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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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它只好放苏徽醒了过来。

至于苏徽会不会遵守与它的约定……谁知道呢。

嘉禾遇袭并失踪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京师。

皇太后当即震怒,但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而是赶紧找到她的女儿。

才被关了没多久的赵游舟从牢中被放出,在听说了嘉禾出事之后,他不加掩饰的露出了惊骇与愤怒交织的神情,接着抓起佩刀便往殿外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

“自然是去寻找陛下。”

“哀家已经派人前去搜寻,你又能做什么?”

赵游舟冷笑,“我至少知道,谁最有可能谋害陛下。”

杜氏满门身在牢狱,可还有一个人是例外——杜榛。

当赵游舟带人赶到公主府的时候,杜榛将白绫搭在了房梁上。

第186章 、四十四

长公主府的家奴拦在门外,阻止锦衣卫闯入。他们也无愧是荣靖一手驯养出来的奴仆,论起忠诚度与战力,比起寻常官邸的小厮门房不知要好上多少。十几锦衣卫在门外试图强闯,竟然几次尝试无果。

最后还是赵游舟带着皇太后的懿旨赶到,这些人才不得不退下。

也多亏了赵游舟带着皇太后的懿旨及时赶到,再晚一些,杜榛怕是尸身都要凉了。谁也没有料到杜榛会自尽,就连公主府的仆役都没有猜到他们的主子这些天里心中在想什么。赵游舟闯进来的第一件事是呼喝杜榛出来,公主府的下人虽心有不满却也只能看在太后懿旨的份上暂且忍耐,退下去请驸马,谁知便看见了房梁之上晃晃荡荡的人影。

一时间公主府内哭号不绝于耳,原本在会客厅内等候的赵游舟闻声连忙赶到了杜榛的书斋,在那里他首先是看到了空荡荡的书格——杜榛是个文人,这书房的东西,未免太少了些。之后才看向地上杜榛的“尸体”。

赵游舟见多了死人,即便看见堂堂驸马倒在他面前也无动于衷,府上管事哭得他有些烦了,他于是一把将杜榛从他怀里拽了过去,平放在地,用力按压了对方的胸口。管事愣在原地忘了阻止,没过多久便看见驸马面色痛苦的醒了过来。

“断了你两根肋骨,救回了你一条命,不用谢我。”赵游舟冷笑着说。

这是长公主的丈夫和女皇的“面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会面,两人对视了片刻,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并不友好的情绪。

杜榛捂住自己的胸口,在断骨的疼痛中竭力维持住了镇定与尊严,“想不到锦衣卫来的这样快。”

“我也没想到驸马居然拖到这个时候才寻死。”赵游舟说话半点也不客气,“还以为驸马您是专程挑着我上门的时间里来寻死觅活演戏给我看呢。”

杜榛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嘴尖舌利的公子哥,此刻听到赵游舟的讥讽,却也只是垂眸淡淡一笑,“这世上谁人不怕死,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谁又会去寻死。”

“这么说,是我将您逼至绝境的?我做了什么,您非得要死要活的?”

“镇抚使捉拿我的族人,欲置他们于死地。我救不了自己的同族,难道还不能用死来成全孝道了?”

这样的狡辩之词让赵游舟听后不由发笑,“驸马果然还是不肯认罪。”

“我何罪之有?”

“大同城外,设下伏兵暗算陛下的人是不是你?”赵游舟忽然冲上来攥住了杜榛的衣襟。才从阎王那里捡回一条命的杜榛被勒得再度面色青白,公主府的侍从急忙上前将他们分开,“我家驸马素来不问世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谋逆之举。镇抚使莫要听信了风言风语,便来污蔑驸马。”

赵游舟被推开之后冷冷的注视着地上的杜榛,也懒得哆嗦什么,只道:“将他带下去,送入锦衣卫狱。”

“大胆!这可是驸马——”公主府管事仍试图阻止。

赵游舟打断了管事的话,高高举起手中杜银钗亲笔写下的懿旨,“我有皇太后旨意,谁敢违抗?”

管事又道:“杜府上下因韩国公夫人之死下狱,可我家驸马近来不曾回过国公府,与康氏之死毫无瓜葛。打仗讲究师出有名,锦衣卫抓人也总得有个证据,大人今日不说出驸马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行,恕我等不能容忍大人带走驸马。”

赵游舟不欲再与他废话什么,一声令下,同行的锦衣卫立时拔出了佩刀,逼得在场之人不敢多言。

杜榛捂住脖子上的伤痕,苦笑。太后肯写下这份懿旨,意味着她果然还是站到了皇帝那一边。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站起,跟在了赵游舟身后。没能早些狠下心来是他的过错,如果他昨夜就下了决心自尽,今日便不用受这种屈辱。

说到底,是因为他还想再见自己妻子一面。可惜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荣靖。

听说她很快就要回来了,可这几天赵游舟只怕会将各式各样的刑罚都施加在他的身上。他未必熬得过去。

在与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听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驸马就不要指望长公主能赶回来救您了,你们意图害死陛下,这笔账我一定会好好的算。”

杜榛侧首,在赵游舟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很像他。至少在某些方面他们是相似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女皇一出事,赵游舟首先便能猜到是他下的手,因为假如换个立场,他也会为了他所在意的那个人做出同样疯狂的事情来。

可惜,赵游舟终究还是太年轻,没能猜出整件事情的原貌来。踏上前往牢狱的路途,杜榛默默的想道。

这几天的生活对于嘉禾来说,如同是幻梦一般。

作为自幼长于宫闱的金枝玉叶,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穿牧民的衣裳,过流离的生活。

为了从反贼刀下活命,她带领着一小股锦衣卫突出重围,但代价是失去了大部分属下的音讯,茫茫荒原之中,她一个皇帝和一个草原上长大的牧女也没什么区别。

离开大同时身上穿着的那件龙袍早就在董杏枝为她引开追兵的时候脱了下来,之后头上的钗与冠、身上的玉佩、绣巾等物件,早就在逃命的时候丢得差不多。因为不知道前路是否仍有反贼潜伏,她和剩下的那部分锦衣卫换上了商贾和牧民的装束,往京师方向行进。

夏朝边镇一线半农半牧,偶尔也有行商的队伍经过,他们这一行人穿行在茫茫草原之中,倒也并不突兀。不过旅途上的辛苦,却是无法避免。既然扮作了寻常百姓,那么衣食自然得按照百姓的规格来。嘉禾已经接连吃了好几日粗糙干涩的麦饼,忍受了好几天的日晒风吹。

其实她如果受不了这样的苦也没有多大关系,大同至京师一线,还有不少军屯分布,总之只要去到一个有官署的地方,她大可以在锦衣卫的保护之下大摇大摆的闯到品阶最高的那个长官面前,让他们好生招待自己,并且派人飞奔去京师求援,运气好的话,不用多久她的母亲便会派遣军队过来护送她回京。

但嘉禾不愿如此。

遭遇伏击已经让她颜面大失,再让杜银钗派人护送她回京,更是在向世人表现她的无能。脱离了主部队的她,游荡在草原既危险又安全,若是利用这个机会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说不定能杀那些反贼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这时已不是冬天,草原再怎么气候恶劣,至少也不会有被冻死的危险。嘉禾结果一名侍从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干裂的喉咙略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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