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病 第8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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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真顺手接了,抬眼一看,忽然发觉花信脸色不好。心窍一动,只怕是他们两个这般动作使花信多心,以为他们是防她来着。
她有意要宽花信的心,就又将钥匙递给良恭,“你随便放在哪里好了,难道叫我握在手上?”
良恭瞟一眼花信,会其意思,就把钥匙装在妆奁的小斗厨内。
这样一来,花信益发多心,觉得他们先前就是有意在防她,所以才多此一举做出后一番举动。她一个赌气,也不肯在这里坐着了,自回了房去。
良恭听见花信走远,松了口气。黄昏也颓尽了,天刚擦黑,屋里还见到点光亮。谁都没想着去点灯,好像点亮一盏灯,是又添了双盯梢的眼睛在这里。而且点上灯,又是新换了一种气氛,有种又待重头再来的感觉,谁都不想打断此刻。尽管此刻有点尴尬,也尴尬得恰好好处。
他和妙真说起来,“舅太太叫你中秋到那边去过?”
妙真也正因为花信出去暗暗缓了口气,脸上复笑。心下觉得他们两个就跟做贼似的,为什么非要避人的眼?一笑脸就红起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半低着下颏说:“有客人在那里,她不过是随口叫叫,不一定是真要去。就是真叫我去,我也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
妙真益发垂了眼皮,“现在不喜欢了。”
良恭暗自一想,想到缘故,八成是嫌热闹很了,两个人不得空混在一处。却故意歪在榻角问:“为什么又不喜欢了?”
妙真待要说,又要看看他是不是明知故问。瞄他一眼,看见他那张脸在晦涩一抹幽光里笑着,哪里是不知道的样子?她也借故装嗔,走过去要打他。谁知脚趔趄一下,就跌到他身上去。他本来大半是歪着坐的,她一跌来,他整个人就倒下去。
跌就跌了,妙真扑在他怀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要起来,把脑袋贴在他胸怀里。沉默一会,咕哝道:“去人家家里坐着,你又要到门房上去干坐着等我。好端端的一个节,弄得多没趣。”
她像是钻进他心里说话,在里头瓮声瓮气的,弄的他心.痒.难.耐,就把手从她短衫子里头伸进去。摸.到一片又.软.又.热的肉,顺着捏上去,碰到上下两个抹肚的结,拉着结头要掣不掣地扽两下,低下头笑睇她,“要不要扯开啊?”
妙真看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的胸怀里,装得没所谓,“随你好了。”
他又笑,附在她耳边说:“这种事,不好只随我,还要你心甘情愿才好。”她没作声,他等下又逼着道:“你得说是你甘愿的,不然我不敢动手。”
妙真脸皮烧得滚烫,哪里说得出口?就露出一只眼睛剜他一眼,又埋进怀内。他半晌又不动作,等得人心焦,索性就抬起脑袋来怨气森森地瞪着他。
他装作不明白,妙真恼了,拿下巴颏狠狠地戳他的胸.膛。良恭渐觉吃痛,却好笑,“你要就要,为什么不肯说?难道还害.臊么?”
妙真愈发脸颊绯红,抵死不说。良恭就拉着那带子一扯,翻.身.将她压.在榻上,捏住她下巴问:“敢是要嘴硬?”
妙真噘着嘴道:“我什么也没说,哪里就嘴硬了?”
“还不是嘴硬?”他做出发狠是神情埋头去咬.她的嘴,牙齿刚叼上一点,又放开了,只是亲。
妙真渐觉气虚骨.软,阖上了眼睛,他的手在解她的衣裳,未几皮肤露在空气里,感到丝丝缕缕的凉意。好在很快他发.烫的皮.肤又贴.近来,她不由得将他抱住。又抱不安定,他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四处吮着。她一面缩着脖子拢着胳膊,不知是躲还是迎。
不一时听见他笑,妙真睁开眼,不知道几时天完全黑了,未几便是中秋,月尤其明亮,从彼此头顶那窗纱上透进来,清晰地照见他脸上的表情,正可恶地笑着,“看看是你嘴巴厉害,还是我这个厉害。”说话就拉着个什么比着她。
妙真躲也躲不开,被他拿膝盖把她的膝盖拨开。她狠觉一痛,继而剜他一眼,恨也恨得没力气似的,眼睛里噙着泪花。良恭益发不客气,大刀阔斧地行动,偏要把她眼里那点水花逼成泪。妙真渐渐出声,哭不似哭,调不成调的,就打他的肩,“你是要我死是不是?”
他稍顿一下,拨开她脸颊上汗黏的发丝,“那你叫我慢着点。”
妙真偏不说,死咬着唇。他又喘.着.气笑,“你不说,就是喜欢的。”总之都是他占了上风。
她如何都说不出口,只好继续呜.咽,时低时高,婉转动人。
花信在西屋里本来就是竖着耳朵在听良恭什么时候走,原想着他若迟迟不走,就借故去赶他走。谁知渐渐听见动静有些不对,特地开了条窗缝看,见那屋里又未掌灯,窗上乃是一片幽.昧银辉。
那动静半晌没完,听得人脸.红.心.跳,花信倒不敢过去了,索性就吹了灯睡下。心里又恨得睡不着,一是恨妙真不争气,轻易就给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坑骗了去;二是恨良恭自不量力,也不看是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人。
这一夜花信自然睡不好,天不亮就起来。走去开厅上的门,正开到前门,见良恭与严癞头提着灯笼要出门。二人身上皆穿着锦衣华服,严癞头倒罢了,良恭束着发髻,戴着网巾,一副贵气相公的打扮。
花信心下奇怪,且不开那门,就躲在门后听他二人说话。听了几句听出来,原来二人穿成这样子,是要赶早往一户行院人家去。这可好了,她一阵喜惬,正不知要怎样劝妙真,就拿这话去对她说。
朝暾初显,花信踅入厨房给妙真烧水梳洗。吴妈妈早在那里预备蒸炸明日过节的东西,和她闲笑,“今日他们都不吃早饭,姑娘还没起来,想来也是不吃的了,你吃不吃?你要吃我给你抻碗汤面吃。”
花信摇头,“你先烧锅水,姑娘一会就起来了。”
吴妈妈且把那些东西放下,先来点火烧水,“都不吃早饭,到夜里饿了又吃夜宵是不是啊?那天我放了点切面和馍馍在柜里,早上来看,吃得精光,我还当是给耗子拖走了,谁知看见几个碗碟子整整齐齐摆在食盒内,不晓得你们谁还会烧饭。”
怪道前日夜里花信是听见些响动,原来是妙真和良恭大半夜不睡弄夜宵吃。她没搭腔,不一时水烧开了,舀在铜壶里,提着往妙真屋里去。敲敲门,妙真才刚睡醒,披了件长褂子就来开门。想必这一觉是睡得甜美非常,脸上神采奕奕的布着红光。
她想起什么来,先踢踢踏踏跑进卧房内把那个惯常不睡的枕头拍了拍。一定是怕人看出那上头有人睡过的痕迹。
花信一面在水盆架上倒水,一面斜瞟着,故意问:“你拍它做什么?又不睡它,不如收起一个枕头。”
妙真走来妆台坐着,心虚地斜瞄她一眼,“两个枕头摆着才好看呀。”
“要好看做什么?又没外人进来看。”
妙真不说什么,把睡乱的发髻解了,拿了篦子梳头发。花信出去打了半盆冷水进来,和那热水调了,又沾了牙粉叫妙真漱口洗脸。她自己站在一旁捧着面巾等候,倏而“嗤”地笑一声。
妙真接了面巾问她笑什么,她抿抿嘴道:“你说起要好看,我想起才刚天刚擦亮的时候,我看见良恭严癞头两个出门去,穿得整整齐齐的,我还想是为什么,要到哪里去。后来听见他们两个在说,像是往一个妓.女家中去,仿佛还是常州的花魁娘子。我心想,想必人家那才叫好看。”
这事情妙真听良恭细说过,是要借那个花魁娘子的屋子请柴主簿的客,有个风靡一时的妓.女替他抬身份,人家不由得不信他是从北京来的贵人。不过花信是暂且不知道,良恭嘱咐过,这件事越少人晓得越好,到底是蒙人的事,怕走露风声。
花信见妙真不说话,在妆台前坐下,仿佛在思忖什么。她走过去背后替她挽头,又絮絮叨叨起来,“你不信啊?我原来也不信的,从前从未听说他们到风月场中去混,可见人都是要变的。还不是三爷上回往那陈家去借宿过,严癞头去找他,恐怕就见着了那个花魁。一见不要紧,告诉良恭,两个人的魂儿都给人家拿去了。”
妙真在镜里看她一眼,替他们咕哝一句,“也许他们是去那里有事情办,他们倒不是爱玩的人。”
“什么事情要到那种人家去办啊?还不是花天酒地的事。男人都是这样子,今日不去明日也要去,不去不过是因为没钱。”
说着花信倒想起来,他们可哪里来的钱去风月场中消遣呢?她把妙真一缕头发梳来绕在脑后,眼睛渐渐看到镜中妙真的脸庞上。想必是妙真私底下贴了良恭不少银钱,这种事她最做得出来。
她心里瞧不起,继而一笑,明里暗里点拨着妙真,“严癞头就罢了,良恭是不怕没钱的,他长得好啊。听说那起消遣地方,就有女人爱给相好的男人倒贴钱花,怕他没钱就不去走动了似的。赚他们的钱不成,自己的钱反给他们赚了去。哼,你说说看,天底下怎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妙真还不觉是在暗指她,看梳好了头,笑着站起身打趣,“有这种事么?这些风月场中的事情你还知道得清楚嚜,难道你也常去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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