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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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洲抱不住乱动的他:“别扭了!再扭下来自己走!”

樊醒忽然清醒,又揪他耳朵:“谁让你抱我了?”

余洲把他放在地上,自己往前大步走去。鱼干不知道要追赶谁,和樊醒一路吵上飞星崖。余洲站在小路末端,呆愣着不动。樊醒撞在他腿上,下意识抱住,从他身后探出脑袋。

鱼干的鱼眼睁得滚圆,第二次受到惊吓:“我滴乖乖……”

飞星崖上亮如白昼,无数灯盏、篝火点燃,人声沸腾。

空气中弥漫着酒的浓郁香气,熏得人昏昏欲醉。

崖边空出一块地,熔炉烧化铁汁,热气腾腾,人人脸上都是汗水油光,兴奋到了极点。一个健壮的女人走到熔炉边上舀出铁汁,忽然挥手用手中木棒狠狠击打!

铁汁朝飞星崖外四溅,霎时如击碎满天燃烧星辰,把已经足够亮堂的飞星崖照得愈发灿烂。欢呼声震耳欲聋,飞星往崖下坠落,紧接着那女人再次击打,又一泼金亮飞星喷溅。

紧接着女人的动作,余下的男子一个一个击打,飞星崖上光芒大盛。

余洲不敢直视,但又忍不住不看。在火光之中,负责击打的几个人都只穿着最简单的衣裳,裸露的肌肉与皮肤,反射火光,如雕塑一般强壮美丽。随着击打的动作扭腰、摆臀,熔炉熊熊大火为他们的肉体镀上金红色轮廓。

蔷薇花的香味前所未有的浓烈,花蜜的甜与精油的香,混杂成一种余洲难以形容的气味,让人轻飘飘,双足落不到实处。

崖边轰然地热闹,在另一个方向,人们饮酒作乐,弹琴唱歌。

花蜜和美酒不仅用来吃喝,还成了香料,可以涂抹在人的身上。

酒液湿透胸前衣襟,往下流淌,直到把衣服彻底濡湿。花蜜粘稠,厚厚地堆在指尖与手心,这样的一双手覆盖在别人的皮肤上,甜香被人体的热度烘得滑腻。

灯火照亮人的躯体,凹处汪一小潭蜜酒,突起处闪着蜜色反光。肌肉的轮廓暧昧不清,人的笑声、呼吸、喘息,与乐声歌声一样巨大。

在灯火照不到的暗处,在蔷薇树丛掩盖的一小片漆黑夜色里,有颤抖的动静。树丛枝叶沙沙作响,混杂在快乐的声音里。

余洲第一反应,是立刻蹲下捂住樊醒的眼睛。

樊醒:“……”

鱼干:“我呢?我是未成年鱼。”

余洲往前走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踟蹰时忽然在喝酒作乐的人群里看见了渔夫帽,他那顶不肯摘下的帽子在这样的狂欢盛宴中显得格格不入。

渔夫帽在吃肉,吃果,十分专注。

他身后就有一大片抖个没完的蔷薇灌木。

柳英年坐在他身边,一张脸比席上的野莓还要红。眼睛死死盯着渔夫帽面前的食物,根本不敢到处看。

余洲想抱起樊醒,不料樊醒不肯让他抱,他只好自己往渔夫帽和柳英年那边走,尽量目不斜视,跨过醉倒在地上、互相舔舐的人们。

“余洲!!!”柳英年见他过来,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跳起拉住他。

余洲默默坐下,分吃渔夫帽面前的食物。

“姜笑呢?”

柳英年指指不远处。

姜笑手里拎着一小壶蔷薇酒,跟几个人谈笑。她比柳英年他们自在得多,空着的手在面前几位年轻男人身上摸来摸去,余洲从没见她笑得这么畅快过。

不看还好,他忽然发现樊醒和鱼干就在姜笑身边。

他俩没看姜笑,反而专注地盯着三个在地上翻滚的人。樊醒学小孩神态学得十足,面带好奇,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鱼干在他头顶打滚旋转,和樊醒完全同调,两个人都不肯放过面前发生的任何细节。

余洲冲过去,强行把人抱起,回到伙伴身边。

樊醒忽然一笑:“好玩。”

鱼干恼怒,偏偏被余洲抓住,挣脱不了:“看看怎么了!我又不加入他们!”

“小心你的鱼眼变针眼。”余洲威胁,“非礼勿视,不懂吗?”

身后灌木丛的动静停了,几个人嬉笑打闹走出来,又开始倒地喝酒。鱼干注意力被转移:“哇……”

樊醒看它:“什么感受?”

鱼干:“好想做人。”

余洲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和柳英年大眼瞪小眼。渔夫帽最为自在,他像看戏一样快乐,不时地笑一笑。

余洲没见过他笑,实在很好奇:“大哥,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渔夫帽答非所问:“别喝。”

他斜瞥余洲碰酒的手。

“姜笑说,酒不能喝。”余洲火速放开酒壶,渔夫帽又解释,“你别看她手里有酒,其实自己一口都没碰。”

“喝也没事,姜笑在‘鸟笼’里呆了三年,她已经成年了。”柳英年说,“除非这酒不对劲。”

渔夫帽:“那你喝。”

柳英年低头狂吃果子。

说来奇怪,周围活色生香,但人人坦荡,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不妥当。余洲看着看着居然也习惯了。他专盯身材健壮的男人,想想自己瘦弱的体格,心里羡慕得很。

樊醒坐在余洲怀里,也懒得动弹,把余洲当沙发一样靠着。他左看右看,忽然问:“不是说今晚可以在这里见到一个最尊贵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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