他们做了检讨,没往大了闹。

说实话看见那个男生被打了,她心里有点暗爽的。因为她也很不喜欢他每次都要抄她作业,就因为离得近,说实话有点劳动成果被窃取的不爽。

这也就算了,主要是态度太过于理所当然,好像不借就是天理难容的事,反而还会责怪你,扣个没有同学爱之类的大帽子。

借过去的作业返回来时八成都好似被蹂躏过一样,她每个书每个练习册都会包上书皮,结果内页被糟蹋了,卷边都还算好的,有时还会粘上可乐水渍,油之类的,她心疼得要死。

结果这回踢到铁板了吧,还以对她作业的方式对待她同桌的作业,真是老寿星上吊哈!

她自己的成绩也就中上游,她这个小太妹同桌成绩老在班级前十,很不可思议的不符合人设,所以老师对于她很多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升学率重要。

还有她的名字里有个夕字,她的狐朋狗友?…狗腿子…?总之就是小弟小妹们都喊她夕姐。夕字多可爱啊,女孩子叫夕夕听起来就很甜啊!她就想名字里有个夕字啊!

但是无论多可爱,一旦被姐冠名,莫名就有了王霸之气…她没跟着她们喊,感觉莫名有点中二和羞耻,想起来小学令人尴尬的所谓女生王和男生王。

不过每次见到大姐头,心里头都浮现了夕夕两个字,有种另类的反差萌。

被呵斥后,她低声说了抱歉,缩着身挪回自己的位置。同桌皱眉摸了摸还有体温的椅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坐了上去。她悄悄用余光观察,没生气,太好了。

下次还是不要坐她的位置了,好吓人,看到她身影的一瞬间,她还有点害怕同桌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扯头发扯衣领把她拉倒。

不过不得不说,其实她同桌对她态度还算好的,相比起其他人…她做出格一点也不会被她的毒液攻击…

果然位置便利吧,所以互相借个橡皮,修正带,笔之类的积累了同桌友谊。偶尔同桌还会分给她吃的,她第一次收到都有点受宠若惊,双手捧着像得到了皇上赏赐的大内总管…

写题目遇到不会的她就忍不住不自觉的按笔,咔吱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同桌无数次的侧目,但她一直用笔把脸给按红都没发现,最后还是同桌忍不住夺走了她的笔,暴躁的问她哪里不会。她后知后觉,感觉好像又打扰到她同桌了,她不好意思的把练习册推过去,指了指让她抓心挠肺的数学题。

“夕…”姐…果然还是叫不出口,同桌这么久也没喊过她全名啊…不过话说同桌全名是什么?她惊觉发现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全名。最后声音微不可闻的再喊了一声。

“…夕…这个我不会”

夕夕…?

同桌她眉毛动了动,纤细的腰,挺直的背像山间的青竹,不停在纸上勾画的笔尖悬停,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然后转头去看她题目,扯出一张草稿纸开始讲解计算。

讲题目就会不可避免的靠近,手臂贴着手臂,虽然还是穿着长袖的校服,但是热度感觉可以从单薄的布料传递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住她细长的黑色签字笔,似乎有点不习惯的转了几次。和狂放的性格不一样,她同桌的字意外的娟秀,比她的狗爬体好多了…

过程很流利的被排列下来,看得人赏心悦目,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词能被用在自己的练习册上,每天看着自己的丑字都有点烦。

同桌细心的讲解,但有些过程对她来说还是太快,一下子就跳了…她不好意思让她再讲一遍,显得自己太菜了…

对方长发披散在身后,精致的侧脸线条被窗户射进来的光柔化,微风吹散了几缕发丝,飞舞在一碧如洗的蓝天下,身后飘扬的纱帘向两边排开。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专注的看着题目…

救命她这是看到了什么电视剧一样的一眼万年的初恋画面啊…脸和耳朵都有点热了。

同桌耳边的碎发被风吹乱,每次都漫不经心的被捋上来但不一会儿就又掉下来了,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挽起了又垂落的发丝。正好她同桌也转头问她。

“听懂了…吗?”

她尴尬的缩回了手,假装很正常,一切都没发生过,美色真是误人啊!

某一步没听懂后就悄悄观察起了她同桌然后心猿意马去了…怎么办,不会感觉被冒犯了然后收拾她一顿吧?她打过女生吗…目前好像没在学校见过…

她不会做第一个吧…应该不会吧?她觉得作为同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特别的。

她内心疯狂吐槽但是脸上还是克制住了,小心看了同桌一眼,哭丧着脸。

“其实从这一步就开始不明白了…”

“怎么不早讲”她皱眉

“是我太菜了…可恶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的!”

“…下次不明白直接打断我好了,不然白费功夫”她似乎有些无奈的叹气。

“你真好,比心~”

“…”

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日常相处下来意外的平和。她话唠,拉着她唠嗑,她也不嫌烦。于是渐渐的,同桌后面就跟了条小尾巴,体育课,课间操,买零食,就差手牵手一起上厕所了。

她其实有点粘着她同桌了。

她不怎么活泼,之前都在一心学习,回过头来发现,身边好像都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所以上高中后决心改变,但是因为没怎么和朋友打过交道,她不明白所谓的尺度和界线在哪里。

班里的同学要么和室友混在一起,要么就有自己认识的人一起玩。她不住校,也没有认识的人。唯一熟点的只有身为同桌的夕夕,而且在她十几年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绚丽的颜色,从不循规蹈矩,肆意得好像可以炸开所有的灰暗和晦涩。所以她寸步不离她身,像向日葵追寻着太阳,月亮环绕着地球。

天气逐渐转凉,她照常走入学校附近的老式楼房。那里住的几乎都是学生和家长,为了方便学生上学,但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每个房间都被分割得很小,她也是偶然才知道她同桌住在这。她居然都不主动告诉她,她自动化身人形闹铃,每天早上路过都会上楼敲门,提供唤醒服务。

因为她这个同桌实在是太爱踩点到了,很多时候都会被年级主任抓住,丢人。

虽然同桌吊儿郎当表示并不在乎,但是她身为一个三好学生以及优秀的同桌,怎么能放任自流?而且她这么一大早不也被老妈喊起来了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走过黑漆麻糊的楼梯间,借着老年机微弱的光,一步步爬上去,敲了很久的门,却不见有人回应。

不应该呀,这个时候她绝对没起来,可能睡得太死了。她又打了个电话,耳朵贴在门上听,熟悉的铃声才响起立马被挂断了,她气得打了好几次。

她听见崩溃的哀嚎,掀开被子的撕拉声,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以及最后的开门声。

“surprise!懒虫起床了!天亮了!”

她抱着膝盖蹲在门边,兴奋的呼喊道。

他脸色不好,一头长发乱糟糟的似乎可以作窝了。克制想要打人的冲动,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低迷的起床气要忍不住爆发了,眼前这憨憨知不知道今天放假?!

但是看着她被大红围巾罩住半张脸,露出被冻得红红的鼻尖和笑得弯弯的眼,气球里的气就好像被扎了一针,突然一下子又泄了。

楼梯间风这么大,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每天早上都来,可以称得上毅力可佳。没有人会一直为对方无怨无悔的付出…所以每一份善意他都会好好保存。

玫瑰经历过数个孤独的星球,才找到唯一一位能看透他尖锐外表下的柔软枝干的小王子,小王子为玫瑰浇水施肥,精心呵护

“你是不是傻,这么冷的天就别上来了,我没开门你就走,还等那么久…你这样让我有点负罪感…”

他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子似的。

她被自己的想象愉悦到了,心里的闷气也一下子就散了,班上同学一定会被吓到,一点都不威武霸气的夕夕同学。

他伸出手,带着从被窝里出来的余温,握住了她泛红的指尖,冷意让他浑身一颤,进而进一步握住她的整个手掌。不由分说就拉着她走过窄窄的玄关,踢开堆积在地上的资料书籍,往被窝里钻。扯出被子,立马把她俩包裹住,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今天放假了呀,你忘了今天高三他们考试了吗…真是的”

她恍然大误,进而有点失落,看来白跑一趟了,还打扰了他休息。

她的身上一时半会儿暖不起来,他招呼着她在被子里把外套围巾脱掉,丢到床头的柜子上,让她身着毛衣躺着。其实穿衣服躺被窝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很舒服的事,但是紧接着被他四肢并用的抱紧顾不上其他感觉。

他只想快点让她暖和起来,所以想出来的笨方法。但他低估了一种叫做冬天回笼觉的魔法,所以渐渐的就一睡不可收拾。

她听着耳边平缓的呼吸声,无语凝噎。她明明是来叫醒人的,怎么现在反倒是被拉去床上补觉去了。身旁很温暖…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一进来就感觉到安心。

他的洗衣液是薰衣草味的,窗外呼啸的风有点喧闹,云层好低…好暗…脑子里乱糟糟的却也渐渐入睡了。等再起来出门时,她俩都围着同色系的红围巾,三角形的针织围巾遮住了他苍白尖翘的的下巴,头上被她强制盖上了明显不是他风格的可爱帽子。她则带上了他的帽子,美其名曰好姐妹就是要共享。

这个冬天依旧只有光秃秃的只见炮声不见烟花的除夕。凌晨,躺在逼仄房间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竟然也砸吧出几分寂寞的感觉,忙忙碌碌不够他去思考生计以外的事情。未来,好像很远,远到看不见尽头,又好像很近,近到模模糊糊的一个念头。

矫情的有些失眠,手机铃声准时响起,惊动了床上靠着窗户的人。这个时候也只有她了吧。

“除夕快乐!亲爱的夕夕小朋友!新的一年也要事事如意哈哈!”

“…除夕快乐”

“难得的今晚的月亮这么圆!”

“…嗯,很圆…”

屋外的月光格外的明亮,穿过玻璃洒在了他的侧脸上,银白的清辉勾勒出他还瘦弱稚嫩的身形,绸缎般的长发披散,流淌着融融月色,几缕发丝从耳边挽起,根根分明的眼睫抬起,眼底反射着点点淡蓝的幽光,红润的唇不经意的翘起来了。

窗外除了茕茕孑立的一盏路灯,再没有别的灯火。大家都回各自的家了,只留下空洞黑暗的一排排窗,像在注视着他似的,不过他早已过了害怕鬼怪的年纪。人往往比虚假的鬼更可怕。

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也许在和家人团座,烤烤火,唠唠嗑,加上开着的电视,虽然会有点喧闹,但是也是属于家人的温馨时刻。

他双手交叉,在掌心哈气,企图温暖泛红的冰冷指尖,结果一次次的热量被徒劳的消耗殆尽,连带着指尖周围的空气都在散发着寒意。

有点冷,这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唯一算得上的无非就是那个二手电热毯罢了,他应该早早的把全身蜷缩进被窝,就不用挨冻了。

但是可能是月色太美,他不舍得。

最后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聊了多久,直到他扛不住躺进了被窝,侧着身子盯着窗外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留下的若有若无的月晕,窗框的方正影子躺着他起伏的被子上。说话声渐渐有一搭没一搭,不知是谁没开口,呼吸声规律起来。

她扛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思,哑声说了句,晚安。

他没有被惊醒,一夜好梦。

她有些烦恼,最近她总能看见夕夕和很多看起来就是不良少年的人待在一起,而且每天都好像睡不醒的样子,他有秘密了,而把她,最好的朋友,蒙在鼓里。她其实有点担心她学坏了,就像她一些初中的同学,见到朝夕相处的人一步步步入泥沼而你无力施救的感觉太糟糕了。

最近他放学也不和她一起走了,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她周末见到他和一大群头发染得乱七八糟,浑身纹身的人走在一块,他也画着浓重的妆,手法比入学时好了一点,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他。

她凝视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她说实话有点害怕这些人,恰好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隔着熙攘的人群,互相沉默。

他好像不知不觉变了,她有点不认识他了,心里也堵得慌。

虽然她们依旧是同桌,老班都是让同学自愿选同桌,又好也有不好。关系好的时候如胶似漆,每天都有话可以说,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但是一旦关系有了裂痕,每天都坐在一起简直是折磨。拉不下脸来求老师换位置,一旦这样做了就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往往可以在高中三年时刻记仇。同桌两年了,身边不乏这样的同桌,闹到不可开交的也不是没有。

她们最终也会变成这样吗?她总是忍不住脑补她们以后形同陌路的场景。

下了晚自习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成群结伴走,一个人的话,怎么看都有点孤独的感觉,特别是对比之下。

高强度脑力活动总让她感觉到饥饿,恨不得天天加餐,不是正餐的那种。她走到校门口买了个面包,忍不住又走远了点,就当作散步,放松放松…

路过那片老旧得好像马上就要随风倒塌的居民区,漆黑一片,小路纵横交错,围墙林立。多少次都感觉到害怕,他就这样走,走了几个学期,他会害怕吗,大概率会说不怕。反正他总是在逞强,好像天不怕地不怕,捧着自己的自尊,绝不露出软弱的模样。

因为学业压力,她这个学期开始住宿了,她以为她们会变得更加亲近的,但是他却连晚自习都不上了。不知道每天晚上哪里浪去了,有时候可以闻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烟夹杂酒的味道,衣服也没换。但她们说话时,她可以嗅出他口腔没有烟味,可能不是他在抽,而是身边的人…

他的房子在小区在很里头,可能因为租金更便宜,夜晚的小路边,隔了很远才靠着一个昏昏欲睡的路灯,零星的灯光让她安心了不少。第一次在夜晚走这条路,即使已经走过无数次熟记于心,但夜晚就是有这样可怕的魔力,隐藏无数看不见的东西。

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从巷子里走出来,她心脏猛然一跳,随着他的出现,脑子里浮现了无数杀人案件,要跑吗,万一是路过的人呢,可是万一是坏人呢…

度数不算高,下课后习惯不戴眼镜,模糊的色块像蹒跚着,好似身体不适她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选择上去扶一把。

他平时光滑水亮的长发,毛燥的打着结,还粘上了许多地下的灰尘。脸上有淤青,在小巧白皙的脸上极为明显,嘴角破了,衣服也破了,松松垮垮的搭在清瘦的身体上,挽起来的衣袖露出一截腕骨突出的手腕,被碎石刮过的手指像无暇的玉上有了触目惊心的裂痕。

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忍住哽咽,扑了上去。

“怎么有人可以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狠的手…!而且你又瘦了,最近都干什么去了…不理我就算了,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你…”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紧紧抱住了他。

他不受力,一下子软了身体,靠坐在了墙角。

她好难过,无法形容的难过,这么多年第一次。

她触碰到隐藏在幸福后面的世界。她是这样的无力,什么忙都好像帮不到他,一个不合格朋友。

她眼睛干涩,急促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双臂紧紧搂住他,恨不得自己的怀抱可以再大一点,装进一整个他。

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肌肤,但却忍住颤抖着的身体,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情绪爆时身体还会颤抖。

她给他无声的安慰,不再提及他的狼狈,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他浑身都疼,无力得好像回到了童年,一样的辱骂,同样的…不,现在至少他已经有让对方疼痛的能力,他们也没能在他手里讨好,骂得比对方毒,打得比对方狠,虽然自损八百,但也能杀敌一千。

幸好找他麻烦的人早就走了,不然恐怕她就会遇到了,她看起来就不禁打的样子,怕是也没受过什么伤。

她的怀抱,他野蛮挣扎生长的十几年,唯一拥有的怀抱…温暖的,散发着她独有的气息。

眼泪滚烫得好像爆发的岩浆,扎进了他的皮肤,一路灼烧,坠近心脏。

他大而无神的眼睛倒映着天空的圆月,迟疑的手最终还是僵硬的搭上了她的弯曲的背脊,忍不住的收紧再收紧。

“今晚月亮挺好看的…”

他不着调的说着,她没心情去看月色,只想尽快回去,给他处理伤口。

这里的物品摆放她都很熟悉,拿出棉签碘酒,她坐在床上沉默的给他的脸上药。他把脸靠过来,悄悄埋进她的脖颈,似乎难得的撒着娇,但她依旧狠心的把他挖出来,抬着下巴轻轻的上药,还时不时吹一下,温热的气息吹得他闭着眼的眼睫不断颤动。

然后坐在小折迭椅上,给他腿上药。挽起的袖子裤腿里,雪白肌肤上面有擦伤,淤青,还有陈年的疤痕,他像粘合的破碎的珍贵瓷器,连轻抚都害怕压碎他。

她怕滴落的眼泪渗进伤口,离远了点,更加轻柔的涂着,连气息都轻轻的,让他想起了微风和浮云。

其实对他不必如此……反正烂命一条罢了。

她额头点靠在他的大腿上,没让他感觉到一丝不适,沉默不语。

他宁愿她和他大吵一架,异常的安静让他有点害怕。

犹豫了半响,他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顺着发丝轻抚着。

“我已经十六岁了,可以合法工作了。这个学期找到了在酒吧当服务生的工作…钱给的挺多的,但白天比较困…”

“……但我有好好学习的!我没落下来,不然都教不了你了…在学调酒,学会了后就没那么辛苦了…”

他吞吞吐吐的,一点都没有往常一样老娘天下第一拽的气势。她眼睛弯了弯,但埋着脸,没让他看见。

“至于找麻烦的人…烦死了,哼!反正有些人看不习惯我也不是一天两天,酒吧就时不时来找茬,不过我的恶名也不是谣传,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来了”

他还调侃了自己一下,努力使得气氛变得轻松,她忍不住笑出声了,心里的郁气一下子都散了,她默默唾弃自己太好哄了。

他竖起的耳朵,听见了她泄露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捧住她刚抬起来的脸,指尖触碰到了眼周泛红的皮肤。

她不停眨着眼,眼睫拂过他的指腹,带来了轻微的痒意,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好像只能装进一个他,脸颊也被上脑的热气给熏红。他忍不住揉了揉手掌上的柔软,把她表情揉得乱七八糟。她气愤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但全身都被带动着晃来晃去,气煞她也!给他颜色就可以把把染房开满全国各地!

随着时间的推进,如他所说的,渐渐的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但是可能在工作的地方取经进化了,化妆技术越发纯熟,总算不是初见那种辣眼睛的样子。就是风格…怎么看都不是良家少女的感觉。工作需要,可以理解…这么说她自己都不相信,他就是单纯喜欢这种狂野小野猫的感觉吧?!

他以后的男朋友肯定被压制得死死地,对挥着鞭子的他大喊女王饶命!

突然门口两个怯生生地女生在找他。一个女孩在安慰另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女孩。

“你为什么走在街上就无缘无故的骂我…言辞还那么…难听”她控诉。

他走进,想不起来她是哪位人物。事不关己的看着接来了事态会怎么发展,毕竟他可是个文明人,从不骂人(核善)

她详细描述了那天的经过,他终于想起来了,是因为有不识好歹的人企图染指夕姐不成功反被打后依旧用恶心的视线盯着他,他回头一个瞪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他才不甘心的低下了头,可能想起了被夕姐巴掌加国骂支配的恐惧。

对于他无心的伤及他人的事他确实应该道歉…但是过来这么久了才过来,还特意在人来人往的的走廊大声质问,细细描述,他都不知道他的表情这么清晰…这就很耐人寻味…

女孩看着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好像一直跟在那个谁的背后,记不清脸和名字,但是这个人这段时间确实来找他比较频繁…

唉,美貌真是一种原罪。

他勾唇笑着,过于浓烈妖艳的色彩让人呼吸微窒,狭长上挑的眼线像狐狸的尾巴,勾得人心痒,散发着这个阶段这个年龄没有的魅惑。

但是这些她都看不到,因为他直接横坐在了她身上!

快要被压死了,怀疑他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主要是她手怎么就不由自主的下意识伸出来扶住他的腰啊!

该死的不争气的手。现在缩回去还来得及吗,你们俩位继续…别拿她当人看…毕竟树要皮人要脸。

他白瓷般的手臂环在她的脖子上,下巴亲昵的搭在她的脑袋上,还不住的磨蹭细软的发丝。抬手看了看光滑的指甲盖,漫不经心撅嘴吹了吹。贴身的衣服将挺直的背和腰臀上优美的弧度勾勒出来,下面是均匀细长的腿……

虽然平了点…但是这腰这臀这腿,绝了。

她近视比较严重不戴眼镜的情况下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没怎么看清楚过。比起脸她更喜欢去观察身材,比如手啊腿之类的,她的夕夕,完美!

他现在已经比以前沉得住气多了,要是之前嘴都给她撕了。不过他还是用他顶尖级别的战斗力,击退了敌方水晶。

全场杀人诛心,还阴阳怪气到了极点。顺便一起攻击了那个女孩子喜欢的对象,女孩子根本争不过她,被骂的狗血淋头,哭着走远了。可能凶名又得增加一个了,她无奈的想。

不愧是我们夕姐.jpg

不过好久没见到他开大招了,有点怀恋,虽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不过这样的奇葩烂桃花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性格糟糕,但是他长的真没话说,引得人前赴后继飞蛾扑火。和这样一个美人朝夕相处,她有罪,她就是全校男同胞的公敌。

借着课桌,手悄悄探上了他饱满的臀部,还拍了拍。

肉感十足,五星好评!

他捏着她的脸颊,眯着眼。

“你皮痒了是不是”

“呜…呜…没有,不过手感♀不错”

她还猥琐的五指抓了抓,好闺蜜之间的玩笑,还可以有袭胸之类的…但是奈何他液晶纯平,抓他不如抓她的小笼包,他的连着落点都没有好吗。

第一次见到这么平的,她遗憾又可怜的瞅了瞅他的一马平川的胸。

“多吃点蛋白质丰富的东西…据说木瓜炖奶有用来着你可以试试…”

“…我为国家省布料不行吗”

“唉,有人发育确实迟缓,所以这么大第一次姨妈都还没来…不过这么看来…你就是高一点点小学生唉,我还期待着你哪天长成波澜壮阔的御姐给我埋胸呢…姐姐可以等你的。我自己就这样了,我也想当御姐呜呜呜”

“…做梦比较快,梦里什么都有”

“…过分”

不知道是被告知暑假还要进行补课时,还是帮忙清理上一届学姐学长的书桌教室时,忽然发现,好像已经进入高三了。

她周围的同学熙熙攘攘,清理着曾经有过这样场景但现在却再也聚不齐人的空荡教室,难得的她突然生出一点感伤。

学业更重了,他辞去了那边的工作,同万千学子一样,为某个还不确定但因此拥有了更多可能性的未来奔赴着。因为懒得搭配衣服,要他穿的丑,他宁愿不特立独行,穿回校服,洗去了浓墨重彩妆容,露出清秀的脸,只要不开口,就是学生时代典型的校园女神。

她每天和他走的时候,心里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

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他好好穿!校!服!她终于找回了点以前习惯了十几年的感觉,天天旁边跟这个人群焦点她压力着实有点大。

他比以前更努力了,日复一日的枯燥重复也没有磨去,尽管尽力掩饰,但还是不经意泄露出的憧憬光芒。

周末他们约在一个奶茶店学习,点一杯就厚脸皮的坐一天,这里还有很多其他学生,老板也默认了周末学生蹭坐。她低了一上午头,实在是累了,开始和拉着他谈起来,百无聊赖的叼着笔,问他想学什么专业。

“服装设计吧…可以给自己设计衣服之类的”

“挺好的,我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我这人没什么冲劲,当个老师也许不错…”

中午走廊外面一阵喧闹,渐渐升级变得不可开交起来,女人尖锐的嗓音混合男人粗暴的怒吼,很多人都寻声出来。他激动得嗓子破了音,双手握紧,浑身发抖。

“谁允许你们过来破坏我的生活!我高中学费生活费都没用你们一分钱!你们还嫌害我不够吗!十几年非打即骂的生活我受够了!”

“老子打小子天经地义!你妈又疯…想你了,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跟着她回去!”

他气到发抖,和他父亲用起家乡话骂了起来,她没怎么听懂。

他父亲气急之下一巴掌就呼了上去,用力得让他脸一瞬间就红了,嘴角也带了血。他愣住,冷笑一声,也立马用拳回击了他父亲。

“我已经大了,你以为你还能打得了我多少年!”

最后闹剧以他被打破了额头,而他父亲被打掉了一颗牙收场,还是在赶来的老师及时的情况下。他父亲有些畏惧他,骂骂咧咧的拉扯着好像精神有点恍惚的女人走了。

学校老师也是大致知道他家的情况,心里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这本格外难念。班主任把他拉到办公室做了心理辅导,生怕他过不去这个坎,在重要的时期想不开。

“快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定不要放弃啊。外面的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广阔…”老师叹息着,和他说了很好多,其他在办公室的老师也安慰他。

他额头用纱布包扎着,苍白的脸带有倦容,以往涂的乱七八糟的脸早就不知不觉间被眼前这个清秀的模样代替。他露出的四肢好像一掐就可以断,手上有不符合年龄的厚茧,一位感性的女老师眼前浮现之前无意撇到的手臂上的旧痕,眼泪湿了眼眶,立马闭上了嘴努力平静下来后才又开口说话。

老师们远比他以为的更关心他,他不擅长应对外界的善意,只是垂着眼,身体一直保持着一个僵直的姿势,沉默的点头。

8

“总感觉遇上你之后就变得爱哭了起来了,明明之前我都不怎么哭的…你就是天生丽质偏偏自弃,多好看的脸被你造作成这样,之前三天两头的淤青,这回好了直接破相了…要我长这么好看我天天照八百十遍镜子”

她一边苦笑着帮他换药,一边试图让自己变得俏皮起来,说话逗他开心。

他好像木头一样,任她摆弄。但却在她转身要走时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把脸轻轻靠在她的腰侧。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我妈从小精神就有问题,我父亲就以很低的彩礼钱娶到了她…但是我父亲是个混不吝,对她非打即骂,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后来有一天她怀孕了,出生的这对姐弟,姐姐却是个是死胎,她无法接受,认为是另一个孩子害的,把父亲对她做过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加在这个孩子身上。

她把他打扮成女孩子,有时候好像电视里的母亲一样慈爱,但在下一刻就会突然疯狂的打骂,孩子害怕极了。她经常忘记给他饭吃,因为他倒水满了而把开水打翻洒在了他身上,用刀追着他砍,寒冬腊月让他光着身子站在外面…

…孩子考上高中父亲不打算让他继续念书,扣住了他的录取通知书,但他偷偷偷走了通知书。背着一点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和衣服,带着身份证就从家里偷跑出去了。之后三年一边忙学业一边通过各种手段争生活费学费…虽然很累但是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我一定要出去…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她已经抱着他的头哭的泣不成声,无法想象他曾经晦暗的生活。

他是苦难里开出来的一朵带刺的猩红玫瑰,却翩然落入她的掌心。

后来反倒是他来安慰她了

“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大概比许多人乐观,独立,自主,心理还算健康,成绩优秀,未来可期。虽然个性糟糕但还是有能忍受住的朋友,现在挺好”

她笑着擦拭泪水

“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你要高飞远走,我陪你一程,至少你身边还有人陪伴…你没有家人,我来当你的家人,你没有朋友,我来当你的朋友…”

后知后觉她才注意到一个关键信息“姐弟!你替了你姐姐的身份…所以你是男孩子?!”

他耸耸肩

“算是吧,虽然被当女孩子养大…但我喜欢化妆,喜欢好看的衣服裙子,也喜欢刺激性的东西,机车我也会玩,玩的还不错…而且我先天身体底子不行到现在第二性征都还没发育…性别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就是我而已”

三年来朝夕相处,她实在无法把他当成异性。夕夕怎么可能和那些臭臭的男生一样!是上帝不小心投错了的香香的女孩子!

不过也是,无所谓,他就是他罢了。

那次之后学校都会阻拦他父母的进入,后来就不了了之,再没来过。他们专心复习,倒计时流水般一晃而过,高考就已经来了,进去的人心如止水,反而等待的人心急如焚。上午考完中午休息时,她母亲提了一大盒子丰盛午餐,也准备了他的份量,她妈妈知道这个孩子不容易,高考了还是要吃好点。

他们有说有笑,把上午一切抛在脑后,也不去思虑下午的考试,就简简单单脑子放空,轻松点聊聊天。

高考后她陪他去做激素治疗,渐渐的他的声音不再像童声一样清脆,但也不低沉,很清亮。他还因为兴趣练习了几年改变声线的方法,想御姐就御姐,想萝莉就萝莉,低沉男音也可以,她羡慕得眼睛发绿,在声音里左拥右抱,真的,好快乐…

体型没有很大变化,会冒出胡茬,但是生长很慢,也不算密,但他为此苦恼了好久,他完美的脸有瑕疵了…再也不光滑了!

居然要隔几天刮一次胡子…之前十几年从来没经历过…算了,至少体毛不旺盛,他自我安慰。

体毛!绝对不要!好丑好可怕!

她哄孩子一样安慰他

“其他人可能得一天刮一次,而且即使是女孩子也有很多小时候不做,长大就得做的事…小时候看来,习惯每天要穿内衣,注意各方面的卫生,一个月一次的月经…简直难以理解和忍受。但是这都是每个人长大必然的,你这是长大了罢了,和过去的小朋友告个别,然后慢慢习惯”

“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最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们的大学都在隔壁省的省会,她报考的都是附近省的大学,不过她很奇怪,她以为他要跑到远一点的北方去,以他对父母的厌恶程度来说。当问起他时,他低头玩着手指,漫不经心说

“北方太冷,南方太热,为什么因为他们让自己受罪…”

她点头赞同。

10

大学他学的服装设计一类的专业,她则学了烂大街的英语,不过她还算喜欢。两个大学就隔了个山头,因为他的学校更有名气,这片的人都笑称这座山是他学校的后花园。

“唉~我们夕夕公主大驾光临游览御花园,介不介意带上我一个呀。看这姹紫嫣红都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咳咳,串台了。”

他白眼一翻,但还是抓紧了她的手腕,在路灯下一步一步的走着,周围人来人往,有恨不得粘在对方身上的情侣在暗处搂搂抱抱,有成群结队的少年笑闹呼啸而过,她和他也自成一个小世界,影影绰绰的竹林散发着夜晚的清香,路灯下的影子随着步伐一点点变长又变短,和他在一块的话,什么闲话都不嫌多。

大学有社团有学生会,各种事物比高中多多了,她很庆幸他们感情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变淡。

大学服装打扮本来就个性化,只要你敢穿。本来他胆子也够大,更何况学了服装设计后周围狼灭也不少,有时候穿着在挑战她正常人审美的底线,都不想和他走在街上。但不得不说脸摆在那里,杀马特都变高级了,前提是别弄什么奇怪的妆容…

她看他玩的成分居多,之后随着学习的深入,他的设计肉眼可见的进步起来。

时间一转,就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个年头。他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主打无性别穿搭,在年轻人中间小有名气,参加过几次国内国外的服装展。

她英语功底不错,他干脆就把她挖过去当了合伙人,以便拓展国外市场

十年前她怎么也想不到,某天她也可能成为别人口中干练的上司。

二十多岁的年纪,自然而然身边结婚生子的人也多了,还有家里有意无意的试探,不过奈何从小到大,文科班英语系,男性生物只有越来越少的份,况且除了他以外她交好朋友全是女性…

不过她感觉最近好像莫名有人撩了她,是一个合作过的客户,长得还不错,外貌看着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她也想试试水,长这么大恋爱都没谈过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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