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事事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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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勉强你,既然你不要它,它便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燕瀛泽叹息一声,手指微微用力,串着朱砂的金线便寸寸断裂,一百零八颗念珠散落一地,像极了他心中苍白的希望,四分五裂直至飞灰湮灭!

原本他想,他为离蛊所困,活在世上不过短短时日。他可以冷情冷性万花丛中过,在时日不多的人生,做个放浪形骸的浪荡子,替燕天宏死去的的儿子活出个三四五六来,也算不枉此生,对得起那个尚在襁褓中便枉死的小世子了。

可到底他道行不够,偏碰到了白子羽,偏败在了白子羽手里。然后他便开始痴心妄想……他想活下去,想如普通人一般,想有爱人藏心,想有来日方长。

他想了那么多那么多,独独没想到……那个他费尽思量忽略生死藏进心底的人,竟是逢场作戏!

罢了罢了!

燕瀛泽走出梅苑,瘦削的背影一如当初与棒槌走出邺城之时一般孤寂,只是当时的他,并未似如今这般心若刀绞。

白子羽目送着燕瀛泽走出梅苑,然后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许久未曾移动分毫。却是终究,在用力吐出一口气之后,一掌拍向身后的石桌。

石桌应声而碎,轰然倒地的声音在这不沾尘世喧嚣的小院中,显得尤为突兀。白子羽心脏猛然一缩,一瞬间心中如云海翻涌,似万马奔腾,终于一丝血迹划过了唇角。

他仰头无声苦笑,燕瀛泽,这便是心痛的感觉么?原来,竟然会有这么痛!

平南王府张灯结彩,处处焕然一新,所有的人都在围着燕瀛泽成婚这件事情忙碌。可是当事人却毫不在意,只是每日在春风楼流连,不到春风楼打烊绝对不出来。而且,纵然出了春风楼,定然又会再次踏进邀月楼。

丝毫看不出一丝即将成婚的喜悦。

于是,京城的一众人于是便又将注意力从国师与小王爷成婚的这件大喜事上面转移到了燕家小王爷日日醉卧春风楼上去了。

最近京城的传言有许多种说法,其中的一种说法是,小王爷喜欢上了一位女子,倾国倾城花容月貌。两人正柔情蜜意,不料却遭皇帝陛下棒打鸳鸯,给燕瀛泽赐婚,让他娶赤黍公主。听说这个赤黍公主长得可难看可难看!

另一种说法是,听说燕瀛泽本来喜欢的是皇帝的女儿,可是居然被国师抢了先,求娶了公主。所以这小王爷便一气之下,与素日交好的国师割袍断义,流连于烟花之地了。

正好一群人坐在茶楼听这些传言听得津津有味,旁边靠窗坐的桌上一个人边啃着烧鸡边道:“你们都说错了,其实啊,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

正在讲故事的人不屑的“嘁”了一声,头都不抬:“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这可是独家内幕,我二大爷的三表舅的四表叔的五侄子的七外甥,那可就在王府养马。我二大爷亲自证实的,那还能有假?”

“你们不信啊?不信拉倒,我还不说了呢。”

那啃着烧鸡的人听了这话,丢了手中的烧鸡对旁边木然低头饮茶的另一个人道:“小王爷,走了,这故事一点都不好听。”

听到‘小王爷’三个字,所有人都朝着他们看来,只见燕瀛泽紫袍玉带面冠如玉,低头坐在那里喝茶。

一众人立即噤若寒蝉跪地叩头。怎么也想不明白,整日里流连于春风楼的燕瀛泽,怎会心血来潮跑到茶楼来喝茶。

燕瀛泽丢下一锭银子站起来就准备离开,似乎并未听见他们说的话一般。可是却在堪堪迈出一步之时,目光望向窗外,再也挪不开分毫。

“燕瀛泽,走了。”

林越叫了一声,却看到燕瀛泽站在那里不动,他顺着燕瀛泽的目光看下去,一袭白衣正好从楼下走过,不过,他的旁边却跟着玉衡公主。

李玉衡蹦蹦跳跳走了多远,却忽然跑回来站在白子羽面前,指了指茶楼道:“子羽,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走了这么远,我累了。”

白子羽点头,李玉衡拉着他便往楼上走去,白子羽不动声色抽出了被李玉衡挽着的手臂道:“公主走前面,楼梯狭窄,小心别磕着。”

“子羽,你真好……”李玉衡眸中荡漾着如花般的光彩,当先上了楼梯。

李玉衡刚一上楼梯,便看到了窗边的燕瀛泽,她有些不满道:“怎么他也在这里?”

白子羽在她后面,并未看到,只是随口问道:“谁?”

李玉衡撇嘴,“燕瀛泽那个纨绔的家伙啊。”

白子羽脚步一顿,竟然就那么失去了再往上走的勇气。他开始害怕,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燕瀛泽面前失态,会不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来,会不会……

白子羽就那么站在了楼梯口,李玉衡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没有跟上来,李玉衡走过去几步唤道:“子羽,你怎么了?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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