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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风淡然地看着它们,看见风吹起湖水的涟漪,看见观赏鱼吃掉面包渣后纷纷离去,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许乘月跟他的导师之间,永远隔着无法消融的屏障,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捆绑在一起,从最开始的两败俱伤,演变成你死我活。

嗯,那智因科技的事情,后续能不能也稍微透露一点点?顾云风向他伸出手,一副合作愉快的表情:如果涉及到公司机密

机密?不存在,只有个人薪资是公司机密,其他我知道的事,都是公开的秘密。自从顾云风透露出为他牵针引线的意思,谢屿安就完全变了个态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欣赏你这种爽快人。

哪里,顾队才是爽快,简单直接,直击人心。说完这话两人相视一笑,紧握双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03章

元旦这几天许乘月放假, 他白天除了睡觉, 就只能自己出去逛逛。

跨年的那天晚上是和顾云风一起过的, 江边的烟花很好看, 就是人太多太挤, 有时候分不清究竟是看人还是看烟花。

跨完年的第二天开始,他基本就是一个人呆着了,顾云风三天都要忙着工作,说是给他之前顺东西的事擦屁股。

所以他也没办法抱怨,谁让自己一时脑抽做了错事呢。

许乘月一个人漫步在市区的步行街上,这几天天气都很好,不算冷, 太阳底下他穿了件白毛衣, 外面套件深色大衣还挺温暖。

他没什么买东西的想法, 就是一个人呆着很无趣, 想在热闹的地方走走, 用嘈杂聒噪的市井气息给自己安个心。步行街上确实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游客,成群结队拍照留恋,摆出夸张的表情动作。

许乘月闲散的神色和周遭有点格格不入, 但吸引了不少游客找他拍照。比如刚刚,一个听口音来自北方的三口之家感激地递给他手机, 拜托他以步行街的象征雕塑为背景,拍张合影。

他挑了个光线好的角度,弯腰下蹲, 在三个人同时微笑的时候拍下照片。

身后忽然一片哗然。

手机还给对方的瞬间,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贴着马路而来,骑手戴着个遮住脸的头盔,骑上人行道,在一片尖叫声中朝许乘月撞去。

摩托车冲向他的那两秒钟内,他瞥见骑手腰间藏着的一把刀,迅速地把手机塞回到三口之家的父亲手中,敏捷地推开他们,以街上几棵很有年代的粗壮梧桐为掩护,绕到树后面,拼命朝商场跑去。

那一刻阳光把他白皙的脸照的轮廓更深,身后是一大片阴影。逆光而行他躲进商场更加拥挤的人群中,取下眼镜放入口袋,顺手买了顶帽子戴在头上。

之后你会很危险,请小心。

这是林想容给他的最后忠告。那之后他就删了对方的所有联系方式,再也不想有交集了。他选择性地不去想起关于她的事情,但还是谨记着这句话,随时警惕周围的环境。

林想容把他拒绝服用药物杀死过去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谁?这些人将这件事一点点地传播出去,直到这个消息终于被决心至他于死地的人知道。他突然间不寒而栗,人类的世界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大部分人当面一套,背后另一套,只看利益,不谈廉耻。

许乘月快步向前走去,低头看着手机,从一楼乘电梯到了三楼,再兜了几圈后走到地下楼层。

在地下一层人员流动极大的小吃街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发现距离自己十米处有个戴口罩的年轻人回避了他的目光。看体型跟刚刚横冲直撞想撞上自己的摩托车骑手很相像。

他皱了皱眉,裹紧大衣,一瞬间手心后背生出冷汗。环顾四周,每个投来眼神在他眼里都充满敌意。

许乘月犹豫了一下,侧身钻进旁边一家日式拉面店的后厨,在一排诧异的目光中越过地上的锅碗瓢盆一路狂奔,跑到后厨的员工休息室后踩着椅子爬到桌子上,扒开上方的窗户一跃而下。

跳出去刚好到了地铁口。

他没敢喘气,刷卡进站,看了看周围并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慌乱地挤在人群中,等待下一趟地铁。

神经过度紧张加上平常运动太少,跑了一路后疯狂冒汗。好在节假日人多,脱下外套后他能很好的隐藏起来。

他买了包纸巾擦脸,刚要松口气,肩膀却突然被拍了一下。

那一下不轻不重,但足以让人恐惧到窒息!

许乘月能感觉到自己肾上腺素急剧升高,心脏快从胸腔跳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攥紧双手耳边轰鸣,几乎听的见血液奔涌。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秒,才毫无灵魂地机械转身。

眼前是一个并未见过的老人,手里拄着拐杖,头发花白面容和蔼地对他说:年轻人,你的东西掉了。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棕色帽子。

你不要了吗?

不好意思,刚才跑的太急了。许乘月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帽子,僵硬的四肢恢复知觉,他长呼一口气,活动了下手腕,耳边的轰鸣声也渐渐消失。

道谢之后他往前走了几步,把帽子丢进垃圾桶里,等地铁来了后头也没回地挤入人群中。

他在地铁上给顾云风发了消息,问他在哪。

在收到回复说在队里的时候莫名安了心,惊恐的情绪退去不少,连发了几个很萌很可爱的表情。

许乘月最近突然爱上了表情包,能不打字坚决只用表情代替。

你要来吗?

他盯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自从上次单方面要求辞职后,他已经几个月没去过分局和顾云风他们刑侦大队了,连离职手续都是顾云风给他办的。

这么想来,还是挺怀念的。

我过来。

他抓着摇摇晃晃的地铁扶手,单手回复着。

一个星期前顾云风联系了他的师弟谢屿安,在智因大厦附近的小公园聊了聊。

回来后他才知道自己和陆永之间的矛盾源自当年毕业的事情。讽刺的是,在安插给他的记忆中,自己那年自愿帮导师写论文,还在陆永的指导下,给好几个顶级学刊投了稿,最后顺顺利利拿到了毕业证直接留校。

这些伪造的记忆和谢屿安说的完全相反。

这种恰到好处的伪造让他坚信陆永逼许乘月从实验室楼顶跳下,还清洗篡改了他的记忆,为ai侦探植入一套精心准备好的记忆。

这些虚妄的记忆加上刚刚那惊险处境,让许乘月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战战兢兢,死亡仿佛如影随形。

从他拒绝和解,拒绝杀掉从前的自己时,他就明白,只有将推他坠楼的无形之手定罪入狱,他才能安安心心在马路上闲逛,在自己家里睡个安稳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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