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田芮笑坐到他腿上,搂着他说:“跟我说说话。”
庄久霖嘴角一抽,试了几次都无法说些什么,只带出阵阵酒气扑向她的脸。
“那我们休息了好不好?”她轻轻说,他不动,她主动起身拉他:“来。”
庄久霖任她将自己带回卧房,坐到床上。田芮笑解开他的浴袍,帮他换上睡衣裤,他顺从地配合着,像她的布偶一样。田芮笑帮他系上最后一枚扣子,坐下来,捧起他的脸:“睡觉,好不好?”
庄久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压下她后脑勺吻住。他仰着脖子,乞求般地向她的唇舌索取着什么,她全情回应着他,甚至盼望这种方式能消解他哪怕万分之一的伤痛。
这个吻漫长而慵懒,两人却平静得不起一丝燃烧的涟漪。没有人想先放开对方,也没有人想要更进一步,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吻下去。
吻着吻着,田芮笑尝到了一丝咸味。她惊愕地睁开眼睛,瞧见极尽处他眼角滑落的泪。她吓坏了:“霖……”
庄久霖猛地抱紧她的腰,和她一起倒在床上,把脸埋进她颈窝,甚至他整个身体都往她怀里蜷缩……明明是这样一具纤弱的身体,却是他无穷的力量源泉。
“霖……”田芮笑跟着落泪,又唤他一声。
庄久霖在她颈间闷哼,这样的声音间隔着持续了一阵,她终于说:“哭出来好不好?这里只有我呀,只有我在呀,嗯?”
她话音才落,就听见他放开喉咙,重重地吼了一声,干瘪,嘶哑,难听,却痛得她千疮百孔。田芮笑用尽全力抱着庄久霖,流着泪在笑:“没事,没事,叔叔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他还是会每天看着你,爱着你,对不对?”
明明是哄三岁小孩的话,三十一岁的庄久霖,竟真的点了点头。
他依旧竭力克制着自己,本以为酒精会麻痹痛苦,却反而将他心底最深的那点脆弱揪了出来,暴露得原原本本。他又往她怀里躲深了些,像是抓住了生命里最后的救赎。
“别忍着,好不好?”田芮笑还在哄他,“你再用力憋着,头会更痛的,我不想再看见你头痛了,好不好?”
她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已经作痛很久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剧痛阵阵放大,庄久霖不得不求:“笑,笑……止痛药……”
“你头痛了?”田芮笑低头看他,“不行,不行,止痛药不能和酒一起喝……”
“求你了,给我止痛药……”
“真的不行,止痛药和酒一起吃很伤身的,忍忍好不好?”
他的意识正渐渐瓦解:“求……求你了……”
田芮笑的泪汹涌而下,她痛苦地摇着头,伸手按压他额头:“我帮你揉揉,好不好?我帮你揉揉……”
“求你了……”他还在哀求,声线却越来越弱。即便意识涣散,抱着她的手却没放松丝毫,用力得几乎要掐断她的腰。
“乖,马上就不痛了,嗯?”田芮笑将全身力量聚到手上,来回按压他的头。
庄久霖摇了摇头,无力地求:“抱紧我好不好?”
田芮笑伸手环住他:“好,好,这样够不够紧?”
“再紧一点。”
可无论她抱他多紧,他都还嫌不够。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气温骤降零下,进门时田芮笑就开了空调制暖,可庄久霖似乎还是觉得好冷好冷,只有用力抱着她才有一丝恩赐的暖。
他还是不肯哭,只是流泪,伴随着间歇的低吼。
“霖,”田芮笑笑着说,“你还有我……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
她的声音仿佛一支摇篮曲,他的呼吸渐渐沉昀下去……
“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田芮笑贴着他的耳朵,堵上生命起誓。
第72章 chapter 72
三月底的北京乍暖还寒, 枝桠生出新芽,初樱含苞待放, 等待着南迁归来的燕子。
凛冬已辞, 春天还会远吗?
田芮笑下半夜就醒过一次,酒精令她头痛脑胀, 而怀里的男人睡得还很安稳。如果封闭在梦里能让他暂时忘掉痛苦, 她希望他这一觉要睡很久很久。田芮笑轻轻吻了吻他,闭上了眼。
可当她再次醒来时,天光已透亮, 身边床空了。她当即大喊:“——霖!”
衣帽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男人沉稳的回应:“我在。”
庄久霖从墙后走出, 西装革履, 神采奕奕, 手握一条领带坐到床塌边,拥他的小姑娘入怀。
“你要去上班?”田芮笑惊诧地望着他。
“当然要去, 今天周三。”庄久霖浅笑。
这才是庄久霖啊, 哪怕昨日天崩地裂, 今天他一样可以容光焕发地走出去, 继续做那个所向披靡的钢铁侠。
“别去了好不好?”田芮笑求他,“休息一天,我给你做饭。”
“下周要发新股,本来昨天要开会,已经推迟了,”庄久霖吻着她的头发, “今天必须要开。”
田芮笑没有放手。庄久霖又说:“中午你自己吃饭,晚上我再陪你,好不好?”
知道拗不过他,哪怕多抱他一会儿也好啊。田芮笑问:“还头痛吗?”庄久霖摇摇头。昨晚喝了那么多,现在他酒气全无,只透着他惯用的木香。
“好,”她终于答应,拿过那条领带为他系上,“早点回来。”
一只漂亮的温莎结成型,庄久霖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去穿外套。
田芮笑捞过床头的手机,这两天她堆了数不清的消息,其中几条来自芮娴,她从新闻里看到了讣告,贴心地没有打来电话,而是发了微信:好好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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