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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这么多,最终都回到同一个问题。

他停顿了下:我究竟是什么呢?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在顾云风头上。这句话已经不是许乘月第一次说了,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又在独自面对谁?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许乘月在哪里,只隐约听出来挂断前的最后沉默中,有水声,有风声,有余音未了的钟声。

许乘月站在江边,双臂交叉靠在桥栏上。水鸟飞过江面,停靠在轮渡的栏杆上,又被周围的人群赶走。

对岸来的风吹起他黑色的风衣,感到有点冷他裹紧了外套,转身准备离开。

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林想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磁性,温柔的时候很容易打动你的心。她没有穿深色套装,而是一件改良旗袍外搭了个开衫。

她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真像一道江边的风景。

刚刚在给谁打电话呢?她浅浅地笑着,卷起的发梢被风吹起。

许乘月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匆匆向前走着,想赶紧甩掉这个令他极度不安的女人。

在给那个警察打电话吧。她不慌不忙地跟在他身后:你挺喜欢他的,因为他,才想变成真正的人吧。

她的声音很柔和,用起来却比刀刃更锋利。许乘月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没有转身。

你是不是经常在想,自己是个什么怪物?她渐渐接近他,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你借了人类的身体,却不是人类的灵魂。你拥抱那个警察的时候,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呢,那不是你的身体啊许教授。

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到了哪一步。林想容挑眉轻笑着:不过既然都同居过了你们会做爱吗?你仔细想想,跟他做爱你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啊?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毫不犹豫挥起手臂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吃醋了?吃谁的醋?自己吗?她捂着脸似笑非笑,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愤怒。

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和顾云风明明没有那样亲密,可心底却生出一只带刺的枝叶,开不了花,结不了果,只能用尖锐的刺,一遍遍扎向脆弱的血管。

无论听着多么刺耳,这都是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

心脏挨得再近又怎样?那又不是他的心脏,唇齿交融耳鬓厮磨的时候,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爱意,都不是给他一个人的。

一旦芯片被取出,这个意味着他灵魂的东西就立刻失去了载体。而芯片被造出来,就是为了有一天重新取出啊!

等那一天到来,他喜欢的人,他希望亲吻拥抱的人,只会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许乘月难过到无以复加。他的存在,他的记忆,他的诞生,将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怎样才能变成真正的人呢?他活动了下指关节,抬头看着苍蓝的天空。几分钟前有一架飞机从上方飞过,绵长的飞机云把天空硬生生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有云,一半有光。

那半边天的光有点刺眼,他抬手挡住一只眼睛,低下头看到林想容眯着眼在笑。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不让他醒来就好。你就能永永远远地做许乘月这个人。

她说着点燃一只烟,左手微微挡住风,燃起的火苗迅速黯淡。食指夹着细长的烟,收起那只造型复古的打火机。

你能继续拥有事业,爱情和圆满的生活,唯一的代价就是替我做点事情。

又有什么事?

替我监视陆永的动向。还有,让你那个警察朋友别再追查江家的案子了,就按王坤承认的办吧。说着她把手中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令他惊讶的是,上面居然印着智因科技生物医学部。

现在已经是智因生物了,不过名片我懒得换,我也不喜欢方邢那个人,油腻腻的中年老男人,就盼着他哪天退休,集团公司给我换个领导呢。

装了那么多年的家庭主妇,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说完她朝许乘月眨了眨眼睛,没给他任何反驳甚至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73章

这天舒潘来的很早,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早上五点就醒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好爬起来去队里上班。他还有挺多乱七八糟的事没做, 早点去处理也没什么不好的。

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才七点,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一个戴着深蓝色棒球帽的年轻男人在门口鬼鬼祟祟。

哪来的可疑人员?看着还有点眼熟。他头脑不清醒地踢了下脚下的石子,紧接着打鸡血地冲上去,一扫刚才的困意,精神抖擞地伸出左腿来了个横劈,将戴帽子的人直接踢趴到地上。

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地控制住对方双手, 拿出手铐铐在一起。

他得意地拍了拍手, 都没顾得上看看这人的脸。

一大早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我我来报案啊。说着年轻人甩了甩脑袋, 把帽子甩到地上, 努力伸直脖子看着舒潘:欸你不舒潘嘛, 认不出我了么,我方越加啊。

方越加?他把从小到大的同学姓名挨个过了一遍,读档到高中同学时终于想起来,方越加是他高中时的学弟啊, 那时候他还老欺负人家。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方越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晋贵公子, 他长了张帅气的脸,个子矮了点但人帅,他爹方邢又是智因生物的ceo, 前段时间因为港交所上市,新闻上翻来覆去地热炒。

此时他居然把人家按在地上还拿手铐靠着在。真是罪过了。

真是对不住啊,我看你戴个帽子站门外,鬼鬼祟祟的往里看,还以为是什么打探机密的邪恶外部势力。舒潘给他倒了水,连忙赔了好几个不是。还好他那一脚控制得当,没给人造成什么特别的伤害,也就几天内四肢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

你们有什么机密值得别人打探吗?方越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被踹的全身不对劲,但又没见着什么伤痕,就没多说什么。

有啊,未公布的案子都是机密。舒潘认真地跟他讲:最近老有些不良八卦记者跑来蹲守,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样呢

说起来,你为什么事报案啊?

我爸失踪了。方越加低下头,无助地轻叹一声。

你爸?舒潘大惊失色:多久了?

四十八小时。

接到报案后舒潘立刻通知了顾云风和赵局,因为失踪人员身份比较特殊,顾云风赶过来的时候,十二零专案组已经批准成立了。

他穿了件皮夹克,手里拿了个茶杯,坐在会议室里翻着舒潘拿来的笔录。这些天他睡得都不太好,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泡杯茶。茶叶还是上次去应西子家应医生送他的普洱,喝了好几次并没有特别提神醒脑的感觉,他就是当个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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