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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而今看来这或许都是真的。
而回忆的最后,他似是拼死从怀里拿出了那几页证据,继而对霍无咎说
想到这儿,江随舟心下一惊。
他竟是仗着命不久矣,将藏在心底里的话,对霍无咎说出口了。
他的咳嗽渐渐停歇了下来,小心地偷眼看了霍无咎一眼。
便见霍无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披着厚重的玄甲,暗红的血迹染了满身,此时已经干涸了。
他这会儿正转过身去,到桌边倒茶。他一转身,江随舟便看见了他身后那一方被烧得乱七八糟的红披风,想必他不提,也没人敢提醒他换下来。
就在这时,霍无咎转过了身来。
江随舟心下一慌,竟一时间想赶紧闭上眼,装作自己根本没醒过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霍无咎扶着靠坐在那儿,受了伤行动迟缓,根本来不及躺下。一个呼吸的功夫,霍无咎已经折返回来,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了他唇边。
先润润喉咙。霍无咎说。一会儿李长宁的药就煎好了。
江随舟伸手想接,却被霍无咎握着手腕,强硬地塞回了被子里。
别乱动。霍无咎说。
江随舟拗不过他,只得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胡乱喝了几口水。
想必霍无咎也没想到吧?自己居然出尔反尔,都明白说了不是断袖了,又转脸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直男向来对这种事反感,也不知道霍无咎这会儿是不是因为碍于自己给他找回的那些证据,才对自己和颜悦色的
江随舟一阵胡思乱想,直到杯中的茶见了底。
霍无咎端开茶杯,江随舟连忙开口,试图找些不让自己窘迫的话题。
庞绍和江舜恒何在?他问道。
霍无咎一边转身放茶杯,一边说:江舜恒烧死了,庞绍此时正在牢里关着。
那庞炜
他因为他爹被抓,急昏了头,带了十来万兵马就来了。今日上午来的,黄昏时分,就已经被抓了。那些兵马被他骗着以为是进京勤王,结果到了才发现是打他们的娄将军,他们自然不肯了,没花我什么功夫。霍无咎说。
江随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么
却见霍无咎转过身来:没听见刚才李长宁说什么么?让你好好养着,怎么刚醒,就有这么多话要说?
分明是一句凶巴巴的话,但霍无咎的语气却莫名有些和软,分明是在训他,却怎么听都有些缱绻。
江随舟只当是错觉,讪讪地闭了嘴。
他这幅神色,落在霍无咎的眼里,便是十足十的委屈。
霍无咎只觉心口化成了一滩春水。
他回过身走到床边,便单膝在床前蹲下,与江随舟的视线正好平齐。
既要说话,不如我来问你。霍无咎看着他说。
江随舟点了点头。
便见霍无咎盯了他一会儿,继而伸出手,指节触到了江随舟的脸侧,轻轻划了划。
那我问你,还记不记得今天跟我说过什么了?
那面上的神情一本正经,可那双眼里,却全然是软得一塌糊涂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霍夫人:果然,只要当个好夫人,就总有得到我家爷的真心的那一日~
魏楷:?您说的好夫人,是杀人放火那种好夫人?
第94章
江随舟闻言心下一咯噔,紧接着脑中便是一片空白。
他一时慌了神,张了张嘴,片刻都没发出声音。
半晌之后,他有些慌张地解释道:没有,我不过是
便见霍无咎笑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知道了。他说。你不过是一时情急,说实话了。
我
江随舟正要说话,便被霍无咎打断了。
他将手伸进了江随舟的被子里,将他放在被中的手一把握住了。
素日里霍无咎没少拉过他,但每次都是隔着袖子握他的手腕。这一回,却是径直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将他整只手都攥进了手心里。
江随舟一时有些愣了。
渐渐的,他意识回笼,才反应过来霍无咎的这个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只手的手心粗糙极了,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那只手并不像它主人脸上表现出的那么从容,反倒攥得死紧,像是满腔汹涌的情感寻不到宣泄的出口一般,将他的指骨握得生疼。
接着,霍无咎犹嫌不够似的,将他那只手拽出了被窝,另一只手也裹了上去,将他的手紧紧攥在了双手里。
江随舟愣愣地看着他。
他这样的反应,莫不是对自己也
一时间,霍无咎素日里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乃至有时候没理由的不高兴,甚至都有了解释。
江随舟只觉得迷幻。
怎么会呢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对自己也?
这回应的冲击太过强烈,让他一时间连高兴都忘记了。
而跪在床边的霍无咎,将他的手往前一拉,贴在了自己脸上。
你怎么不早点一时情急?他语气很低,像自言自语似的,一时显出两份傻气。这话一出口,他便像是立刻推翻了自己的问题一般,接着自言自语道。不对,怪我,居然要你先说。
说到这儿,他竟兀自皱起了眉头,说道:但我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江随舟低声接话道:我也没看出来的。
霍无咎想也没想,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不能让你看出来。你都跟我说了你不是断袖,万一让你瞧见,把你吓跑了怎么办?总不能再把你绑回来。
我自然不是。江随舟脱口而出。我只是
说到这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赶紧闭上嘴,将之后的话都咽了回去。
真是奇怪。之前为了防止庞绍疑心,什么难以入耳的话他没在众人面前说过?向来泰然自若,还可以演得绘声绘色。但是如今,不过一句简单的真心话罢了,他却难以宣之于口了。
即便被握在对方手心里的手是热的,心口也是滚烫的。
可他面前的霍无咎却像是听懂了一般。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随舟,片刻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好听极了,带起胸腔里一阵闷闷的震颤,一直传到了江随舟的手上。
接着,霍无咎犹嫌不够似的,将他握在手里的那只手重重捏了几下,又从脸侧拉到唇边,在他的手指上深深吻了一下,紧紧贴在了唇上。
带着笑的喟叹,裹挟着呼吸的热气,顺着指节传给了江随舟。
江随舟的耳根瞬间被那呼吸点燃了。
他抽了抽手,却没抽开,反而被霍无咎握得更紧了。
那满是笑的灼灼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错开目光,仓皇地垂下眼去,像只一头扎进了沙地里的鸵鸟。
这自欺欺人的逃避姿态,反而让侵略者更兴奋了。
闷闷的笑声顺着温热的唇,传过了他的指节,顺着胳膊,将他全身的经脉都震得麻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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