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剥皮(1 / 2)
所谓肖景行喜欢的意餐厅在太古汇边上,从锦天城步行不过两叁分钟的时间,倒也的确是近。入眼黑白灰的装潢主色调,桌距拉得略开,颇有些性冷感的味道。
午市的人不算多,但也仍有叁叁两两坐在一旁排队,很安静。陈峰上前去跟服务生说了几句,回头对着林静笑了下,露出八颗小白牙:“解决了。”
服务生在前面领路,林静向前几步,与陈峰并肩走在一起,侧首低声问他:“这样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陈峰不在意地说,“切总是Frasca的老顾客,报他名字就好了。”
林静坐下,把包和大衣挂在椅子上:“这家餐厅离你工作地方那么近,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比较多。”
“那还是比不过切总。其实麦肯锡到这里也挺近的,除开来找我,他经常开车过来解决晚饭,”陈峰的眼睛在笑时像狐狸一样眯起,“不过谁叫他不会做饭,也没有女朋友呢,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他不会做饭吗……林静讶异着翻开厚重的菜单,然后对着上面的价格愣了一秒,她还以为两叁百就可以解决的呢,该说不愧是肖景行的食堂吗。
“要不还是你来点吧。”林静有些肉疼地把菜单递给陈峰,自己给自己来一刀和让别人捅自己一刀之间,林静宁愿选择后者。
陈峰接过菜单也不打开,随意地放到一旁,问她:“那我们就简单的吃个工作餐?前菜的话这家的帝王蟹沙拉不错,你对海鲜过敏吗?然后第一次来的话,我推荐这家招牌的提拉米苏和海鲜意面。哦对,还有Pinsa,上海很少有意餐店能做这么正宗Pinsa,你要试一下吗?”
林静干了七八年财务的脑袋里立刻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菜单上的数字,伴随着支付宝扣款地机械声,但她仍摆出僵硬地微笑说:“都可以。”
“Ok.“陈峰叫来了服务生,除了之前说好的菜,还为自己点了份牛肋排和栗子蛋糕,林静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实体化的现金流。
“再来杯AperolSpritz,”陈峰谈笑间送走了1k,“林静,要喝开胃酒吗?”
“不了,我不喝酒。”林静的笑容终于如被打碎的石膏像般裂开了。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是陈峰不了解工薪阶层的生活状况,还是在房贷和两足吞金兽的重压下苟延残喘的她早已没了未婚族的潇洒,而对面的陈峰还不自知地坐在那里迭围巾。
“Frank,你跟女朋友感情那么好,有考虑过结婚吗?”
陈峰笑着把迭好的围巾和大衣一起挂好,“其实我是不婚主义者,我感觉同居和结婚,除去一张证也差不多,没必要给自己添上枷锁。”
林静愣了一下,“不生孩子吗?”
陈峰不在意地浅笑道:“我女朋友是丁克,我对小孩子欲望也不大,所以一直没这个打算。”
“这样啊。”
“其实养孩子这件事向来是投入大于汇报,不计算为人父母的情绪价值,在剔除自然赋予人类的生理感性下,我认为真的不太值当,”说到这里,陈峰顿了一下,“而且对于女性来说,相信你也懂得,工资啊身体啊都会受到影响,更别说孩子生下来还需要照顾,有这个时间金钱,我更倾向于投入在我的爱好和女朋友身上,毕竟人生苦短嘛。”
“这样啊。”苦笑,林静下意识地咬住了唇下侧的软肉。
她当然爱琪琪,像所有母亲愿意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屎尿不再恶心,摔倒犯错都成了可爱。可她很难解释自己的这种喜爱,母性似乎随着生产前的麻药一起注入身体,又好像是早已定时的闹钟,沉寂在基因深处二十五年,在看到那个皱巴巴的粉红幼崽时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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