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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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忍离去,恐她害怕做出什么举动,纷纷躲在屋里各处保护她,冬葵以为他们走了,急忙剥掉身上麻袋,她想找门逃出去,但屋子太暗,她只得慢慢摸索,期间狠狠踩过胡明志的手,宋平水的腿,刘方正的脚……

众人疼得张大嘴巴,又不敢出声,苦苦憋着,冬葵踩了一遍,仍不罢休,因为她还没找到门,故又重复数遍。

众人:“……”

小祖宗,别踩了!

我们心疼你,你好歹心疼心疼我们!

众人苦不堪言,终于等到冬葵摸到了门边,她发现门被锁了,不由狠狠拍了几下,口中大呼救命,可惜无人应声,她恼得撞门,身子单薄撞不开,她回身,众人已躲在别处,生恐再被踩,她摸到了一把凳子,使劲拎了起来,堪堪捣到刘方正胸口。

刘方正咧嘴:“!”

冬葵拎着凳子向前走,凳子腿蹬过胡明志的脸。

胡明志疼得一哆嗦:“!!”

冬葵走至门口,拿凳子腿砸门,门板砰砰作响,夹杂着冬葵的疑惑,“奇怪,该有人阻止我的!”

众人大惊,胡明志摸索着顺着洞口钻到隔壁,隔壁屋只点了一盏灯,微弱的光只照亮了静坐的男人,胡明志不敢多瞧,从门口出去,奔到门外,怒喝一声,“若再闹出动静,抹掉你的脑袋!”

砰一声,凳子落地,冬葵跌坐在地,她靠着墙低头抱住了双膝,先是细细的啜泣声,而后呜呜咽咽,哭声渐大,听得众人抹了把脸,缩在各处不动。

冬葵那时定然是恐惧又委屈的,不然哭声何以久久不息?直到哭哑了嗓子,她才提了柳蕴,迟疑地含着不确定,“夫君……会来救我吗?”

一墙之隔,哭声与话语尽数传到柳蕴耳中,柳蕴怒得额角青筋透出,一身暴虐气息喷薄欲出,又恐闹出大动静吓住了她,只得死死捏紧扶手,将汹涌怒火可怜地尽数压在口内,化为一声低低闷哼,“救你?当年你何曾和我提过一点?提过一点!”

渐渐地,隔壁没了声音,冬葵哭累了,沉沉睡去,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她醒来,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发出命令,“我该吃饭了。”

宋平水飞快蹭出去拿饭食,又从门外开了锁,迈步进来,光亮随之而来,冬葵眯起双眼,面容憔悴得令人怜爱,宋平水态度恶劣地将丰盛的饭菜放到她面前,她却轻轻道:“错了,明明只有水。”

宋平水奔出去拿水。

这一日,冬葵比昨日安静多了,不哭不闹,偶尔道一声,“夫君给我的描字任务还没完成,他该恼了。”

岂料及至夜里,她又开始呜咽,隔壁的柳蕴听至一半,疾步走了出去,跨马回了首辅府邸。

府邸仆人窥着他的脸色大气不敢出一下,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冬葵的衣物房,房里墙壁上衣饰琳琅,柳蕴一一拽过,华美衣服流光溢彩,悉数被他踩到脚下,他腾出脚踢开冬葵一个个梳妆匣子,价值不菲的簪子步摇滚落满地,清脆作响,一通糟蹋过后,房里狼藉一片,他尤不解气,搬起冬葵的梳妆镜往地上一掷,只听呯得声声脆响,镜中那张满是阴戾的俊脸碎得不成样子,

门外丫鬟跪了一地,静默无声中,一根素色簪子滚落到柳蕴脚下,柳蕴垂眼细细看着了半响,提步走到门口砰一声关了门,俯身弯腰,认命地将地上东西一一捡起。

第18章

长夜过去,天幕泛白,房门吱地一声响了,柳蕴缓步而出,吩咐仆人,“还按从前,这屋里该为夫人换的早早换了。”徐徐拐过廊角,犹自去了。

身后,秋风扑开半阖的房门,屋内满壁衣饰已收容妥当,依旧华美流光,珠玉琳琅璀璨夺目,就连镜子碎片都被拢于一堆,正安静地泛着亮光。

这厢,冬葵沉睡半夜,醒来后安静许多,只背靠墙壁抱膝而坐,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宋平水等人从洞口蹭出来,见柳蕴神色平静地居于高座,皆知他终于压下心中火气,纷纷跪于下首,柳蕴只道:“候着便是。”

若按当年的情形,这一日是乡试最后一场的第三日,过了这一日,乡试结束,他与宋平水出贡院,冬葵安然无恙地去接他们,那么变故只有可能发生在这一日,他们耐心候着便是。

然而白日消磨殆尽,到了夜间,冬葵仍安安静静,柳蕴的脸色越来越沉,众人不敢擅动,皆敛声屏气静静等待。

好在,约莫后半夜,冬葵终于有了动静,一边拍门,一边扬声喊,“来人!快来人!”

柳蕴身形一动,已下座掠过台阶,领着众人往隔壁去了。宋平水提着灯笼开了门。

门口闪出冬葵一张小脸,她明显清减许多,一抹纤薄身姿纤柔而立,血色尽失的双唇微微一抿,“诸位大哥,薛公子让你们掳我时可还说什么了?”

柳蕴别开眼去,身侧手掌攥成拳头藏于袖中,眸中蛰伏的阴郁戾气叫嚣着钻入心肺,他不由连退几步,离冬葵远了许多,才扼制住心中那股把冬葵摔到床上教训一番的冲动。

众人垂眼,当没瞧见,宋平水按照崔时桥编好的本子瞎说:“若你老实,对你好点!”

冬葵蹙眉:“好像哪里不对。”

宋平水当即换版本:“薛公子说了,若你老实了,求饶了,送你至薛公子府中!”

冬葵不纠正了。

宋平水竟然蒙对了。

不过须臾,冬葵一双杏眼溢出颗颗泪珠,眉尖微微蹙起,楚楚动人至极,“我夫君是不会来救我了,不如随了薛公子,你们就带我去薛公子府里吧。”

众人:“!”

小祖宗哎!

这话可说不得!

柳蕴就在几步远,分明不过是个秋夜,众人竟都如坠入寒冷冰窟,骇得汗毛直立,心头打哆嗦,哪里还敢应声?

“你们不愿意?”冬葵哭得我见犹怜。

换来柳蕴低低训斥众人:“还不应下!”

宋平水连忙道:“姑娘想通了就好,咱们走吧!”

众人带冬葵出了房间,因不知薛暸在沅江府的宅子在哪儿,在院子乱转了好一会儿,柳照见冬葵只小心跟着,再不出声提醒,了然地低语,“她并不知这个,你们暂且带她上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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