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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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哈哈大笑,笑过了这才拉着妹妹仔细的叮咛了一番:“我在长安,不能跟着你们一起去......你如今也不小了,也得懂事些,记得照顾好自己和阿耶,知不知道?”

宋晚玉一一应了,太子这才放行。

这日,太子亲送了天子仪驾离开长安,待得回了东宫便又见着有人送了东西来,且又都是珠玉锦绣这般的贵重之物。

太子见了,不免蹙眉,唤了人来问了一句:“哪来的?”

太子妃看了眼倒是明白过来,摆摆手让下人下去,自己拉了太子去里间说话:“是德妃派人送来的。想是念殿下你在京辛劳,派人送来的吧。”

太子眉头蹙得更紧了:“那还不叫人给送回去?“

太子妃乃是世家出身,坐姿端正,容色静美,闻言不轻不重的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送回去?”

太子冷着脸:“嫡子庶母,原该避嫌。这事若传到阿耶耳里,如何是好?”

太子妃却道:“殿下以为,德妃这般大张旗鼓的送礼,圣人会不知道?”

太子一顿,脸色微微变了变。

太子妃伸手去握太子的手,低声道:“阿耶年纪大了,难免要顾虑日后。昔日景帝栗姬之事,殿下也是知道的。”

太子闻言,果是顿了顿,细细思忖起来。

昔日,景帝尝体不安,有意托孤,便与栗姬道:“百岁后,善视之。”,栗姬却不肯应,言不逊。景帝因此心生恚意,只是心嗛之而未发。此后方有废立之事。

这般一对比,天子的心思自然也能猜到一二——他纵容宋晚玉与德妃交好,想必也是出于此。只是如今德妃与宋晚玉冷淡了下来,难免便要亲近东宫些,这是人之常情,只要不过分,天子必是默许的。

见太子面有动摇,太子妃便又道:“秦王常思元穆皇后,待宫中妃嫔一向冷淡,动辄悲戚。妃嫔等必是日夜忧心,惶恐日后......殿下为东宫,更该摆出自己的态度,借此与她们结好。”顿了顿,她又加了把火,“若能得她们相助,圣人跟前也有能替我们说话之人。便是日后,她们生了皇子或是公主,于殿下而言亦是助力。”

天子年纪大了,便是这会儿再添公主皇子的,必也威胁不到太子。

太子妃的话确实是有理。

太子听入耳中,面上渐渐也变了变,不知想起了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既是阿耶的意思,便收下吧。”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颇有些不好过.......无论他承不承认,他应下这事,心下确实是存了防范秦王的念头——秦王冷淡妃嫔,他自是要借此收拢这番助力。倒也不是想着要如何,只是秦王如今越发的功高盖主,总得防范一二。

只是,道理固是如此,想着他们嫡亲的兄弟,少时也是一起长大的,如今竟也到了这般地步,心下颇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他为人子自然也不是不想念元穆皇后,这会儿让他去亲近那些妃嫔,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元穆皇后在时,最疼爱的便是秦王与宋晚玉,待太子这个长子倒是一般.....

太子心念几转,脸色变了又变。

太子妃只当没瞧见太子面上几变,只是笑着道:“我就知道殿下必能明白此理的。”

说完了这事,夫妻两人难免又说了些东宫之事,这才去歇了。

第28章 昭然若揭

华山离长安约有两百多里,虽不算多远却也不近。

尤其是天子此去,带的人也多,宠妃爱女,另有几个信重的臣子等,服侍左右的內侍宫人更是不少。天子的仪驾摆开来,煊赫无比,一行人浩浩荡荡,其后马咽车阗,逶迤连绵,行程难免就慢了许多。

待得一行人赶到华山时,已是几日后的事情了。

十二月的华山极冷,方才下过一场雪,哪怕雪后初晴,依旧可以感觉到冬日的冷意与霜雪间生出森然的寒意。

行宫矗立在山间,在冬雪与山雾中若隐若现,便如琼楼玉宇,神仙宫阙一般。

宋晚玉坐在车上,自车道往上山去,虽车夫极力维持平稳仍旧难免颠簸。不过,她这一路倒是都惯了,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掀开车帘往外看。

大雪初霁,天地仿若洗尽铅华,只余下一抹浓厚的白色。白茫茫的云雾在山间浮荡着,而层叠险要的山峦间铺着皑皑白雪,便是偶有苍翠松盖,亦是被雪盖了一层,成了冰雕雪塑一般的雪松。

幸而此时正值傍晚,天边余晖虽只剩下淡淡一抹却也极是明艳。

灿如锦绣的晚霞映照在白雪间,似也捂出了些微暖意,照出了一抹淡淡的嫣红,仿佛是女子雪颊上的胭脂红。

........

宋晚玉看了一会儿,便又放下了帘子。

说来,她这一路倒是十分顺利,唯一可愁的也就只有一件事:给霍璋写信。

为着这个,宋晚玉方才安定下来也顾不得用晚膳,先叫人点灯,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蹙眉考虑起了信件的内容:

“........初至华山,已近傍晚。恰值雪后初霁,山峦叠雪,又得斜阳晚照,霞光绮丽,山景绝佳。较之以往,大有不同。

惜无同行人,共赏此景........”

想了想,她又顿住笔,苦恼的咬了咬笔杆,没忘记往里添了几句慰问病情的话,询问霍璋的病养的如何,叮咛他“但有万一,信便即报”。只是,这般写了几句,依旧没能写完一页信纸。

宋晚玉想着自己今日初至华山,确实是没什么事,也没什么可写的,左右思量了一番只得暂时放下笔墨,抬步往窗边去。

如今已是入夜,山间的夜风极大,便是只将窗扇推开小半,也有夜风从缝隙钻了进来,寒凉刺骨。宋晚玉连忙又将窗扇合上,抚了抚手背上那被凉风刺起的疙瘩,难免叹了口气,又开始想长安,想着不知长安今夜月色如何,想着霍璋今日上药了没有.......

她立在窗边,想得认真了,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

宫人倒是瞧着时候不早,只得大着胆子上前来,低声询问:“公主,可要叫人上晚膳?”

宋晚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用晚膳,便点了点头:“摆上来吧。”

宫人松了口气,连忙叫人摆了晚膳上来。

因着厨下一直警醒着,这会儿端来的晚膳仍旧是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

只是,宋晚玉却没什么胃口,略用了几箸便叫人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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