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凤丫的怒火(1 / 2)
老者白发苍苍,话虽粗陋,却是对弟子拳拳爱护之意,任凭高坐皇位,历经朝堂风雨,变得铁石心肠的老皇帝,此刻也动容沉默……老师他从前,也是这么护着朕的啊。
半生师徒相望……都道,帝王无情,帝王可真的无情?
老太傅对皇帝如此,对自己最小的徒弟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小儿,如初生之木,风来易折,雪来易跨,日照毒辣易枯,水过多又易淹死……老师既知的道理,朕……如何会不知?”老皇帝三叹。
闻老太傅闻言,陡然醒悟,再朝龙案后的天子看去……“原来,陛下在召见老臣之前,就已心有定夺。”老太傅苦笑一声,虽是他的学生,到底还是学得一身帝王心术。
只刚才那一番,怕是故意试探自己的。
“此子太幼,不堪重负。”闻枯荣拱手道:“陛下抉择英明,幼木需时间长大。”
“朕虽怜惜连竹心年幼,但半生帝王位上,敢当朕面,对如今丁银编制陈述利弊,鞭笞时政的,也就一个连竹心!
此子,可不像老师所言那样平庸不堪重任。”
老皇帝转头,眸光沉沉看向李公公:
“今日卷宗之事,只这御书房中之人知晓,这世间,再无第四人知道,可记住?”
李公公心惊胆战,面上却沉稳:“老奴是个聋子,陛下不放心,老奴也可以是个哑巴。”
老皇帝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老太傅再说:
“改日,朕必召连竹心面圣。那小儿只把丁银编制陈述利弊,分析得失,最后只在卷宗后,写了四个字——摊丁入亩。
却不肯写下,如何个摊丁入亩,巨细阐述。
如此惜字如金,难不成是朕的殿试,用不起墨?”
此是前话。
而此刻,已经是金科放榜之后。
老太傅却坐在自家大厅里,望着面前越发清瘦的女子,眉心微蹙,来不及细想怎这面前女子又清瘦了。
脑海里却始终出现“摊丁入亩”四个大字。
竹心如今不负期待,终得金榜题名了,他是高兴,心情极好时,眉飞色舞时,却也有那么隐隐的担忧。
虽陛下爱才心切,如今匿了那混小子的“摊丁入亩”的卷宗,可是要知道,被天子予以期望,便等同负重前行。
天子的期待,重比泰山!
岂是常人能够背负而行?
连凤丫看着老太傅面上的犹豫,心中一动:
“老先生可是有什么顾虑?”
“老夫收竹心入门时,只瞧这孩子勤学向善,又肯吃苦,资质绝佳。
如今他以残缺之身,中金科探花,唉……亦不知,是福是祸。
若是可选,老夫必定让竹心有生之年不入会试春闱考场。”
连凤丫听着,琢磨着似乎有些不对劲:“老太傅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老者看了看自己身前的女子,神色恹恹:“若是老夫说,老夫只希望竹心身披探花郎,却做个闲来无事遛狗逗猫的纨绔子,你道如何?”
连凤丫心中一跳……她是知道了,面前这个老者,对她阿弟向来报以期望,却如今,取得金榜探花,这小老儿却反而一改常态,要她阿弟做个他小老儿从前最看不上的纨绔子。
这其中,必有缘由。
垂首望地,眼观鼻鼻观心,脑子里却不停地思索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她始终坚信一件事,凡,人所做,所出口之言语,必然有其动机。
老太傅说,他有生之年不愿意竹心入会试春闱考场,却不是他有生之年不愿意竹心参加科考,那么问题必定不是科考,而是在春闱,
但春闱之上,考题虽难,却不会让堂堂当朝太傅,帝王之师为难到无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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