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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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废寝忘食,是为了知道她胜利的过程么?”老年的苏徽端着食物和茶水走到了年轻的自己眠琴。

“当然。”苏徽也不否认。

“当年她能够赢,是靠着天时地利与人和。”老年苏徽在另一个自己身边坐下,“现在回想起来,就是梦一样。”

年轻的苏徽一边竖起耳朵打算听这个自己回忆过去,一边继续动手翻着端和八年、九年的起居注。见他这样,年老的苏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好奇做什么,就算你当年战争的细节都详细的记了下来,难道你还能回到端和八年吗?”

苏徽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凝重的抬起了头。

“看,你也意识到了,你现在没办法穿梭时空了。”老年苏徽挑了下眉毛,也不知是同情还是看热闹。

“说起来,你是怎么……”

“哦,我们的命运有一点不同。当初传送的时候我运气比你好,母亲输对了坐标,我直接去到了端和八年。”

所以说,苏滢的一个手抖,造就了两条历史分线。

那么他真的就要从此留在这个时空了?看着老年的自己和老年的嘉禾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对没有孩子的缘故,苏徽总觉得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的慈祥。

老年的苏徽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却是被逗得大笑了起来。苏徽没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幽默感,到了老年居然这么爱开玩笑了。

“刚才说的是骗你的。你想要回去,完全可以。”

“你有穿梭装置?”

“穿梭装置早就被毁了。”老年苏徽慢悠悠的说道:“但……你忘了他了吗?”

那个永远穿着黑色丧服,穿梭在不停时空的苏徽。

“我和他还有联系,我们之间关系还算不错。偶尔他会帮我回到自己的时空,探望我的母亲。你在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我就按下了联络他的按钮,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想留在这里。时空穿越的坐标点无法准确定位,永远都有两三天的误差,算算时间……他到了。”

青年的苏徽顺着老年自己的目光往外望去,他看见了花影掩映下浓墨一般的黑。这一刻他的心脏忽然涌出了一种奇异的感受,仿佛是即将赶赴远洋的人最后一次站在码头眺望苍空时的心情。

迈出这一步,或许就无法回头。

可是他还是往前走了一步。

“你做好决定了吗?”老年的苏徽在他身后问他。

他们一个坐在阴影处,一个站在尘光下,如同隔着两个世界。

“嗯,做好了。”苏徽点头,“原本还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以后要长期停留在陌生的时空。但我看到了你,心底最后一丝犹疑也就荡然无存了。我想要其实就只是看看书、研究研究历史而已,在夏朝也能研究。只不过放到二十三世纪,夏史是古代史,而在夏朝,夏史是现代史而已。”

老年苏徽因他这句话笑了起来,“是这个道理。”

“所以我要去端和八年见阿禾了。她应该需要我的帮忙。”他朝着另一个自己挥手,“再见——对了,你是怎么留在这个时空的?”他想起了那管血清,忙将试管掏出来晃了晃,“这个,难不成真的有用?”

老年苏徽只是慈蔼的笑,“你会知道的。”

苏徽走出房间,穿着黑衣的自己正在等着他。

黑衣苏徽的面容还是和上次见面一样,不过苏徽也不知道,对于这个游离于时空的自己来说,距上一次见面究竟过去了多久。

“谢谢。”苏徽想了想,最终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

黑衣苏徽的目光时空洞,表情是永远也化不开的寒冰,在听到苏徽这句话之后,他也只是淡淡的说:“我只是想要看到一个好的结局罢了。”

端和八年,十一月末。

苏徽选择的降落地点是辽东。

“为什么不去北京,你不是想见她么?”

“见什么见啊!作业都抄到手了,当然是先打怪啊!”苏徽一边爆出游戏用语,一边往码头方向狂奔。

端和八年十一月墨,这时的郑牧还在与李家军对峙,而郑椟正按照荣靖的请求,前往辽东说服他的父亲投靠嘉禾。

苏徽要做的,就是帮郑椟一把。

第257章 、(六十九)

奉荣靖长公主之命前往辽东说服郑牧南下的郑椟在半路上被一个古怪的陌生人给拦住了。

郑椟也到过北京,听说过女皇有个宠幸的面首,是宋国公家的孙儿,只是郑椟那时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见传闻中的康彦徽,所以此时苏徽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是一脸茫然,问苏徽,“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坐在郑椟对面的苏徽一面通过这辆马车的车窗张望辽东的风景,—边对郑椟说:“我是能助公子谋求富贵之人。”

苏徽倒也不是什么没礼貌的人,之所以说话不专心,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他心里想的事太多,脑子飞速正处于高速的运转之中。他知道他此刻正在一个关键的历史节点,嘉禾能不能战胜李世安,在于郑牧的态度,而郑牧会不会倒向嘉禾那一方,就要看郑椟了。

郑椟在听完苏徽这番话之后,表现出来的气度倒是无愧于他的家世与涵养,他既没有将苏徽当做是疯子拖下去,也不曾因苏徽无礼的态度而生气,他彬彬有礼的开口:“那么,还请这位先生赐教。”

他倒也未必是真的礼贤下士,只是做个礼貌的样子罢了。苏徽看向了这个年轻人,在心里悄悄回想史书上对郑椟的记载——虽然眼下这个时空的发展早已偏离了他所阅读的史书,但至少能起参考作用。

然而回忆了—阵子后,苏徽才记起史册中根本就没有郑椟的传。此人的名字只附在其父传记之后,简短一行字,说他是郑牧的第五子,少聪慧,有远谋云云,轻描淡写的就交代了他的生平。原因无他,郑椟死的太早了。在他所知的历史上,郑家最终是被嘉禾下旨满门抄斩,郑椟当然也就这么死了。

但在这个时空中,李世安先于郑家覆灭之前造反,如果郑氏一族能在平乱之中立下功劳,证明他们的忠心,那么说不定这个家族的命运就会迎来转机。

不,是必然会迎来转机。

苏徽想起了另一个版本的史料——那是他不久前才看过的,来自于端和三十六年的明鉴阁。阁内收藏的国史将郑氏一族称为,“南洋王”。

这可真是个了不得的称呼。也足见郑家对嘉禾的重要性,若非是立下了盛大的功绩,郑家是不可能被封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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