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吐露情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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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令点点头,叹了口气。其实即墨家在魏已过叁代,很少有人还会以客卿来称呼他们了。

他也有无奈被人看扁的一天。妘雁捂着嘴笑时,忽然想起那染衣见到叁姐时不仅丝毫不恭敬,还逾矩地喊出一声“外嫁妇”来。

那个毒打叁姐害她落胎的前夫,也是王丞的亲戚。珀王说时她也有些纳闷,就算叁姐带着肚子过门,那也是公主之身下嫁。现在看来,王家的家风如此,瞧不起出嫁过他国的女子,连公主也不例外。

妘雁想得入迷,回过神看见移至身侧的即墨令吓了大跳。

“雁公主……”即墨令红着脸,犹豫地伸出手环住了她,像是在试探。见她没反感的意思,才放心地将人抱进了怀里。他早就想再和她亲近一番,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下佳人近在眼前,又是独处,便大着胆子搂抱她。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纸墨味儿,与普通熏香差别很大。妘雁在肩头蹭了蹭,回抱住他嗔怪:“王家势大,如此看不上外来士族。而即墨家久居魏国,与赵丞等客卿也并非完全是一路。别人都盯你这个相国之位生怕寻不出错,你倒好,上赶着给人家递刀子。”

即墨令听出她在责怪自己冒失求赐婚之事,有些伤心地说:“雁公主不愿意下嫁于我吗?”

“令君不是说本公主要魅惑君主、扰乱朝纲吗,嫁了你,本公主的野心还怎么实现?”妘雁半捉弄地回答。

“雁公主,对令只有利用吗?”即墨令看着她,眼里闪着一层委屈的光。她轻易便夺走了他的身心,他却看不见她对自己有半点真心。那支精心打造的雁钗,她也从未戴过。

“令君真想知道?”妘雁勾在他后颈的手上移,轻轻拨弄着他未戴冠的素发。

“我……”即墨令目光躲闪起来。情窦初开的年纪,面对年长的心仪女子,他十分害怕会从她嫩红的唇中听到失望的答案。他不舍地抚摸着这温暖的躯体,在触碰到胸脯边缘的时候停了下来,叹气道:“雁公主或许不知,在百宋之前,令见过公主,只是……”

那天夜里,他饮了些酒,恍惚地跟着小太监去更换被酒水洒湿的衣物。走岔了路,往内宫而去,远远望见亭中女子在月下抚琴,走近些更觉像是下凡仙娥,如梦似幻。雁公主的美貌就此不再只是耳边传言。后来公子珀不知怎的看出了他的心事,有意无意地谈及先帝心中公主已有所属,他还需一两件功绩方可一争。倘若那时候他请求赐婚,雁公主此刻或许早已是他的妻子,与他朝夕相对。

“去年宫宴时,是不是?”妘雁笑着说。

“雁公主也瞧见令了?”

妘雁颔首,抚摸着他光滑的脸说:“大风的夜里,本公主没事可不会跑亭里抚琴。”

即墨令微微睁大了眼睛:“莫非那个失手打翻酒水,又领错路的小太监也……”

“是本公主安排的。”妘雁大大方方承认了,“叁国求亲,若令君也开口,先帝或许会选择让我留在魏国。”

即墨令没想到这场邂逅原来是她一手安排的,惊讶地微张着嘴,唇颤抖了几下才问出口:“你从来都只将我当做工具吗?”

妘雁抬头,覆住了他的脸,在软唇相磨之间轻轻说:“你呀……宫廷官场,哪有什么纯粹的关系……算计里能夹着些真心,就已经很好了。”

“唔……”即墨令沉醉在她缠绵悱恻的吻里,贪恋着舔食着她嘴中甜津,那柔软的小舌不多时就从主动变得被他卷住。分开时,他湿润的眼睛看着她,“既然公主当时已有此意,如今为何又要拒我?”

妘雁微微娇喘着,说:“太迟了,魏帝已非昨年的魏帝,我亦不复从前。”

“你好狠的心,诱我又不愿嫁我,就算是诓我几句……”即墨令眼眶发热。

“我不想诓你。”妘雁说,“令君知道,本公主早就被狄人破了身子,又与皇兄不清不楚。除此之外,本公主还有别的男人。”

即墨令痛苦地听着,心仿佛被撕扯成了一瓣瓣。她这样说,摆明是想劝退他不再提赐婚。他使劲抱住她,口吻里带了些质问:“公主就这般不情愿与令成婚?”

“与我成婚有什么好的。”妘雁叹息道,“皇兄已对你有诸多不满了,你再头铁去碰,相国这个职位怕是当到头了,真的值得吗?”

“我愿意……可我知道,雁公主是不愿意的。”即墨令说着,一滴泪滑了下来,“令于雁公主,只是权色交易的棋子。失去了仕途,雁公主只会厌弃令。”

妘雁意识到她对这个少年的残忍,心也隐隐抽痛起来。即墨令少年成名,女眷间颇为流传,那时下套引他相见时,也不是没有肖想过往后举案齐眉的日子。她叹息一声,引着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领里,用和缓的声音说:“令君想要这身子,随时都可以。”

即墨令看向衣领里透出来的春光,指间那软糯的胸脯随着她的气息起伏,勾引着他身上欲火。这就是她愿意给的,也是他能得到的。然而仅隔一层皮肉之下的那颗扑扑跳动的心里,却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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