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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挨到了林木节出院的这一天。为了省事省时间,他没让其他人来医院。就只有我和他。可怜的我楼上楼下的跑,去办出院手续。

等一切办理妥当,都快要下午了。

我想这是他对我的惩罚。他头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留下了很难看的疤。留下疤痕的那一块地方连头发都没有长一根。远远的望过去,就像一条平整的大马路猛然出现了一个大坑,看上去不伦不类。即使他的脸那么好看,也难以遮挡那道伤疤的丑陋。

我想当纱布从他头上取下来后,他看到镜子里自己肯定觉得怨恨透了。是我害他变成这样,他便把怨气发在了我身上。

我一点也没有怪他。真的。如果是我头上留下这么难看的伤疤,我肯定会大喊大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是他没有。

只是让我给他跑腿办理出院手续。这已经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所以,我任劳任怨的为他做着这些杂事。

出院后,我拖着他去名牌店想为他买几顶帽子。

说实话我还不太习惯看他戴帽子的样子。

不过丝毫没有减少他风流倜傥的帅气模样。反而增加了一点神秘感。但他不愿意戴。

他说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戴帽子越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等到头发长出来了,就好了。”我哄着他。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块地方究竟能不能长出头发来。

但他终究没有戴。只是把头发留长了一些,好在他的头发又浓又密,还真起到了遮挡的作用。

全厂的员工听说了林木节的回归,特意在厂部门口举行了欢迎仪式。

他离开的太久了。其实也就三个月而已。

喧闹的人群一直跟随着他从一楼的织造车间到四楼的仓库。

他说了一些鼓励大家好好工作的话。又说了他今后的打算。

冬天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站在耀眼的光环之中,举手投足都是对未来的渴望和期待。听得在场的人激情彭拜。

他回来了。带着光明,带着希望。

快要下班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忙了一天,其实我已经很累了。早就盼望着下班回家好好睡一觉。这三个月来,说实话我没睡过一次安稳觉。总为他担心。怕他发高烧,怕他伤口再次发炎。我真的承受不起他一次次的意外事故了。

“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他说。

“啊?”我有点受宠若惊。

心想他不会为了感谢我对他这三个月的照顾,特意请我吃饭的吧。但我做的只是份内之事,拿着他的工资,肯定得为他办事。

没等我反应回来,他继续说道。

“我叫了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然后拉着还在发呆的我去买了衣服。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和什么样的人聚会。

我没敢问出口,怕他嫌我烦。

到了卖衣服的店铺,他让我随便挑,他来付钱。我看了看衣服上的标价,果然个个都价值不菲。

反正有资本家掏钱,我挑起衣服来豪横的连价格都没在看。心想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平常遇到这些名牌店,我都是绕道走,因为我知道橱窗里展示的衣服在漂亮,我都买不起。

那些店员刚开始对我爱搭不理,可能是我穿的太寒酸的缘故,后来见我挑起衣服来一点也不心疼钱,对我便笑脸相迎起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托林木节的福。我沾了他有钱人的光。

我想他肯带我买衣服,必定因为我身上穿的衣服太土,他怕带我吃饭丢了他的面子。所以买衣服时,我完全是照着狠狠宰他一把的想法买的。

名牌就是名牌的好处。永远不用担心会有人撞衫。全世界仅此一件,多好。独一无二。

我穿着买好的衣服出来。店员夸我穿上这件衣服美若天仙。这些店员都很会做生意,把顾客哄的团团转。林木节只是随意的看了我一眼。

“走吧。”他说。态度极不耐烦。

好像买衣服花费了他太多时间。他开始显出烦躁的情绪来。

我从来都不会指望他会夸我两句。

也不知道是林木节开车的技术好,还是车子的性能好。反正坐进他的车,就感觉特别舒服,没有来回颠簸之苦。

我从来没有留意过他会开什么牌子的车?

因为即使我看到了轿车的标志,也不一定会认得那是什么牌子的。

去了吃饭的地方,才知道是一家高档会所。停在门前的车清一色全是豪车。外部看起来不起眼,内部却装修的富丽堂皇。听说光每年的会费都有好几万。

我跟随他走进光怪陆离的会所中心,在人群喧嚣的场所寻找我们要去的包厢。

他西装革履,步子沉稳。黑色影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飘荡。

终于推开了一扇门。我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场所,有点害怕。

他走进去,包厢里的人见到他,都微笑着站起来和他握手。一共有四个男人,年龄在30和45岁之间,也有画着浓妆的漂亮女子坐在那四个男人中间。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

围坐在四个男人身边的美女笑的要多妩媚有多妩媚,她们都穿着低胸的衣服,昏暗的灯光照着她们年轻的脸。

我想林木节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鼓足勇气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西装下摆。

他貌似没有感应到我的求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并向我招招手,我只得窘迫的在他身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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