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任燕使(1 / 2)
算的再细,距燕都蓟城还有一天多路程时,终于还是用光了最后一分钱。
这次,比从秦回家时还要心慌,虽是“穷途”毕竟“末路”的终端还有个“家”呀!
而现在却是前途茫茫,如果见不到燕君或还不能说服,今后怎么办?
想到饥寒交迫、倒毙路旁的下场,真是不寒而栗,越想越害怕。
走到一棵树下,突然腿一软,就再也起不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冀北大地人烟稀少,坐在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一黑,非喂狼不可!
心里一酸,竟淌下泪来。
不免暗暗后悔:
一天天风尘仆仆,纵横往复,无非为的是寻名求利。
那“名利”却偏躲着你走,可望而不可即,让你空落一身辛苦!
何如听从亲人们的劝说,好好种那几亩负郭之田。
虽说风里来雨里去也是艰难,可总能求得温饱,不比现在强得多?
忽然,有人摇他身子:
“这位先生,孤身睡在野外可是危险啊。”
他急忙睁开眼睛,原来自己是在啼哭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揉揉眼睛红着脸,就想站起来,嘴里还解释:
“小可走路乏了,便在途中稍憩片刻……”
忽又哎哟一声,顺着树哧溜下去。
那人四十左右,商人打扮,急忙弯腰扶他:
“可是扭伤了腿脚?”
苏秦苦着脸摇摇头:
“压、压麻了……”
那人笑了:
“这没关系,等一会儿血脉就通了。”
说着便坐在苏秦身边,解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块干粮和一个水葫芦,递过一块干粮:
“过午了,垫补垫补吧,只是粗糙的很。”
苏秦本来还想端端架子谦逊几句客气话。
怎奈从昨晚就水米没沾牙,又空着肚子走了半天,早饿得前心贴后心,头昏眼花胃抽筋。
就像那干粮上有股力道,心里想说:
请自便,不争气的手却被吸了过去。
看来,人到饿极了的份上,就顾不得脸面了!
接过干粮,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抻脖、瞪眼、憋红了脸才咽下去。
那人忙把水葫芦再递过去,苏秦接过来灌了一大口,这才润顺了嗓子。
忙又啃干粮,两口之后,那块干粮就只剩了个边儿。
其实那人已看出他是断粮了,就又递过一块,苏秦忙把剩下的那个“边儿”填进口中,嚼嚼咽下。
接过第二块,才缓过气儿来,一呲牙说: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那人淡淡一笑:
“路上断粮是常有的事儿,孔夫子困于陈蔡不也要过饭?
同是天涯沦落人,哪有遇难不帮之理?
何况咱俩还‘曾相识’。”
“您认识我?”苏秦挺尴尬:
“可在下,实在、实在是不记得……”
“您是贵人多忘事,在去邯郸途中,您曾向我问过路,我还把您送到岔路口。
怎么,赵国的事儿办完了?
又去蓟都?”
这也算他乡遇故知了。
苏秦毫不隐瞒地把在赵国碰钉子,想到燕国碰运气及过去的遭遇、眼前的困难和满腹的怨苦辛酸,全都倒了出来。
说到伤心处,又是哭哭啼啼,情绪非常低落,大有悔不该跳进“政治”漩涡之感。
那人听完叹口气:
“看起来你们和我经商一样,我也是在邯郸把生意做砸了,又匆匆跑到蓟都来看看能否赚一把。
人生在世,干什么都是赔赔赚赚,坎坎坷坷,哪有一帆风顺的平坦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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