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答应我,陪在他身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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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以这样悲剧而惨烈的方式。

啪嗒一声,房门打开了。

杜喜悦一听脚步声,便知道是程无宴来了。

她双眼一闭,不打算理他。现在她已经不怕他了,反正是要死的人,索性破罐子破摔,如果把他激怒,说不定自己还以快点解脱。

程无宴高大的身影颓废的伫立着,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他默默凝视着床上沉静的女子,很久,掀开被子躺上床,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像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将头埋入她的颈肩。

杜喜悦正疑惑他会耍什么花招,突然感到湿漉的液体流进自己的脖颈,继而闷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喜悦,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真是种矛盾的动物,前一刻恨得刻骨铭心,下一刻爱得死去活来,程无宴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久很久,程无宴都没有起开的意思,杜喜悦被他抱在怀里,睡意渐浓。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程无宴突然扳过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晚安,睡吧。”

次日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杜喜悦想起昨晚程无宴异常的态度,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后来听过来送早饭的宝妈说才知道,他一大早便带着几个保镖去往机场,出国洽谈生意。

这一去至少得四五天,杜喜悦心里说不出的轻松,破天荒地吃了满满一大碗饭,看得宝妈直发愣。

杜喜悦却只是笑笑,能够不和程无宴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呼吸同一方空气,她什么病都会痊愈的。

靠看书打发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杜喜悦吃了少量的午餐,准备午睡。这时,窗外突然响起“咚咚”的叩击声。她疑惑着起身,推开窗子,发现竟然是fox,以一种危险的姿态攀在窗沿上。

“狐狸,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大他们出去了,我才敢来偷偷看你。”

“你这样太危险了,快进来。”

杜喜悦拉着他,帮他进入房内。“宝妈说他出国谈生意去了,怎么没带你去吗?”

“他很多次不带我谈生意了。”fox看到她憔悴的模样,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喜悦,你瘦了好多。”

杜喜悦苦笑,“想当初,费劲千辛万苦减肥,现在想胖却胖不起来了。”

“从你回来后,老大便不让你见任何人,他分明是在囚禁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老大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他对我挺好的,你!”

杜喜悦正说着,fox瞥到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伤痕,撸起她的袖子,撕开她的领口,心口一阵令人窒息的疼,恶狠狠低咒出声:“shit!你这就是你所谓的‘他对你很好’?”

“狐狸,我没事的……”

“这也叫没事?!”fox声音提高好几度。

他的一字一句重重敲打着杜喜悦的心,那些从未在人前撕开的伤口赤裸裸地呈现出来,鲜血淋漓。

fox同样心痛,他觉得她被程无宴虐待了这么久不疯都是奇迹,然而这些她都一一承受了。她身上的伤虽然不重,可是心里的伤一定千疮百孔了。

杜喜悦不想在自己的问题上做纠缠,便岔开话题:“狐狸,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程无宴早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继续留在他身边很危险。”

“其实你不说,我也有所察觉。现在老大越来越不信任我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都交给成宫和西德他们,一定是对我有了防备才会如此。”

“那你为什么还不赶紧离开他?”

fox深深望着她,轻声说:“我不离开他,自然有不离开他的理由。”

杜喜悦没做多想,劝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比不上你性命重要。如果你哥哥知道你有危险,也一定希望你快点离开这里。”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你是因为我才不走的吗?”

“我要走,带着你一起走。”

杜喜悦瞪着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说……逃走?”

“恩,老大这次是去泰国谈一笔生意,一时半会回不来。庄园里虽然也有一些四方会的手下看守,可是都比较好对付。我已经制定好计划了,三天后带你离开。”

“这会不会太仓促了,程无宴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绝对不会那么容易从他手里逃走的。”

“你相信我,我已经和哥哥商量好,他会派直升机来接我们,在菲律宾会和。”

杜喜悦一听,缓缓摇摇头,“我不走,在我看来,落在你哥哥手里和落在程无宴手里没什么两样。”

“你放心,哥哥只是救我们,但绝对不会再做勉强你的事情。”

杜喜悦垂着眼眸,咬唇不语。

见她不信,fox又说:“你不相信我哥,还不相信我吗?上次骗你我愧疚了很久,这次一定不会了。再说我哥哥已经制定出对付程无宴的方法,你对他来说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没有利用价值……那他为什么还肯救我?”

“或许,他对你也心怀愧疚呢。”

良久,杜喜悦郑重说:“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三日后,深夜。

杜喜悦连行李都没收拾,老老实实坐在窗台边等候fox的到来。

钟表指针指向十一点钟时,fox翻进她的房间,对她说:“可以行动了。”

从背后里掏出绳索,将其拴在窗户上,冲着她伸出手,“喜悦,你抓紧我,和我一起顺着绳索下去。”

杜喜悦望着他的手掌,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fox皱了皱眉,“喜悦,你在犹豫什么?”

是啊,现在时最佳逃跑时机,她在犹豫什么呢……挥去心里那一点迟疑,她抓住他的手掌,依附着他顺着绳索滑下去。

两个人都对程家庄园了如指掌,所以轻易躲过看守,成功逃出庄园。

庄园外停着一辆车,fox跳上车,沿着盘山公路行驶,然后一路往南。

直升机准时到达。

“你先上。”fox果断地说。

事不宜迟,杜喜悦也不推迟,上了直升机后,她伸手去拉fox,突然看到远处几辆黑色轿车朝这边疾驰过来。借着车头灯,她看到车牌号,心跳漏跳一拍,那是程无宴的车!

“狐狸,抓着我,快!”杜喜悦伸着手,焦急地喊道。

fox刚刚把手放在她的手心,便听见“砰”的一声,一股湿热喷在杜喜悦的脸上。继而,便看到fox软软倒下的身子和缓缓闭上的双眼。

杜喜悦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呼唤着直升机里接应的人和她一起将fox拉了上来。直升机缓缓升起,她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程无宴身姿修长地站在下面,神色不辨。

怀中的fox已经奄奄一息,杜喜悦看着他胸前秘密流着血的血窟窿,心像撕裂一般,眼泪哗哗直流,“狐狸,狐狸,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fox虚弱地笑笑。

“天呐,这么多血,这可怎么办……”杜喜悦一副手足无措之态。

fox缓缓抬起手,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说:“喜悦……答……答应我一件事……”

杜喜悦直点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好好照顾我哥哥,如果可以……和我哥哥在一起吧,他真的很喜欢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那些有的没的。”

“你答应我。”在这个问题上,fox格外地固执。

“答应答应,我答应你。”杜喜悦流着泪说。

“我们可说好了,不然……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fox带着满足的笑意,手臂软软垂下去。

杜喜悦看到他的手臂下垂,崩溃和绝望充沛了她整个身心,这一刻对她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天塌地陷。

他倾尽生命相待,她拿什么偿还他……

这天晚上,洛基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坐在杜喜悦的床头睡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杜喜悦醒来,看到床头坐着的男人,有些怔愣。

只见洛基衣衫整齐地倚在床头,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心微蹙,眼下浮现疲惫的淡青。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衫完整。

突然想起前一晚她拉住他的袖子,然后他坐在这里陪她入睡。

难道说,他就这样陪了她整整一夜?不知不觉,心里滑过一抹一样的感觉……

就在她看得出神之时,洛基睁开眼,杜喜悦连忙移开目光。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洛基站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都快九点了,我得出去一趟。早餐这个时候都准备好了,你去洗漱,我叫人把早餐给你送过来。”

“不必了,我下去吃就可以。”

“也好。”顿了顿,他又说:“你身子很弱,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如果觉得无聊,就看电视,听音乐,养花……随便做些什么,但是不要累到自己。”

“嗯。”杜喜悦淡淡应着。

一时无言,洛基走出房间。

洛基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然后从背后拥住她。

杜喜悦立马就醒了,开始害怕地瑟缩着。

洛基有些心疼,不停地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可依旧不管用,她抖得越来越厉害。

“喜悦,你看着我。”洛基翻转过她的身体,扳着她的脸直视自己,“我是洛基,我不会伤害你。”

由于双人床很大,两个人睡在一起还是很宽松。

从此之后,洛基都会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除了静静拥抱,什么都不做。

杜喜悦住进庄园之后,洛基几乎把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将自己以前对她的亏欠都弥补过来一样。

很多时候,杜喜悦都是沉默的,一天说的话语不超过诗句。

除了吃饭睡觉,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

她几乎没有笑过,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她的兴趣。

洛基和文森几乎被她隔离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对他们说的最多的话也不过是句客气而生疏的“谢谢”。

春天来了,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庄园开始呈现浅浅的碧色。

在洛基和文森的细心照顾下,杜喜悦的身体康复了很多,脸上病态的苍白不见了,气色变得红润,黯淡无神的大眼睛重新焕发出美丽的光彩。

只是,她依旧很沉默。

一日清晨,两人共同进餐,洛基一边吃着意大利面,一边说:“吃过饭陪我出去一趟。”

杜喜悦疑惑地看着他,“干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洛基言简意赅地说。

见他不愿多说,杜喜悦也就真不多问了。等出门之后,她才大感意外,洛基竟然带她来到购物广场。

走进一家男装专卖店,洛基用类似命令地口吻说:“给我挑一件衬衣和领带。”

杜喜悦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只穿手工定制的么……”

“叫你挑就挑,怎么那么麻烦!”洛基语气微微不耐。

杜喜悦只得按照吩咐照办,为他挑出衬衣和领带,并且亲手帮他带上戴领带。

出了男装专卖,洛基又带她来到女装专卖,淡淡说:“进去挑几件衣服吧。”

杜喜悦一愣,忙摆手,“不用了,我有衣服穿呢。”

“来来回回不是灰就是黑,太阴沉老气了,看的我心里烦。”

杜喜悦心说你别看啊,再说我也没逼着你看我啊!

最终,也是按照他的意思挑了几件颜色亮丽的套装。

回家的路上,洛基一边开车,一边说:“知道吗?你给肖恩挑领带和衬衣的时候,我十分嫉妒。”

杜喜悦心中一跳,呼吸都紧张起来。

她静静望着他,等待着下文。

“那家伙,当时一定是故意的,穿着那件衬衣和领带在我面前嚣张了好几天,我当时就想,如果选择一种让他消失的办法,我一定会拿那条领带勒死他。”说到这里,洛基苦涩一笑,“没想到,肖恩真的不在了。说不能开口的死人的坏话实在不公平,我就不再说他了。”

“狐狸很孩子气,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却固执的令人发指。这一生,能够遇见他,我一点都不后悔,虽然我现在的遭遇跟他脱不了干系,至于找他算账的事情,等我以后到阴曹地府再说。”

“为什么是阴曹地府?”

“他坏事干尽,你觉得他还能上天堂吗?”

洛基失笑,“这样也好,将来我还有机会和他相遇。”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是不是兄弟;可是更多时候,我觉得你们成为兄弟太对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贱的无与伦比。”

“喜悦,我会好好……”沉默片刻,洛基握着她的手,接着说:“我会好好对你,连带肖恩那一份,一起对你好。”

在他深沉的注视下,杜喜悦垂下眼睑,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这天晚上,洛基和以往一样睡在她的床上,只静静搂着她,什么都不做。

她睡的很不安稳,似乎是在做着噩梦,身体轻微的痉挛。洛基被她的动静弄醒,看到她在做恶梦,握住她的手,低声劝慰:“喜悦,不要怕,我在这里。”

“不……不要走……”杜喜悦像个无助的孩子,钻进洛基的怀里,贪婪地汲取他带来的温暖和妥帖。

洛基稍稍愣了愣,结实的手臂将她圈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天鹅绒一般丝滑优美的声音低声说道:“做恶梦了吧……恐怕只有在梦中,你才会抓着我的手,不会远远逃开我。”

杜喜悦抓着他衣角的手微微一抖,最终也没有开口说话。

没错,她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可是她醒了。

她知道,在她被恶梦萦绕的时候,这个男人像神祗一样出现,驱散她的恐惧和不安,给予她安慰和力量,她才不再害怕和孤独。

她从没想过,这个世界可以如此颠覆。

她曾经最爱的男人,施予她侮辱与损害;她曾经迫不及待逃离的男人,成为她温暖安全的港湾。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看到她的眼泪,洛基的心蓦地抽痛了一下。

这个女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倔强而强硬的,从没在他面前哭过,此时此刻,她却因为一个梦留下眼泪。

是谁让她如此伤心,是谁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恐怕只有那个男人了吧……

这一刻,洛基的心里充满羡慕嫉妒疼惜以及保护欲。

“不要怕,都过去了,我会陪在你身边。”

第一次,他用如此柔软的语调安慰一个女人。

低下头,他怜惜地轻吻着她的额头,当薄唇与她芳香的皮肤相触的瞬间,他的温柔化成浓浓的情愫……

温柔的吻慢慢下移,像是蝴蝶一样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沾落,柔情地扫过她颤抖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而后,轻轻掬起她尖尖的下巴,与她的红唇相贴……

看着她清纯无害的脸庞,洛基暗暗咒骂自己,老天,他在做什么!

他差点就将睡梦中毫不知情的她强要了,不可以这样。哪怕再喜欢她,再想要她,也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他不要将两人之间脆弱的关系毁掉。

为杜喜悦掖了掖被角,洛基离开她的卧室,去冲凉水澡。

他走之后,黑暗中的杜喜悦缓缓睁开眼睛,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其实她没有打算推开他,可他却选择了终止。

刚刚,她分明感觉得到他克制的喘息。

自己心底锈迹斑斑的琴弦,在他的温柔呵护下,发出一声低沉的颤音。

初夏,庄园里的栀子花盛开了。

清晨的阳光流泻在白色的花瓣上,泛着淡金色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味道。

洛基闯进杜喜悦的卧室,拉起正在梳头的她跑到外面,杜喜悦看到面前站了齐刷刷一排黑色西服的男人,一阵诧异,“洛基,他们是……”

“都是我兄弟。”洛基面对杜喜悦站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一个鸽子蛋呈现在她的眼前,险些将她的眼睛晃花。

杜喜悦倒吸一口气,惊愕地捂住嘴,“你这是……”

洛基单膝下跪,神情款款地看着她,“喜悦,你愿意嫁给我吗?”

“杜姑娘,请你答应吧。”他后面的兄弟操着不标准的中文,异口同声地朔望,呼啦啦跪了一片。

杜喜悦顿时惊呆了,这样震撼浪漫的场面,她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英俊体贴的男人,这样的求婚方式,换做任何女人都会动容吧,她也不例外。

只是,感动不等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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