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妾 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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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明那厮?唐晔心底暗嗤,那不是他的老熟人了吗。

清了清嗓子,见她心不在焉作势又要去伙房,唐晔没了耐性,也不饶舌了,起身拦在她跟前,开口说了句惊人的话:

“唐某想过了,姑娘大恩,唯有以身相报。你这便去和那楚家小子说,叫他放了你出府,老…我、你就跟了我去吧。”

“啊?”

男人清亮的长眸灼热,瞧着是个极诚恳迫切的样子。福桃儿愣在当场,这回是再没心思想那锅里的点心了。

她才说了个‘啊’字,就听外头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本公子不买饼,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小桃,你快给本公子出来!”

第40章 .自由身 [vip]

福桃儿忙稳住唐晔, 叫他千万就在后院不必出去。

等跨出店门,就瞧见自家主子带了一队镖师,物资齐备是个整装待发的样子。

“都巳正了, 主子怎么还在城里?”福桃儿讨好地站在阶前, 讪笑着催促他快快启程。

“今儿本公子出发的好日子, 王先生昨儿便走了,你一个通房, 竟也不放在心上。本公子一睁眼,找遍了也不见你。”

楚山浔连珠炮儿似地愈说愈怒, 竟跳下马来,一鞭子抽在门槛上, 险险擦着福桃儿的脚面。

“连句话都不留,又来这破铺子,信不信本公子叫这关门歇业!”

两个伙计躲在柜台后,看得连连咂舌。原来他们掌柜的不是什么小商户的姑娘,竟是这贵公子的通房小妾?

黎嫂子也凑过来看热闹,心下暗叹‘呦, 这般俊俏的儿郎, 全平城她都没见过几个啊。’

被马鞭子吓了一跳,福桃儿气性也上来了些, 她冷着脸稳步走到他跟前,抬手掖好襟口处的皱褶,淡淡地说了句:

“昨夜不是道过别了吗,主子大了, 不该再为奴婢这等小人物动怒的。您去了太原府, 就是不提亲, 可千万问清了聂家的意思。聂小姐今年也17了, 她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万莫错过。”

“哼,与你何干!”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楚山浔才放平了语气,“你现下也闲着,不然送我去城门口?”

不知怎么了,他今日一早起身,见不着胖丫头,就是打心底里的烦躁不安。压着怒气地各院里问了一大圈,到这小铺子见了她,那颗烦乱的心,竟听了她三言两语,也就安静平和了下去。

然而才平复下去的楚山浔正要跨马启程,一个健壮的高个男子神色挑衅地从店里晃了出来,叫他当即又跳下马去,微眯了桃花眼毫不相让地看了回去。

见唐晔出来,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互相对视着。福桃儿心底一根弦蓦得绷断,天呐,这个唐晔是怎么回事?自己好心救他,明知她是个通房,是故意这样来为难她吗?

见胖丫头不停地给那男人使眼色,楚山浔气得早把四年前两人的约定抛之脑后。

“看什么看!信不信再看,本公子叫人挖了你的狗眼去?”他握紧了马鞭子,恶狠狠地朝前质问,“这人是谁?你是在这铺子里藏野男人?”

听他话里话外的不干净,原本还有两分心虚的福桃儿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她毫不回避地直视楚山浔,蹙眉道:“主子熟读诗书礼义,这般口不择言,是有辱斯文,下回不若去先生面前说说。”

“别拿先生压我。”一想到四年来,王老先生反而更偏爱回护这丫头,楚山浔更是怒气上涌,“后头的,报上家门。一瞧你那眼神就不是好人。别想着胖丫头傻,就去骗她银钱。”

收到福桃儿略带恳求的眼神,唐晔倚着门,只是哼笑着不言语。

“主子说这人,这是隔壁孙大夫家的一个远方侄儿,是个哑巴,人也时不时疯癫痴傻的。”福桃儿作什么都聪明,唬起人来那自是信口拈来的,“只是在医馆怕给人胡乱抓药,白日里才挂在这里,叫他帮忙和面收账,倒也是个帮手。”

说罢,她暗含警告地扫了眼唐晔,果然见后者一副不可置信却无法解释的吃瘪模样,瞧得她心里一动,差点没忍着笑出声来。

“连这种人都朝铺子里带,你可真是个开善堂的嘛。”

楚山浔听了半信半疑,见店里众人都瞧着自己,他也觉着自个儿有些小题大做了。

呵,就胖丫头这么个相貌,长得还不如后头那个厨娘,哪有半点勾人的风韵。

看看日头,终是在胖丫头的一叠声催促下,留下句:“且等着本公子金榜题名吧。”一行人便呼啸着跨马而去了。

人走了干净,众人皆各归各位,又开始忙碌起午市的点心来。

经过方才那一段,福桃儿对着个唐晔,便生了些隐秘的恶感。她虽瞧着怯懦和顺,平生却最恨被人钳制摆布。这人也不知是何来历,一无所知的,就说要叫她走,可不就是在欺负玩笑她。

因此,当唐晔再度跟了上去,有些局促地试探:“原来你那家主就是那么个乳臭未干的草包,不然这样,等我伤好了,就去楚家把妹子你买了出来。”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我早已对他情根深种,只能多谢唐公子厚爱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铺子,便径自回府去了,只留给唐晔一个圆润无情的背影。

什么‘断肠怀归’的,男人长久地盯着她的背影。他没机会读书,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一个女人若要爱慕人时,那种眼神他又怎的没见过。

这小丫头,真当他是傻子来哄吗。

想他策马草原戈壁,还从未有打不着的猎物。这女子深得他心,唐晔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野性。

日子悠悠的过,可惜往后的数月里,福桃儿一颗心掰成了三瓣,却没有任何一瓣是用在了唐晔身上的。

一瓣最用心陪着容荷晚,可惜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哄一个心枯之人重新开怀。

一瓣全系在楚山浔身上,当然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心绪。福桃儿千百次祈求神佛,唯愿主子金榜题名,能顺利迎了聂家小姐归家。对她来说,这可事关她出府时的待遇。近来养母的病说是遇了名医,只是所需资费愈发重了。

最后一瓣嘛,尽是用来应对楚府几个女眷。在楚山浔走后,画沉数次给她设了绊子,有一回甚至说动了云夫人抄园,不知怎的从福桃儿床下翻出男人的发带,那布料式样明显的是平民所用。

恰好那时四小姐玉音归宁,和新进府的三奶奶武凝琴听说了,当即连老太太都不禀,就说要打个四十大板即刻发卖了。

这事闹的很大,大爷和主子都不在,最后是容荷晚哭着求到了云夫人面前,才把发卖给免了。

福桃儿咬着牙生受了那四十大板,病着禁足了半月,都没能下得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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