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她连哭带抓的,林君劢的脖子里霎时多了几条血印。
“若初,你听我说,那东西不能抽的,趁你还中毒不深,忍着点戒掉,啊。”林君劢都快箍不住她了。
她的身上瘦骨嶙峋,全是纤弱的小骨头,他摸在手里,除了心痛,一点杂念都没有。
他暗下决心,等她戒了大烟,他一定好好养她,养得比以前还要莹润。
她闹得筋疲力尽了,就昏昏睡一阵子,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林君劢把她抱到浴室,让女佣给她洗个澡,他知道她爱干净。
洗完澡,女佣为她换上洁白的纯棉细纱绢布睡袍,他抱回床上,一绺一绺地把她的青丝擦干梳理通顺,为她梳头的时候,他险些掉下泪来,她原来的头发光可鉴人,光滑柔顺,摸在手里,微微的凉滑,如玉一般。
如今,突来的变故折磨的她秀发都失去了光泽,拿在手上,如枯草一般干涩,纵然铮铮男儿,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般,忍不住心痛。
她睡着的时候容颜很是静美,弯长的睫毛如蝴蝶般停栖在黛眉下面,花瓣样的嘴唇因为折磨没从前那么红润了,但轮廓很美,他忍不住轻吻了一下。
“若初,你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姑娘。”他在她耳畔低低喃语。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身上冰冷,要攫取他的温热。
他抱紧她,把她的双脚捂在腿上,拉好锦被,相拥而眠。
他一样累极了。
睡到半夜,她醒了,烟瘾又发作了。
乔若初双目赤红,抱着头就要往墙上撞,又扯掉了好几缕青丝。
“若初,你镇静一下,很快就熬过去了。”林君劢只好把她紧紧箍起来,不停地安慰。
“头痛,难受,君劢,给我点福寿膏吧,没有它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她哀求。
这个时候,她什么理智都没有了,林君劢怕她伤害到自己,拨了军医的电话,问他能不能给乔若初打一针镇定剂。
“参谋长,您想好了,镇定剂治标不治本,会延长戒鸦片烟的时间的,如果能忍,最好是熬过去。要不,您把病人绑起来吧。”军医在电话里说。
林君劢放下电话看了看乔若初手腕上的黑紫,这是昨天把她绑起来的时候留下的,他内疚死了,再也下不去那个狠手了。
乔若初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摇去,大声哭喊。
“别折磨我了,给我抽一口,一口就行,我痛……。”
林君劢扑上去把她抱了起来:“若初,忍一忍,军医说很快就成功了。”
“不,我不要戒,不要,你杀了我吧,你让我走的痛快点…….。”
她已经没有理智了,无论林君劢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实在是太痛苦了,她把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往下扯,林君劢没有办法,只好用宽布条把她的双腕扣在一起绑起来。
她手不能动了就用脚踢他,一边踢一边骂:“林君劢,你是不是个男人啊,你快点要了我的身子,给我吸一口,吸一口……。”
要是她好好的时候这么说,林君劢肯定扑上去扒光她的衣服,狠狠蹂躏她一番,让她知道自己的强势,可现在,她这个样子,他心都碎了,哪里还有半分情欲。
人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把最宝贝的东西一寸寸毁灭在你眼前。
初见时豆蔻韶华的冰清少女,被鸦片生生折磨成这个样子,都怪他,去什么杭州整顿军务,害她上了别人的圈套,怪他,都怪他。
他林君劢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真是窝囊透了。
整整闹了七天,到第八天的时候,处理完公务回来,听佣人说乔若初在喝汤,他心头的欣喜盖住荫翳,没洗手就推门进去。
里面乔若初安安静静地偎在床上,一口一口吞着佣人送上的汤羹。
“我来吧。”他支走佣人。
她也不说话,他把汤羹送到她唇边,她就喝下去,睫毛低垂藏住眼眸,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过渡
“我想回家。”喝完汤,乔若初吐出句话。
“令堂已经安葬了你庶母,家里暂时没什么事儿,养好身体再去看吧。”
乔若初没有坚持。
她能下床后也不出去,趿着拖鞋在公馆里面转悠,总觉得比从前冷清了。
“映茹姐呢?”她问刘妈。
“万小姐出门办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噢,原来是这样。
乔若初站在钢琴前面,接过佣人递的热牛乳,捂在手心里发呆。
窗外已然姹紫嫣红。阳光洒在新开的花瓣上,映得光泽氤氲,摇摆间,疏影横斜,浮动着艳冶。
她已经两周没去学校了,请假说庶母死了,大意是要守丧一段时间。
傍晚他回来她又提起要回家看看,林君劢阴着脸,在她面前抽了一支烟,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感。
“让我去给她磕个头吧。还有我父亲,我总要见见他才放心。”
“你父亲,不见了,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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