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第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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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去而复还,王培清依旧在她下午来的那个位置等着,这次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天色从湖蓝变成了墨蓝,不过也就五点多不到六点。

工业城市的冬日此刻不是阴霾遍布,远处热力厂的标志建筑像三个正在比赛吐泡泡的壮小孩。白色的烟雾汇入深色调的云层,慢慢调试勾勒,将暗色的黄昏推向情绪的高峰。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在里面,室内室外完全两种状态。

两人之间一直隔着半步的距离,缓慢地从路口往里面小区走,露天的生意开始营业,冷空气遇上热气,汩汩冒烟。

进了小区,瞬间安静了不少。王培清靠过来抓住安平的手,两人身体都有瞬间的震颤,但是这下谁也没松开。

再回到他那间屋子,安平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他的生活空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她发现王培清不是个很在意细节的人,房间很多东西显然不是按照他自己的风格买的,墙上也没有花花绿绿的海报。

只不过床、书桌这些都比她房间的大。床上的床单能闻见淡淡的清香,看来是今天刚换过的。

王培清拉了书桌前的椅子过来,下巴撑在叠放在椅背的双手上看安平。

安平躲避了一下,又直直地回看过去。

王培清说:“你下次不喜欢什么跟我直说,没必要勉强。”

他在说刚才的电影。

安平手撑在床上,皱皱脸,略显为难:“我看不懂,觉得乱七八糟的,还有里面那个主人公叫费什么来着,我不喜欢。一个男人,抛妻弃子,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王培清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索性不说了。其实很多事情他也没想清楚。

贝托鲁奇、戈达尔,是痛苦的矛盾,苦涩的甜蜜,是混沌未决的暧昧,是青年人的革命。是他们为自己找到的个人诗人。他和邹喻接触的很多音像类的东西,又或者说他们在一中的很多同学致力于发觉的一些音影、思想,都是在身体和认知膨胀阶段对自己的某种标榜和注解。

如果全班同学都爱戈达尔,那他一定不是一个足够深刻的讲述者。就是要独特,就是要模糊不清。他已经摆脱这样的阶段,但是潜移默化的审美趣味无法顷刻间就转移。

他无法准确地向安平表达这些。

“你学了什么专业?”安平换了话题。

王培清:“工商管理,计划二学位修个计算机。”

因为这事和老王为他设计好的出路完全相悖,两人还大吵了一架。但他很执拗,坚持要走从商的这条路。

他从来都不是听之任之的人。

安平笑笑:“我也学管理,不过是旅游管理。你的专业是精挑细选的,我的是调剂的。”职业规划,她完全是空白的,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班任给她前面几个填的都是师范类专业,最后填了个旅游管理充数,结果还真滑档到了这个。

王培清看着她说话的嘴,意马心猿:“你原来想读什么专业?”

“不知道,”安平摇摇头,她脚上踩着一双王培清给她的拖鞋,崭新的,皮革很软,脚底很舒服,她翘着脚晃荡,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到他的裤边,“我想读能赚钱的专业。”

王培清眸子沉沉地看着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实际。”

安平这下没再虚晃,踢到他小腿上了,嘴角却是上扬:“彼此彼此。”

“你说我要不要也修个二学位?”她问。

王培清说:“你想赚钱,可以修个英语。”

安平干笑了两声:“好难。”

她踢了第一下,想踢他第二下的时候小腿被人握住,力道不重,但是隔着黑色的打底裤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

她今天为了好看,没穿昨天的裤子,换了条短裙。

王培清握着她小腿没动,盯着她看:“你们系男生多吗?我听说你那个同学,搞体育那个,跟你在一个学校。”

安平想把腿抽回来,但是王培清使了劲,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抓握着,她咯咯笑:“什么呀?你没听说过吗?师范学校又叫尼姑庵,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姑娘。还有你之前不是说我不温柔没有人要吗?还暴力,没什么内涵......”

王培清眼神幽幽,看得安平心里毛躁躁,她打住刚才的话题,又说:“你们系应该女生不少吧?”

“我没那心思。”在她对面的人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她。

安平心里一横,挑衅:“那你现在什么心思?”她的腿还被他握着,已经半搭在他膝盖上了,衣料摩擦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将窗外其他声音全部掩盖,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诱人深入。

王培清在安平地注视中起身,往前到她腿边,低头去吻她。

他一手握着安平的后颈,一手控着她的肩膀,唇齿相接让人愈发饥渴。他的唇瓣比起昨天已经灵活太多,吸吮着安平丰盈的唇,甜腻的声音爬满了卧室的墙壁和所有能容纳声音的地方。

如果昨晚是试探和惊喜,那么今天就是直白赤裸的欲望。青年人的欲望是一场探寻,是关于情感的释义,甚至是一场一对一的献祭。

他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攻陷她的双唇,安平推着他起伏的胸膛说:“你要不要拉上帘子,把衣服脱了。”

王培清喘着粗气,无意识中舔了下唇,又尝到了她的味道。这个动作将他的性感无限放大,安平觉得她真的要失控了,她太想看到他在欲望中沉沦,被她奴役。

看他喉结上那颗小小的痣在这样急促的喘息声中停顿又起伏。

王培清听安平的话拉上帘子,安平以为他会过来脱她的衣服。但他先握住自己衣服的边角,胳膊往上一撑,将他那件黑色卫衣脱掉。

里面的白 t 被带到了半腰,他劲瘦的腰身裸露在外,前额的头发被衣服带乱了一点。一种扑面而来的荷尔蒙,让人无法呼吸,只好吞咽口水。

安平起来往前一点拥住他,王培清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嗓音低沉地问:“你的脱吗?”

安平咬着唇低头开始解她毛衫上的扣子,她换了件圆领的薄毛衫,能看见她漂亮的锁骨。

她解到一半的时候附在她脖颈上乱蹭的人握住她手,接替她将剩下的扣子全解开。毛衫被剥掉后,里面就剩下一件黑色的吊带和内衣。

安平已经感受到他身体突兀的变化,那种膨胀感太过鲜活,让人无法忽视。他抱着她,手小心翼翼的沿着后腰线慢慢往上,他声音几乎哑了,身体紧绷着,问安平:“我能摸吗?”

安平脑袋抵在他胸前,嘴唇正好贴着他喉结。爽肤水清冽的味道被他肌肤本身的味道裹挟,变成了燃烧的酒精,灼热的、忐忑的。

她伸手将身上那件带吊脱掉,微微踮脚又去吻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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