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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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从林月身下伸出手,握住那根蠢蠢欲动的肉棍。林月动作一顿,似是发出一声轻笑,顺着她的意思调整了姿势,一边不忘继续蹂躏她的嘴唇。

这就是久经花丛积累的经验!姿势调整如行云流水,调整结果双方都十分满意。陈希心下赞叹,手上动作不停,跟着他的节奏一撸到底。

射精的时候,林月狠狠地咬着她的嘴唇,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皱着眉头没有动,直到他冷静下来,移开覆在她眼前的手。

林月双眼通红,她差点以为他趁机哭了一场。

“怎么样?”她问。

“可以了。”他犹带喘息,看到她红肿的嘴唇,心中欲念又起,“能再亲一下吗?”

陈希摸着刺痛的嘴唇龇牙咧嘴,“可以了,好歹也让我休息一下。”

林月面带遗憾,死死盯着她,“辛苦你了。”

“好说。”陈希愉快地起身,贴心地帮他捡起地方的衣服,顺便把满手的精液擦在地毯上。

呵呵,地毯可不能用洗衣机洗。

洗完澡之后,陈希照旧在阳台吹风。

热带城市的夏季极长,可以从三月一直蔓延到十一月。只是越来越凉的夜风,还是标示出夏季的消逝。

冰箱里满满一层室友新买的盒装牛奶,她不客气地拿了一瓶,叼着吸管假装抽烟。

今天的抽烟姿势比较像黑白电影里的壮汉侦探,沉默内敛,心有情伤,打架好手,枪械精通,会说诸如“法律至高无上,但如果仁慈高于法律呢”这种莫名其妙又深沉的台词。这是她小时候希望成为的形象之一。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孤胆英雄,用半非法的手段济世救人。

现实却是她蒙着头,被半推着向前冲。停下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像乌龟缩在壳里,战战兢兢,再不能前进。

帮室友戒断,算不算是迈出了一小步?

“看风景?”室友隔着栅栏打招呼。

陈希手一抖,差点把牛奶扔出去。

林月脖子以下被成蓬的牵牛挡住,露出的部分像是塑料模特的头。

“你这样很惊悚好吗?”她无奈道。

林月不明所以,也不打算追问,转身靠在栏杆上。夜风吹过,像是有人在轻抚他的头发,又像谁的呼吸拂过肩头。

他学着她的样子注视这个城市的夜景。车流盘旋,宛如流淌的猩红铁水,融进辉煌的霓虹里,连夜空也染成红色。驳杂的光线从每一座高楼射出,在天地间折返无数次,把所有线条都划得模糊不清。这幅广阔的风景画,观者第一眼都会为它的庞大艳丽震惊,但很快就能识别出其中的重复和虚张声势。

她喜欢这种画面?

“你在看什么?”林月问。

“看云。”陈希随口回答。

今天是阴天,厚重的云层完全挡住了夜空。暗红的背景上,有夜行航班的航行灯闪烁。

林月虚心求教,“怎么看?”

陈希漫不经心,“你看现在的云,像不像生活的压力。”

“……像。”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隔着郁郁葱葱的牵牛藤蔓,熟稔如同多年老友。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好像心灵也跟着亲近起来。他们随意地交谈,不必在意用词是否精准妥当。

陈希觉得很久没有这样毫无负担地说话了,脱下名为“精确”的镣铐,也不必在意对方泄露真心的表情。脑海里的词语是迷宫中的游鱼,偶尔在岔路口相会,就结伴前行,于是大小各异的鱼群悠然而出。

这样的胡说八道近乎酒后呓语。好在林月没有丝毫怨言,任她一吐胸中闷气。陈希胡扯一通后大为舒爽,由衷感叹:“林月同志,我们的情谊真是堪比钢铁。”我帮你打飞机,你听我瞎逼逼。多么脱俗的品味,多么纯粹的礼尚往来。

“……”

林月也是感触良多,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深入地体会什么叫“脑中一空”。

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出了他不熟悉的特质。但是没关系,她的内核坚硬如初。而且他好像越来越能抓到她的思路了。

他们各自道了晚安,回到房间钻进被窝,在进入黑甜乡之前回想今天的一切,感到久违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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