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舒令仪没听清,踮起脚尖问:“你说什么?”
景白低下头,想要凑近她耳边,舒令仪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好巧不巧,两人嘴唇轻擦而过。虽然只是蜻蜓点水那么一下,其间柔软冰凉的触感却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脑海之中。舒令仪惊呆了,反应过来立即捂着唇,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景白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支吾半天,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那么呆呆看着彼此。
后面的人等不及,催促道:“快走啊,大街上发什么愣!”
景白回过神,强忍下心中的悸动,伸手护住舒令仪,指着右前方一座茶楼说:“街上人太多了,我们进去歇一歇。”
就在景白和舒令仪进了茶楼的工夫,司天晴、钱佩、傅铭几人也相约出来看灯,正好从灯楼前经过。钱佩前些天受了端木信一剑,伤势才好,因此没有像往年一样摆摊卖花灯,看着周围摆摊的小贩收钱都来不及,十分眼热,口里说:“像这样的兔子灯,只需一张纸几根竹枝,就能卖一块灵石,几乎不要成本;还有这影子灯,最多费几颗灵珠,成本半块灵石都不到,要价六块灵石,打个折十块灵石两盏,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便卖了五六盏,一晚上下来,只怕能赚两三千灵石不止!”想到自己因为养伤,一天损失数千灵石,顿时肉疼起来,连灯都没心思看了。
傅铭却是看的目不暇接,趣味盎然,问司天晴:“司妹妹,你喜欢哪个?最上面挂的那个琉璃的怎么样?正好有一对,你我一人一盏。”
那摊主见是一对年轻男女,忙撇下别人,大声忽悠:“公子好眼力,这琉璃灯做工之精致华美那是不用说了,而且只有这一对,别处绝对没有,这灯有个名字叫情人灯,你要是不买,转头就被别人抢了,公子要是买了这灯啊,来日必定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傅铭见他话说的讨喜,便问多少钱。
“原本少了一百灵石绝对不卖,今儿跟公子相遇,也是有缘,这样吧,给你个特价,八十块灵石拿走吧,可不能再少了!”摊主做出一脸心疼的模样。
傅铭连声道谢,当即要付钱。
钱佩一把拦住他,“老板,你当我们肥羊宰呢,两盏破灯八十块灵石,真敢开口,还绝无仅有?我要是从你摊子后面再找出同样的灯怎么办?这灯是你从别家收的吧,也就样式新颖些,本钱要不了几块灵石,给你二十块灵石,爱卖不卖!”
老板知道碰上行家了,两人立即摆开阵势,好一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犹如斗法一般,价格从八十到六十,六十到五十,五十到四十……最后以三十二块灵石成交。
傅铭哪见过这种讨价还价口沫横飞的阵仗,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惊叹不已,等他回过神来,司天晴不见了。
司天晴见惯了钱佩讨价还价的手段,无聊地看着远处高台上的踏歌表演,歌声隐隐约约传来,时断时续,正凝神细听,忽然被人一拽,拉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第70章 上元佳节(下)
街上火树银花、人声鼎沸,越发显得这巷子幽深曲折、清冷安静。司天晴先是一惊,很快发现是蒋翊,压下尖叫声,打量了下四周,嗔道:“鬼鬼祟祟,你这是干嘛?”
蒋翊神情有几分不满,“傅铭怎么会在这儿?”
“傅哥哥这段时间一直在灵飞派,今日花灯节,我自然要带他来看看热闹。”
蒋翊听的皱眉,“你为什么叫他傅哥哥?”
“我们自小就认识,我一直这么叫啊。”
蒋翊忽然凑近她,“那你怎么不叫我哥哥?”
司天晴横了他一眼,“这里太暗了,我们出去吧。”
蒋翊一把将她推到墙边,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耳边,“叫声翊哥哥,我就放你走。”
司天晴只觉耳朵又麻又痒,有几分羞恼,推了推他,纹丝不动,小声说:“快走了,傅哥哥和钱师弟他们要是发现我不在,会着急的。”
蒋翊越发不急着走了,头越来越低,两人鼻子几乎贴在一起,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蛊惑,“叫不叫,嗯?”
司天晴红着脸不吭声。
蒋翊伸出舌头,在她嘴角轻轻舔了一下。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炸开来,司天晴察觉到危险,想要转过头去。蒋翊的手放在她颈侧,固定住她,不容她逃避,拇指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一个带有冷风气息的吻落了上去,冰凉柔软。
司天晴微微颤栗,喘着粗气,清晰地看见蒋翊瞳孔里自己的身影,弱小又无助,防御轰然倒塌,瞬间溃不成军。
两人唇齿交缠,耳鬓厮磨。
良久,司天晴回过神来,羞得不能自己。两人回到卖花灯的摊子前,傅铭和钱佩早已不见人影。
傅铭提着两盏琉璃灯,神情焦急,到处找司天晴。钱佩说:“师姐又不是三岁小孩,一时走散了而已,你着什么急啊。那边有座茶楼,我们进去喝杯茶,润润喉。”砍了半天的价,他现在可是口干舌燥。
傅铭不肯,四处张望,“司妹妹这会儿肯定也在找咱们,心里不定怎么着急呢,还是先把人找到再说。刚才就不应该离开,应该在原地等着,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这么多人怎么找,依我说,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等,你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冲乱撞,反倒容易错过了。”
两人站在茶楼门口争执,突然一颗花生砸了过来,舒令仪笑着走出来,“二师兄,傅师兄,你们要说话就进来说,站在门口干嘛,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钱佩又惊又喜,“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被溟剑宗关了起来,难道你逃出来了——”话未说完,看到跟在后面的景白,连忙刹住,神情微变,“原来昭明君也在。”
大家乍然碰上,互相见礼,寒暄一番。舒令仪得知司天晴走散了,说:“往年我跟师姐来看花灯,曾约定过万一大家要是走散了,就在镜湖边的码头等,那里清净,我猜师姐十有八九在那儿。”
一行人掉头往镜湖去。钱佩走过来,捅了捅舒令仪,小声说:“你竟然还有心情看花灯,难道端木信看在昭明君的份上,放过你了?”
舒令仪嗤笑:“想得美,我这是放风,端木信的人就在后面跟着。”
钱佩明白了,眼睛转了转,怂恿说:“小师妹,昭明君对你甚好,不若趁此机会逃回灵飞派,想必他不会拦着,暗中盯梢的人我来解决。”
舒令仪顿了顿说:“我若是逃了,岂不是要连累他?”
“哎呀,这怎么叫连累,昭明君背靠归元真人,乃是溟剑宗未来掌门,端木信难道还敢把他怎么样?再说你是被栽赃陷害的,兴许昭明君早有放你离开的意思,只是碍于立场,不好宣之于口,不然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带你出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可不能辜负了昭明君这番苦心啊!”
舒令仪听的意有所动。
四人很快到了镜湖。镜湖沿岸挂了一溜的花灯,照的湖面波光粼粼,如同白昼一般。湖边游人如织,尤其是半月形石桥上,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但是石桥对面上下船的码头附近,人却不多,就连花灯都稀稀疏疏,不若石桥那边密集。
傅铭率先走在前面,老远便看见司天晴坐在石阶上,只是她旁边另有一人。那人先是与她并肩坐着,随即拉着她的手,带她来到湖边,指着湖水说了句什么。司天晴被逗笑了,娇嗔着打了他几下,两人情状十分亲密。走近了,傅铭才发现那人竟是蒋翊,心中仿佛受了一记重锤,怔怔看着司天晴,连路都不会走了。
司天晴很快发现了他,连忙推开蒋翊,神情有些尴尬,走过来说:“傅哥哥,你来了,我刚才碰到了仲……蒋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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